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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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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外忧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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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不弃或也有同感,竟直愣愣的说:“凡事都得讲证据,空口无凭等同污蔑,方夫人,您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对面人人都急了,盛云眠首先避嫌般退开一步,宋望山则道:“胡闹,身为本门弟子,连同门都不认得吗?”

    方如慧更加说:“快别张冠李戴,这位是盛云眠盛都管,我母亲在家里。”丫鬟与老仆纷纷附和。

    原本懒洋洋,抱臂做看戏状的盛云栖,听过方如慧这话后,却直起了身板。

    盛云眠这名字,徐不弃听谭伯英说过,只是适才在掌门跟前,只顾着心慌与尴尬,没留神去看,如今闹了个大笑话,怪不得盛云眠看着,与盛云栖有几分相似呢。

    他赶忙赔罪:“对不住对不住,我瞧着二人亲密如母女,便妄下判断,实在对不住!”

    徐不弃是真心实意地道歉,岂知方家丫鬟嘴上不依不饶的,虽然方如慧制止了她,却不妨碍徐不弃心中对方如慧的不满加深一层。

    狼狈为奸,

    狐假虎威!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徐不弃的意料。

    据宋望山的说法,他已问过谭伯英,谭伯英做证,徐不弃夜里一直没有离开过林地,更何况徐不弃本人并无武学基础,如何杀了巧娘?

    要知道,巧娘的肚子可是被徒手活生生撕开的。丝毫不懂武功没有道行之人,如何在真元宗内,神不知鬼不觉犯下此等罪行?

    “监院的意思是?”

    “恐怕是巧娘夜行,触犯了哪家妖魅所致。”

    徐不弃认为宋望山说得很有道理,反正确实不是他干的,至于最终是否查出确为妖魅所为,徐不弃不得而知,毕竟宋望山说完上面的话后,便客气地将徐不弃送出书阁,只听见身后方如慧气不过:“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家待巧娘如家人,我一定要报仇!”

    徐不弃耸耸肩,不是他不仁慈没有善心,实在是方如慧这样的姑娘……素不相识都挨了她的冤枉,赔上一件衣裳,要是掺和到那事里,还得了吗?

    听说猫有九命,他徐不弃可没有。

    没想到看似十分麻烦,有理说不清的一件事,就这么了了,徐不弃惬意走在回林地的路上。他轻松了,轮到清元上仙纠结不已。

    清元反复思虑,最终决定与赵无忧对质。

    “师妹,你瞒得我好苦啊。”相处将近百年的师兄妹了,他决定单刀直入。

    “师兄,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傻,我问你,方如慧的身世是怎么回事?我可都看清楚了。”

    “——既然瞧见了,那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至于你说我瞒你,师兄,我也不过比你早知道几年而已,要不是那年云眠下山,非得绕道去方家,给方家独女庆祝生日,我绝不能起疑心。”说着,赵无忧便把她是如何查知宋望山、盛云眠二人私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清元眉头紧锁:“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云栖也知道,多年来,多亏他替自家姐姐遮掩。”

    清元听后,半晌没说话,忽然叹道:“此事日后恐成他人威胁本门的把柄,须想个法子。”

    赵无忧挑眉:“要不,我亲自杀了方家那丫头?再从生死册上抹去她的名字,管教他们上天入地,也寻不回她的魂魄。”

    “不,不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何必因一个小丫头,毁了本门的团结,只不过我想,假如方如慧从此绝迹江湖,只当个平凡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料赵无忧泼冷水:“晚了,你猜猜方如慧那身功夫是谁教的?正是您的好弟子,她的好母亲,盛云眠。有一身好武功,能忍住不行走江湖的,试问有几个?将心比己,你我在她那般大的时候,能忍住吗?”

    清元不慌不忙:“师妹,你糊涂。阻止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法子有千百种,何止于不教武功一路。”

    这次轮到赵无忧皱眉,清元把话头一起,她便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会是什么。

    “我不同意。”

    “我还没说,你就不同意了?”

    “师兄,士可杀不可辱。”赵无忧一字一句的认真提醒道。

    清元苦笑着摇头:“知我者,师妹也。那么,你可有好主意?”

    “我没有主意。”赵无忧坦诚道:“不过我猜,师兄可以暗示一下望山,绝了他欲当掌门的心,反正他本来也做不成。生下女儿后拒绝相认一事,定是望山的主意,用心不言而明,若在继任掌门此事上灰了心,说不定能主动认回孩子。一旦我们掌握住主动,哪里还有把柄可言?”

    清元点头:“师妹这是阳谋。”说着,话锋一转:“远舟的伤势如何?今日我见他,双眼仍然蒙布。”

    “进展不错,体内鬼气已然大衰,再多些时日,可以全清,只不过眼下仍不可放松警惕。”说罢感叹:“掌门一职,终究还是只能落在他身上。”

    清元有感,不免同叹:“你我座下弟子众多,门人数以千计,外人看来是多么风光,谁想到门内人才竟已凋零至此,到头来,总共只剩一个陆远舟可堪大任,偏偏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唉,我等有负诸位先师。”他想起当年,又叹道:“要不是我那大弟子早夭,你那大弟子又成了个胳膊往外拐的,咱们岂止于此。”

    “伯英孽徒,不必再提!这辈子是不可能踏出林地一步,更别说与他人私通消息,出卖本门。还留着他,不过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愿犯下杀徒的罪名罢了。”又说:”师兄,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且说便是。”

    “若无强敌在侧,便是只有远舟一人支撑宗门,也不算什么。偏偏神乐宗门派兴旺,越发壮大,我由哑市上观察,文字间但凡提及神乐宗,皆以南宗称之,咱们成了北宗。南北并立,师兄,难道那不算一个警告?须知神乐宗素来与真元宗背道而驰,若他日,人人以神乐宗为魁首,咱们该如何自处?不错,十九年前眨眼间灭了应氏全族,是唬住了所有人,但唬得住一时,唬不了一世,毁宗灭派之祸迫在眉睫,师兄切莫再等闲视之。”

    赵无忧头一遭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教清元一时无言以对,他心里尽管明白,但现实也有着他不得不顾忌之处:“你说的是,但不可操之过急。杀人,当以诛心为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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