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骑驴随着人流缓缓来到城门前,下了毛驴在负责登记的守门士兵的桌前做了记录后,牵着驴直入镇中。
来到一间客栈前,抬头看了看挂着仙客来的招牌微微一笑,下了大黑驴,将它拴在客栈门前的拴马桩上,迈步进了客栈。
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店小二迎了出来对老道士道:“老神仙远来辛苦,请问老神仙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老道士看着干练的店小二打了个稽首道:“店家有礼了,神仙二字当不得,贫道远来疲累,想在贵店歇息一二,麻烦小二哥将门外的黑驴带去牲口棚好生照料。”
店小二应了一声将老道士带到店内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给老道士上了一壶茶水,就径自去门外安顿那头大黑驴。
老道士打量了一下这间客栈,刚入大门的左手边是柜台,柜台后是一个酒柜,酒柜上放着数个黑瓷酒坛,散发出一阵阵酒香。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些许木牌,上面写着本店的拿手菜肴。大堂内放了七八张榆木方桌,每张桌子四周放了四张条凳,都擦拭的干干净净,一架楼梯直通二楼看样子楼上还有雅间,此时还未到饭时,店内只有老道士一人。
老道士正打量间,有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微胖中年人来到老道士桌前先给老道士续上茶水然后轻声问道:“可是墨离仙师,小人姓胡乃是此间掌柜,奉长公主之命听候仙师调遣。”
老道士闻言轻声问道:“胡掌柜,长公主传讯师门的事情可有详细交代?”
胡掌柜回道:“详细情况小的并不知道详情,长公主只是在此留下仙师影像,交代小的在此等待仙师,并让小人告诉仙师在此小住两日,长公主已于三日前赶往一处地方,届时具体事宜她会再联系仙师。”
老道士墨离闻言轻轻点头不再言语。胡掌柜见此径自回到柜台处取了一个房间号牌交给墨离。正要离去间门外走进三人,当先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身后背着一把无鞘长刀。此刀通体漆黑兽头吞口。大汉身后跟着两人,一位红衣女子,一位青衣女子,两女身材高挑,容貌清秀。腰间各自悬着一把带鞘短刀,刀长不到两尺,红衣女子腰间刀刀鞘鲜红,青衣女子腰间刀刀鞘玄青,与二位女子气质相衬,平添三分英气。
胡掌柜闻言急忙上前躬身道:“三位贵客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本店客房干净清雅,酒菜---”
不等掌柜说完那大汉不耐的打断胡掌柜的言语说道:“别啰嗦,先来三斤店里最好的酒!”说着带着两女径自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胡掌柜自去酒柜上取了一个黑瓷酒坛并三个酒杯,来到大汉桌前放下继而问道:“三位要吃些什么?本店的菜肴也不错。”
那大汉也不答话拿起酒坛就是一阵豪饮,红衣女子见此轻声对胡掌柜道:“掌柜的,拿手的菜肴都上一份吧。”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要三间上房,剩下的存在柜上”
胡掌柜收起银子说道:“好的,这位仙子。”说完转身去后厨安排菜肴。
这时小二安排好了大黑驴回来正碰上胡掌柜的去后厨,胡掌柜就让小二去后厨传话,自己来到柜台上算起账来。
这时店门口走进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只见这位身穿白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头戴君子冠,面白无须,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进店里,胡掌柜见状连忙从后台出来招呼道:“这位公子请了,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白衫年轻人刷的打开折扇微笑道:“要在贵店小住几日,麻烦店家先给我上桌酒菜。”
胡掌柜闻言在柜台里取出一个写有房号的木牌递给白衫青年道:“公子先稍坐饮茶,这就给公子安排酒菜。”
白衫青年径自来到一张无人的桌前坐下,胡掌柜奉上香茗后退了下去。白衫公子折扇轻摇看了看店内其他人,当他看见大汉身旁的两位女子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当看清大汉面容后又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
不一时众人所点菜肴陆续上齐,而此刻那大汉已经饮尽坛中三斤美酒,只见他啪的放下酒坛又冲胡掌柜叫道:“店家,这酒可真够味,可有啥名头。”
胡掌柜见他问询连忙答道:“回大爷,这酒是本店自酿的,名叫千秋焰,入口凛冽,酒香绵长却是不可多饮,如大爷这般一口气豪饮三斤,开店来小的从未遇到。”
大汉听闻哈哈大笑道:“莫道这一坛酒三斤,便是三十斤某家也照样饮得。千秋焰,好名,好酒。再来两坛。”
胡掌柜闻言一惊,还待再劝说一番,就听大汉旁边的青衣女子道:“店家自去取酒便是,我家主人不碍的。”
胡掌柜听青衣女子如此说便不再言语,自酒柜上再取了两坛酒给大汉送了过去。那大汉见酒上桌这次不再对着坛口豪饮,而是抓过酒碗倒了一碗酒饮了下去。
胡掌柜正要转身离去,就看见那大汉又倒了一碗酒只见眼前一花那碗酒凭空消失,再出现已经在窗口老道士身前一尺处,悬在空中滴溜溜转动,碗中酒水却一滴未曾溅出。
只听大汉豪爽笑道:“墨离老牛鼻子,真是凑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某家请你喝一杯这千秋焰。”
早在酒碗自桌上消失之时墨离就神色一凛,待到大汉出声叫破自己名号后便自恢复正常。只听他淡淡说道:“魏刀主,自悬焰岛一别,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当真可喜可贺。贫道一介出家之人,已经辟谷多年,魏刀主自饮便是。”说完手指隔空轻弹,没有任何声响那酒碗径自又飞回大汉桌上,落点正是酒碗刚才所放的位置。
魏刀主见此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继而说道:“墨离老道,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只剩罚酒了。”说完神色一变便要出手,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人高宣佛号:“南无阿弥陀佛,魏施主,一别多年施主脾气还是如此暴躁,贫僧代墨仙师会会你的血弑刀。”
话音落处一位胖大的和尚出现在酒店门口。好一位莽和尚!身高八尺有余,腰围四尺,秃噜的脑袋上九个戒疤,满脸横肉,身穿青布僧衣,衣襟敞开露出脖颈间挂着的紫檀佛珠,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丝绦,左手提着一条水磨禅杖正迈步走进店内。
魏刀主看着这位大和尚高声叫道:“某家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酒肉和尚。戒衍,你南无佛寺也来蹚这趟浑水。”
行衍左右看了看店内应声叫道:“魏擎峰,你西乾刀宗不也让你这位刀主亲临,看来对那东西是志在必得啊!不过我看也没那么容易,这不,连群圣学院的白贤士都来了。”说完看着白衣青年接着道:“吴秋悲,还是你们群圣学院功法好啊,越练越年轻,啧啧你这练得胡子都没了,脸嫩的跟娘们一样。”
白衣青年吴秋悲也不恼,依旧轻摇着折扇的道:“行衍,南无寺中修行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没脑子。”语气淡然,可说出来的话语可不客气。
这时只听墨离开口道:“众位道友来到这里都是为了那件东西,可东西只有一件且现在只有个大概的范围,我想与众位道友打个商量,为了减少摩擦我提议我们在没找到东西之前大家尽量不要相互争斗。以免便宜了那些还躲在暗处的朋友们。”
说着墨离一捏剑指指向大堂房梁一处,只见一道青色的气劲激射而出,随后只听噗的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房梁之上,此人身材岣嵝,一身黑色衣袍,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匕首挡在身前。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神情。
除了胡掌柜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以外,剩余众人皆是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个人在一般。
行衍一见那岣嵝黑袍人就叫道:“我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蹲在房梁上,原来是暗血盟的鼠辈。”
说着飞身就要向那道身影扑过去,随后轻咦一声停下身形道:“这是魅影留形,看来暗血盟这次来的是三位长老中的玄老鬼-玄冥虚。”
闻听此言其余众人都是面色肃然,就在此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内:“墨离好一手天璇剑指,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声音消失的时候那房梁上的岣嵝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
魏擎峰摩挲着颌下胡须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消息各大势力都已经知道了。这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墨老牛鼻子说的事可行,等到寻到东西我们在做过一场。行衍秃驴还有吴小白脸,你们看如何?”
行衍叫道:“阿弥陀佛,贫僧给墨离大师个面子先不与计较。”
吴秋悲淡然应道:“正该如此。”
墨离道:“大善。”
各大宗门齐聚朝坂军镇,使得这里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这时在朝坂军镇镇守府内大堂上,将军杨开阖正盯着一份军报怒气勃发的道:“传令三军,速调精骑三万军,步军五万进抵河西防线。”
传令兵领命自去传令。接着杨开阖又道:“派出飞骑速向我王禀报,魏国十五万大军犯我河西,请我王派兵支援。”门前又一传令兵领命而去。
副将沈孤鸿禀报道:“近日朝坂城中多有宗门修士汇聚,我看此次魏国犯边不简单啊!”
杨开阖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近日刚刚收到母亲凤飞舞的书信叫自己注意各大宗门动向,这些宗门修士便已经到了,看来此次危机不好度过。一念至此杨开阖对沈孤鸿道:“调派人手给我严密注意城中各大宗门动向,一有消息即刻来报。”沈孤鸿抱拳领命而去。
杨开阖转身唤道:“杨忠,你速将这封书信交于主母。必须亲手交到她老人家手里。”
从大堂屏风后闪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接过书信单膝跪地应道:“诺。”说完转入屏风后疾步而去。
一场危机即将来临,此刻的朝坂军镇上空乌云密布,空气压抑的好似在天空中有一只大手,向着朝坂军镇压下。
“轰隆。”朝坂军镇闻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