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骁的样子有些许苦涩和无奈,“为了安他们的心日日吃那困他法术的羊肉,还将带出来的长命丹给那姑娘吃了,用自己仅剩的丁点儿法术替她疗养身子,直到她醒,直到她好。”阿骁说着说着却笑了,“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她已然大好,可她还日日同他讨药吃说自己并不好。一言不合就装晕倒,不是往床上倒,就往他怀里倒。”
“最后不是倒他怀里,是倒他被窝里了。”
看阿骁一脸欣慰,筱筱调笑着道,“我真的没说错啊~真倒他被窝里了。”
“本来那时候的部落也没那么计较礼数的,自然没有我们这般规矩。就更是不懂那些人的规矩了,都是听白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与洛桑白玛成了婚,十巫也不再封他的法术,毕竟他是要帮着十巫守着骐达部落的,他也不想碧蓝伤害妻子和她的部落。”
“那碧蓝什么反应?”
“碧蓝知道骐达部落有了十巫便也不敢再叫他们强攻,两家部落派人议和,将之前有些争议的地界分年来算。今年你在这游牧,明年我这游牧,相安无事的过了些年头。等到了骐达部落的新首领继位,奴苏也好几岁了。,也终是被碧蓝发现了。”
“因为什么发现的?”
“因为一颗珠子…”
“珠子?”
“对,珠子,你先听我细细的讲,喂了一颗长命丹给白玛,但是那个东西,可不会炼制。神域里多如牛毛的东西,是大神官的坐下神兽,自然要多少这东西在神域都是轻巧所得。但在人域,不可能。再加上奴苏…这个半人半神兽的女儿,能生下来,活下来,都亏了那长命丹。带的几颗,后来都给了奴苏。”
筱筱蹙眉,有些犹疑的问阿骁,“需要…吃这么多吗?不过是个孩子,还没到老死的时候。”
“人怎么可能承受神祇之力,这样的孩子不说神域本就不允,就是活,也没法子好活。奴苏是因为一颗颗长命丹续着命,才能好好的活着,可这样子也不能全安生的。一个磕破,一场伤寒都可能要了奴苏的小命。所以寻了一块宝玉,打磨了两颗大玉珠子,白玛将它们穿了孔可以佩戴在腰上。将法力注入珠子,让妻女一人带一个,保着她们自个儿。”
筱筱感慨,“他也真的是费劲了心力。”
“是啊。”阿骁也很是感慨,“也因为有十巫在,有在,骐达部落才能和伽瓦部落旗鼓相当一直这样互相抵着对方。可日子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于是联姻便成了手段。骐达的首领之女,也是洛桑白玛的侄女诺布就成了联姻的人选。白玛很疼这个孩子,她出嫁前,白玛好心把珠子给诺布戴上了去保护诺布。”
阿骁说到此处筱筱终于懂了,“是因为珠子了。”
“是的。后来发现了,白玛也察觉到不对,但和妻子却都存了侥幸之心,觉得即使碧蓝发现也不会怎么样的。但其实,并不是的。哦对了,奴苏之前有个人族的名字叫洛桑拉姆,是天女的意思。”
“这个孩子说是天女,也真的是。毕竟,她是个半人半神兽的孩子。”筱筱附和,又接着问,“那碧蓝又做了什么?”
“我与碧海见碧蓝时给过碧蓝一个法力加持的物件,为的就是保孩子平安的。可也许因为碧蓝是神,只是神兽,所以碧蓝的孩子更加难活。我们见她时怀着的那个孩子她没能留住,是个成型的男孩。许是男孩子继承母亲的神力更胜,所以活不下来。而后来出生的那个孩子,就是索朗蓝海,小名卓玛,是个女儿,她活了下来。”
“卓玛,有度母的意思。这个孩子,活的很艰难了?”
“奴苏有长命丹吃着,有父亲的神力护着,才能平安长大。可卓玛没有长命丹,碧蓝是将碧海给的东西一直给孩子带着。可半人半神的身子却叫这个孩子一直在生病,难养的很。”
“他们是神,为什么不用神的法术封印孩子体内的神力?那样,也许孩子就不会有事了。”
“碧海说,逆天之术不可用。他们是坠神,你自己也说了坠同罪。若用了这样的大法术,泰皇必然会知,这样大的动静,除了泰皇的神估计也会知道。那样,孩子更不能活,他们也要承受反噬,遭受天罚。”
“生都生出来了,会真有人不知道我信,可有神不知道,我是不信的。”
阿骁想了想这话回道,“这就像,有些事闹到明面上来就得处置,不闹出来,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碧海说随着孩子长大神力也会越来越强,即使做了封印也会在她长成的一日被自身破坏掉,那个时候因为过剩的神力会瞬间毁灭人的身躯令她身死,所以他们也不敢去冒这样的险,毕竟他们是孩子的父母。”
“那,后来呢?”
“后来,碧蓝的疑心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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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在这里发现的神迹?”
碧海回过头,见阿骁一本正经的问她有些奇怪,“你是觉得哪里有不对?”
“是不是一直在躲你?”
“我有些想不通,但我觉得他确实是在躲我。原因我不知道,可到底怎样还是要听他说一说我才死心。”
“那他的神迹不该这般容易的暴露在你面前。”
“话是这样说,但也不…小心!阿骁!”
阿骁回头,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的,她手里拿着长戟,那是战戟,戟头下吊着的一个穗子,上面好像有颗玉珠在闪。阿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看见这个,明明这人手里的武器才最要命。
女子确实是为了杀人而来,只是不是为了杀阿骁而是为了杀碧海。可因为碧海怕他受到伤害,一个挥手便是法术击出,只是轻轻挥手,那女子便如飘零的柳絮,随着战戟倾倒在地上,一直在吐血。
碧海也被惊到了。
“不会这么容易死吧。”阿骁念叨了这么句却好似惊醒了一神一人。
他们相视一看,察觉不对,刚想要去查看那人,却瞧见有一熟悉之身影跑出来。他跑到那女子的身旁,扶起来她,阿骁和碧海看见那女子伸手摸了那人的脸庞。尔后,那女子伸手想要环住他,他抱起来她起身,可女子想要伸出去的手,却通通滑落。
她死了。
阿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想,可他真的就是那样觉得的。
“。”碧海叫了这人的名字。
阿骁才知晓,这抱起女人的男人,竟然就是。
他抬眼,看了过来。
阿骁瞧向碧海,不知为何,他觉得,碧海的眼里好像在看的神,并不是她的坐下神兽。
哭了,静静的看了他们良久。
阿骁好怕,怕这个什么突然蹦起来因为这个女人的死向他们出手。
可不论是他们还是,谁也没有走过去。须臾几丈里,身前断如沟。不解释,抱着女人,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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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真的死了吗?你确定,你看见的…”筱筱有些不信的问阿骁。
“她死了。她来杀碧海之前,就已经身子虚弱不堪了,怕是必有一死的。碧海那一挡击的神力不大不小,可因为为了护我,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那人域的女子,根本脆弱不堪。”
“那呢?如果女人当场就死了。为什么是那般模样?就算是为了主仆之情不敢报仇,可不怪罪也不可能吧,若心有不愿,他至少会咆哮一句才对。”
“碧海如你一般想过,她也害怕的,因为对她而言如亲人一般,她从未想带给伤害。我们都知道那女子对重要,但我们那时候不知道她就是的妻子,是洛桑拉姆-奴苏的母亲。”
筱筱疑惑,“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跟着他,去问了族人?”
阿骁摇摇头,“过了一阵子,我们最先见到的是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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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不容易,杀你身边这个容不容易?”
“碧蓝。”碧海叫了妹妹的名字,将阿骁悄然护在身后。“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阿骁,阿骁也没有得罪过你。”
“可你得罪过我。”碧蓝的眼睛颜色渐变,那赤色眼眸渐渐而出,阿骁也发觉了今日的碧蓝很不对劲。
“我们赶紧走。”碧海身后的阿骁附耳而言,“不要惹了麻烦。”
碧海点点头,不理会碧蓝拉着阿骁就要走。
“谁叫你们走的!”碧蓝一个追掌,他们面前的草木皆燃。这般不管不顾的堵截他们的路,就碧海也不得不出手。碧海灭掉了眼前的火焰,可却灭不掉碧蓝心中的火焰。
“你到底要怎么样,碧蓝!”
“不是说再也不出现他面前吗?不出现你们来什么!”
“碧蓝,你别无理取闹,我们来,只是为了,与他,与你,皆无关。我阿骁,可以替碧海作保。”
“好可笑,你可是碧海的玩物啊~?不过是个坠神,值得你这般煞费苦心?”
“你知道是坠神。”
阿骁瞧着碧海日渐寥落的眼神,发觉这句话的意义何在。是坠神,可她碧蓝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或者,她一直知道,那她,在这中间做了什么吗?
碧蓝邪魅一笑,“你要不要,陪我在人间。啊~~~~!”
黑天蔽日,邪魅之气尽出,作为一个坠神,她动了会受天罚的大法力。是为了…杀我和碧海。阿骁只觉五脏六腑翻滚,一口鲜血被逼入口中,“啊嗬。”他咬牙切齿,抓着自己的衣襟,强硬的咽下去那要脱口而出的血。
而碧海,为了逐挡碧蓝,也已然祭出大法术与之抗衡。姐妹二人,一时,竟然难分胜负。
“碧蓝!”
阿骁在朦胧间,好似听见有谁喊碧蓝。
遮天蔽日的法术中,忽然有一人跑进去,他不自量力的挡在中间,面对着碧海,笑的坦然,也笑的甘愿。阿骁认得那个人,是索朗宗厼。
碧蓝先收回了法术,碧海的法术将人击落在碧蓝面前。碧海收回法术想要跑过去却被阿骁一把抓住,“你忘了,我没忘。不能去。”
“索朗宗厼!”碧蓝大吼着他的名字,扑过去抱着深受重伤的索朗宗厼。
阿骁再次拉拉碧海,轻声道,“碧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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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惊诧的看着阿骁,“你说的话,她听了。”
阿骁一笑,“你怎么知道她听了?”
“我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对,她听了。我们为了信守碧海的承诺,也为了避免与碧蓝再有冲突,就赶紧离开,回了澜沧海。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却施了寻回术。那是神兽与有契约的主人之前特有的联络术,碧海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见他。”
“你们还是去了。”
“是。我想到那日倒下去的女子,我总觉得,那女子有说不出的因由。所以一起去找了,而,是为了托孤。说,自己的妻子被碧蓝利用去杀碧海。碧海问他问什么碧蓝要那样做。答,是因为索朗宗厼。”
筱筱是懂非懂,却又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碧海践诺,再没有去见过索朗宗厼。可索朗宗厼虽然爱着碧蓝,心里却还有碧海。他总是出神,甚至在在知道了碧蓝拿走洛桑诺布珠穗的真正理由后,他独自去见了,却又什么都没说的走了。可他所有的做法,却都落看在碧蓝的眼里。”
“碧蓝的疑心越来越重,她甚至怀疑的存在都是碧海一手安排的。她发现,是真的爱这个人间的女子,还同她一样,有了半人半神的孩子。可的孩子却很健康,但她的卓玛却不是。她觉得,是因为碧海在保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她却没有。她便恐吓,便陷害,便设计,最终叫白玛拿起了战戟,以卵击石,去杀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