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是带着阿宇回到了三苗国,马也还给了釐洛,可阿宇却伤重一直未醒。筱筱知道他是受到那个十巫里不知道什么巫所施的那个困住他们的法而受伤的,术法所伤自然不是说好就好的。
“哎…”筱筱想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救你,我是自己那天到底怎么可以使用我修炼术法的我也不知道,回来为什么就使不出来术法的我也不知道,只能怪你倒霉了,救不了你了。”
她环顾着院子,百无聊赖。都已经掰着手指头思考,“阿骁不在巫族。阿骁不在三苗国。那还有,载国、厌火国、羽民国、周饶国、不死民国,五个国…这还不知道有没有大樾朝…啊~~~”她扑倒在石桌上面,“这样不行啊,要是阿骁学识没那么丰富,我是不是就能好找一点儿了。我是不是就不该选阿骁,该去选萧圆莲那女人啊~~~~~没了术法帮我,这不就是海底捞针。不知道宁伯有没有去通知国师府和大师兄,这个时候,我只能这么指望了吗。”
她坐到石凳上,抖着腿,想着这也不能是个绝路啊,那自己来这梦里…“我一向自信自己所学的术法,所施术法绝不会有所纰漏,若非得叫我待在这个小院…等等…”筱筱忽然想起那日,那个冲进来的王兄,叫什么釐…“釐嚮。”
真不容易,釐洛写过他王兄的名字给她看的,虽然字太复杂她不记得怎么写,可怎么叫他却还是记得的。他那日对她挥剑是不叫她在院子里住,说是他的院子,走的时候说什么不叫她乱转这院子,那这院子,是不是有古怪?
筱筱想到这点可是一刻都停不住了,忙满院子的翻起来,最后还真叫她找到点东西。这书房之中有密阁,阁间被她打开来有一幅画放在里面。“真是奇怪,不过是一幅画,至于这么藏着?难道是名画,贵重的,卖无数钱银的那种?”
“阿骁呀阿骁,我倒要看看,你这梦里藏着的是什么画。”
她得意的打开,以为是逮着了阿骁什么秘密,却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却连微笑都做不到。
“这…怕不是搞错了吧。”
“谁准你进的这书房!谁叫你碰的这幅画!”
画还在筱筱手里,扭过头看见那提剑之人,筱筱想,自己这是抵赖也都赖不掉了。
但是……
她眼珠子提溜的一转,声音压过来人的吼道,“到底是谁心虚啊!这还会偷着画了我的画像藏起来!”
是的。
筱筱看见画上的人,就是她自己。
只是筱筱自己也奇怪,这画上的女子颇为娴静,穿的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不过是干干净净的粗布麻衣。且抛开修仙不论,她也是萧家的嫡出小姐,自小是从没穿过粗布麻衣的。
“找死!”釐嚮却一句解释和辩驳都没有,他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什么。一句找死,匕首就出来鞘,朝她刺来。
筱筱咽了咽口水,转身躲开,她也没料到这人话都不说两句就招招要命。那这画什么意思?难道是釐洛画的?自己那句偷着画可就是诓他的啊,现在怎么觉得是在诓自己了。
不是,自己为什么这样想?难道自己下意识的认为这画是眼前这人画的?因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他的小院?那这个小院是谁在住?他也没住过这里呀?
这人!怎么还一招不落的朝自己过来。
筱筱的猜测还没结束,可这屋里着实也不好躲。她一个侧滚翻从桌上转出去,跑到院里。
殊不知,后面人追出来没那么快,腿上的匕首却是快得很。
匕首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随着的还有杀后脑的杀气的和风。
好快!
筱筱真的低头低的即时,可这箍发的簪子却被这匕首击中。啪的清脆一声,簪子一分为二,筱筱一个转身,一头的青丝随身而飘。匕首接踵而至,筱筱已经扯开来画要先挡一挡这位王兄,要命的匕首了~~~
可下一刻,那人却收住了脚步,匕首也停在了画前一分。画挡在二人之间,筱筱一时瞧不见他的模样,却听见了那人急切压制的喘息声。
他这一刺,收的,可过于着急了些。
可他一直要杀了自己也不为过的,筱筱一皱眉,又是一展眉。
原来如此,是为了,这幅画。
那这幅画真的是他画的!
筱筱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是谁了。说起来她算是才认识这人,可这画,看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年份了。自己画的,做旧,没得意思。不做旧,那画里的女人是谁。不对不对,自己跑偏了,阿骁的梦,画里女人肯定是自己。可没事做梦把自己放画里干嘛,那这人到底是出来护画的还是该护护自己才对?
不行不行…筱筱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阿骁……你到底在哪里!
“停停停,你看上去也不想破坏这画。”她这话,激怒了对面之人,“诶~”见他还要行动,筱筱稍稍一侧卷这画,这可不是正确的卷画之势。
对面之人,也明显没料到她真要下手,怒不可遏的盯着画,再盯着她。
“你可要想好了,你的匕首已经扔出来了,我没怪你坏了我的簪子,你也别想再多动一下手指头。不然,这画,我可不敢保得住。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是思慕与我,还画了我的画像。”
“这根本不是你!”
“你是眼睛瞎啊,这画上的女子与我一模一样。”
筱筱这话一说,那人青筋都爆出来了,那匕首直接扔了出来,直冲筱筱脸面。她即刻凝神,想叫那匕首如那日的剑一般凝在空中,可使了术法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法术了。可明明那日还可以的,是那日后就不能了。这可怎么办,拿画挡脸啊,总不能真叫这匕首射自己脸上啊。
不对,自己没了法术,功夫还是可以的。也不至于术法使不出来,功夫也废了。她一个下腰,精准的避开那匕首。一个追踢,将那匕首踢出远远的,定在了园外的树上。一个利落的轴滚翻,筱筱安然落地。
可那人已经出手来抢画了。“看样你今日也定不住我的匕首了。”
筱筱几番躲闪,跳到了院内的石桌上。“没了法术也不代表我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也没得就赢得了我。”
那人怒哼了一声,可筱筱被他逼得却落的下峰,没了刚刚的气势。若单纯的论这武功,那她真的需要请个护卫傍身的。眼见筱筱就要被擒住,可那画却被她死死的护在身后。如今这画,依旧是筱筱的护身符,可不能丢了。
“住手!”釐洛可是赶到了,釐嚮却并不住手。眼见筱筱被那飞来一掌击中,釐洛只能背对着釐嚮受下了刚刚一掌。
釐洛一声闷哼,五官都变了形状。筱筱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到了,这人,干嘛这样硬生生的替她收下这掌。那人,真的是不可以理喻。“给你!”筱筱将那画轴扔出去,赶忙扶住要倒下的釐洛。
这一掌,可真的是下了死手。筱筱的眼睛盯到釐洛身后的釐嚮,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这人了?
只是一幅画,至于下死手?
釐嚮的眼睛里是惊慌,“釐洛!”他接下画,可也担心釐洛。刚刚自己的那掌,可是十成十的被釐洛接了下来。“你可还好!”
“好不好的,你也别管。”
“是,你,别,管!”
“三哥,筱筱,我没事。三哥,我真的没事,要是筱筱有什么错,我替他赔罪。”
釐嚮的眼神有些奇怪,筱筱看得出来他本想说什么却又一再隐忍。明明担心的要命,也明明想杀筱筱,却好像紧紧因为釐洛一句服软的话就不敢再动?
“你可记得画上是谁了?”
釐洛的模样很是坦然,在筱筱看来,这与釐嚮完全不该是一幅画上的人。
“知道。知道这人对三哥重要。但筱筱也不知道她是谁。不知者不怪,求三哥放过她。”
“你不用求我。你说的话,三哥都会听。”他睨了一眼筱筱,这一眼,筱筱感慨,五味杂陈啊~~
筱筱自己都奇怪怎么会这样想,却听釐嚮又说,“你不知道她…”他没有说完,叹了气,看了釐洛,转身就走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没说完就收回去的话,筱筱却觉得他是要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可若是这样,那釐洛就应该知道她是谁。那这个画像上与她长得一样的女人…
“画上的女人是谁?她与我…”
“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筱筱讪讪一笑。
“不是你。”
筱筱疑惑,“为什么这样肯定不是我?虽然画轴和画面都是旧的,可…也不是不能做旧。”
“什么是做旧?”
做旧都不知道?筱筱如看魑魅魍魉一般的眼神撇着釐洛,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反应过了。这里是三苗国,是上古时的国家,不管阿骁怎么梦到的,若真是这时候,他是不该知道做旧。
“没什么。反正,就是我们作画的一种方法。”
“是大樾朝的一种方法。”
“你记得大樾朝?”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要不要这么认真,筱筱蹙眉,这人一脸惨白,下一刻都会吐出血来的样子,却还要说这样的话。这模样,怎么看着都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画上的人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好你个阿骁!做梦还把我给梦死了!
不对,阿骁一向护我,做梦也不该把我梦死。梦里女子衣着简朴,也不是他们这种人家。来到这里就见不到阿骁,自己为什么确定这是阿骁的梦?难不成自己术法有误,自己是跑到了萧圆莲的梦里。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你接着说。死了?很多年?那她是谁啊?”
“我三哥未过门的妻子。这个小院,也是照着他们当年在外头生活的院子造的。只是那位嫂嫂…出身贫苦,不是王族要选的妻子。可三哥因为她与父王闹翻,不肯娶父王叫他娶的女子。所以一有战时,他就领兵出征,不惧生死,就是不肯在父王面前低个头。”
“这样一说~倒还是个痴心人。可我也没惹他啊,我又与,那女子,长得…嗯…”筱筱也不想说什么一模一样了,搞不好就是被梦出来的自己,“他不更应该对我客气些。”
“大概就是觉得你与嫂嫂长得一般无二,才更觉得你是居心叵测之人。而且我还叫你住了这小院,也怪我。”
“可你知道我长得一样,还叫住在这里,你…”你才是那居心叵测之人吧,王族内斗。
“我不怎么记得了。”釐洛说的很是坦荡,“我见到你时,只觉得亲切。今日这画像拿出来,我才想起来这回事。”
筱筱一脸惊怔,这人怎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
“对不起。”
道歉?筱筱又是讪讪一笑。
这人,好好的道了歉,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我也没地方安排你住。最近边境不是很太平,你又不是我们三苗国的人,住外头,怕被人抓。三哥最疼我了,我说的他都听。我去劝劝他,求她叫你住着,你别担心。”
都这么说了,筱筱只能点点头,又问,“阿骁的事,还没有消息吗?”
“画像都出去了,要是他看见应该也会联系我们吧。”
他要是看见了,到底是跑,还是来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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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阿骁摇摇头,低头看着裂了一纹的玉佩。
碧海拍拍他,“别担心。等我找到那孩子就去找玉佩另一半的的主人。”
“玉佩是完整的,没有另一半。只不过一样的玉佩是一双,只是上面的刻字不一样而已。”
碧海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是,可你不是说这一纹就是因为筱筱吗?你确定看见的人是筱筱,我总要帮你找的。”
阿骁犹豫了犹豫,依旧认真的对碧海到,“不能停手吗碧海?我们现在为了不叫这司管人域的大神官泰皇和碧蓝发现,都已经骑马来寻那孩子了。可你不觉得,你其实没有必要再管碧蓝了。你与她之间,那早就是生死才能解决的事情了。”
碧海的面容冷淡了下来,望着前头的杂草,却闷闷不语。
“你别觉得我烦,也别觉得我一次次劝你是多余。你自己也知道我说的话都是对的,但你的感受却依旧告诉你这很无用。可是碧海,你不要觉得我话说的重。那孩子她不是奴苏,不是个听你话的孩子,她父亲不是,不是个尊敬你的神。那个人已经死了,碧蓝也跟你闹掰了。他们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可她父亲是索朗宗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