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昌以目光无声的询问明玦。
明玦便又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右使我不认识。”
此话一出,杨继昌眉头拧紧,心里开始排查金瑰身边的男人。
叶思思则更加惊讶:“姐姐,你另外有人了?”
金瑰气的一掌拍了出去:“我就没有过人!!”
刘子文和清平面面相觑,都忍不住捂脸暗叹,这关系瞧着已经够混乱了,明玦这话一出,还真是乱上加乱!
好在几人没说几句话就到了南斋的待客正厅。由于金瑰还有正事和南斋对接,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便只好暂且放弃收拾明玦的打算,只给了他一个冷飕飕的眼神。
眼看着金瑰三人离开,估计是另找地方谈事去了。刘子文立刻迫不及待的抓过新杨,一脸八卦的开始轰炸:“正是到了该你讲解的关键时候!别藏着掖着,快说快说!你们家副使和那两位斋主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清平默默的凑近了些,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就连对此类八卦不感兴趣的明玦都忍不住凑近了些。
新杨无语的看了看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三人,又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门外,确认无人后,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了拍大腿,掸了掸衣裳的下摆,一仰头,一翘腿,开启了说书模式:“要说这三位,其实真没什么太复杂的关系,你们别想多了!左使大人原名林茵竹,乃是阁主的贴身侍女,跟随阁主同时入阁。当时,阁主入门后便拜在了老阁主座下,而身为侍女的左使大人由于天资出奇,便跟着阁主一道习武,她和老阁主虽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而南斋主比阁主还要更早一些入阁,是老阁主座下年纪最小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弟子。
左使大人入阁之后,便一直和南斋主同住一间屋子,两人均好习武,又年纪相当、脾性相投,因此在学艺期间,她们确实是情同姐妹,关系非常要好。”
“然后呢?”刘子文追问道。按照这种模式,剧情到后边该是有所反转才对。
新杨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道:“后来么,左使大人和南斋主都各自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清平面露纠结:“她们都喜欢我师父?”
“咳咳咳!”新杨呛了一口水,拍桌吼道:“不是不是!”
明玦道:“别激动,好好说!”
新杨瞪着眼,强调道:“我说了,他们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风刀斋主是老阁主的养子,他和南斋主、左使大人算是青梅竹马,情如兄妹!只不过后来风刀斋主喜欢上了南斋主,而那时候,南斋主心里却另有其人。”
刘子文啧啧感叹:“原来是虐恋情深的戏码?”
明玦望着刘子文奇道:“你好像非常喜欢听这些……情爱之事?”
刘子文连连摆手:“并不是,我只是好奇。”
新杨举手道:“不要打断我,谢谢!”
刘子文略表歉意,做了个“请”的手势。新杨便继续讲解:“当时,南斋主心中所想之人,正是我刚刚说的,燕州境内、南阳山的另一头、那座燕子文书塔的主人!”
明玦皱眉问道:“你刚刚不是说,燕子文书塔里那是个老怪物,对你们南斋主仰慕已久,可南斋主不是看不上他吗?”
新杨摇头道:“非也非也!刚开始是看上了的!那老怪物也不老,和风刀斋主乃是同年所生,现在也不过三十有余而已。当年,他更年轻些的时候,阅历不够,有眼无珠,误会咱们南斋主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非常鄙视她,甚至还当众羞辱过她。后来,南斋主彻底死了心,而此时,风刀斋主趁虚而入,并且持之以恒,终于在去年,成功入驻了芝阳南斋。”
清平不解:“那这和金瑰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你不要学着明玦这混蛋对左使大人直呼其名!”新杨匆忙间训斥一句,然后叹了口气,摆出一脸可惜加愤恨的表情道:“再说左使大人,唉!左使大人这眼光就更不好了!她在武林盟会上结识了九阳山的少主,不知怎么,那个人渣就入了左使大人的眼,一心一意想要嫁个他!可是阁主火眼金睛啊,愣是不同意左使大人嫁过去,为了此事,左使大人生平头一遭和阁主吵了架,还跟着九阳山少主离家出走了!后来到了九阳山,才发现那位少主金屋藏娇,早有好几房妻妾。而当时的九阳山山主更是直言左使大人出身低微,不过区区一个侍女,能给他的儿子做妾已是天大的福分。至于那少主,彼时也露出了真面目,居然威胁左使大人,说她叛离十方阁已无退路,只能乖乖嫁给他。”
饶是刘子文几人对金瑰并无多少好感,此刻也忍不住对九阳山那对父子嗤之以鼻,这不摆明了是坑蒙拐骗吗!
新杨感慨道:“可那少主也是万万没想到,咱家左使大人又哪里是好脾气的人,当时就大闹了九阳山,她武功好,一口气干翻了九阳山大半弟子。但这种行为也彻底激怒了他们,那位少主觉得自己颜面大失,甚至不惜下了杀手,重伤了左使。”
明玦托着下颌,听到此处,便问了一句:“那金瑰又是怎么活着离开九阳山的?又是怎么重回十方阁的?”
新杨面露神往:“当时,左使自知对不起阁主,无颜面对,又所托非人遭遇情伤,悔之晚矣!便一时想不开,起了和那少主同归于尽的心思。谁知就在此关键时候,阁主带着中、南两位斋主突然现身九阳山,仅凭他们三人就败尽九阳山所有高手,还差点掀了他们的老底!然后,他们趁着九阳山大乱,带着左使大人扬长而去。”
刘子文和清平齐齐发出一声惊叹。刘子文更是出口赞道:“这队友太给力了!”
明玦却意外沉默了。同样是一场营救,可他和金瑰所面对的结局却全然不同。
刘子文又问道:“那中斋主和金瑰又是怎么回事?”
“左使大人和南斋主几乎同时遭遇了情伤,相较而言,左使大人受伤更重。”新杨叹道:“风刀斋主当时既想对南斋主趁虚而入,又想顺便治愈一下被他当做妹妹的左使,于是便决定带着她们二人出去散心,游山玩水一番。呃……我当时刚刚被派到左使身边,有幸跟随。”
三个听众相视一眼,都觉得重点终于来了。
果然,新杨道:“好死不死,就那么巧,我们一行人在路上遇见了九阳山的少主!”
刘子文无语道:“那还真是冤家路窄!”
“谁说不是!准确点说,应该是风刀斋主、左使大人、以及我!就我们三个人!遇见了那个少主!”新杨神色忽而悲愤了。
明玦似有所悟:“于是,金瑰那女人好面子,临时拉着中斋主充数了?”
刘子文了然道:“然后南斋主突然回来,撞见了?”
新杨、清平:“……”
“猜对了一半。”新杨无奈道:“左使确实拉着风刀斋主充数装排面了,风刀斋主一直把左使当做妹妹,自然也是非常配合,二人合力把那少主羞辱一番报仇雪恨了,我在一旁看着也是大快人心,但……南斋主当时临时有事不在,也没有撞见这一幕。”
刘子文诧异:“那南斋主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两个当事人总不会自己抖落出去,莫非是那九阳山的少主说出去了?”
明玦噗嗤一笑,对刘子文道:“那位南斋主不是说了,她是从新杨口里得知的,再看他方才跪地求饶的模样,就知道这祸端是他惹出来的吧!”
新杨沉着脸,不说话了。
刘子文无语了。
清平不能理解的问新杨:“你当时怎么想的?莫非你和金瑰也不对付?”
新杨闷闷道:“我说了,那时候我刚刚被分派到左使身边,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左使和风刀斋主做戏,我……当真了!然后……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右副使银瑰一直爱慕左使,可左使偏偏就不想搭理对方。
后来有一次,我遇见右使和左使吵架,右使口不择言的说左使大人没人要,就他能要!我当时在一旁听了很不服气,便跟他说我家副使有人心疼,人家风刀斋主不知道比他优秀多少倍,然后这句话就……就被南斋主听见了!”
“……”
三个听众俱是一脸叹为观止。
静默片刻后,刘子文竖起大拇指道:“你牛!你一句话把四个人都套进去了!”
“快别说了!你们是不知道,南斋主当时脸色都变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把左使大人都哭心疼了,转头差点没把我给打死!”新杨哀叹道:“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新杨捂着脸,痛苦道:“当时,左使和我都拼命解释,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住了。后来她回了南斋,这两年和左使见面少了,今日一见,她居然还记着这事!最可恶的是!她居然!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是装的!可把我给害死了!”
几人再次静默,许久之后,明玦才叹道:“你们可都是人才啊!”
刘子文拍了拍清平的肩膀,喃喃叹道:“你师娘可真是个影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