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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澜沧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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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战神---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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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换回命,而是换机会。我会拿去你身上的神力移去她的身上,那样她身上受的伤便无关紧要。可是有一点,以凡人之躯承受神祇之力,她会受不住。受不住,会死,会怎样,都不是我可以预料的。”

    舸洛听了,想了片刻,抬头问她,“至少不会现在死,立刻死,那就还有时间,是吗?”

    “是。”

    男子开口,“是,因为现在她已经死了。只不过刚刚死,我们还有办法,不然就死透了谁也救不了。”

    “我还能去哪里找你们?”

    “你找不到我们,我们能出现,是你的执念吸引,是意外,也是你们人口中的缘分。雨停了,我们就要走了,你再不做决定,雨就真要停了。”

    他低头瞧着怀中血肉模糊的萧圆菂,一滴泪落在了她脸上。他赶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擦干净她的脸庞,“我乐意,我当然乐意,只要她能活,哪怕…哪怕…至少还有时间,有时间,就是有希望,就是有命。”

    雨中的女子走到他们身旁蹲下,伸出双手的食指抵住他们的眉心,金光大作,包围着他们三人,雨要停了,她也停了手起身。

    舸洛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他抬头寻究的看着女人和她的仆人。女人开口道,“快快告别吧,我会替你做个傀儡代替她死去,这样就不会让其他人生疑了。你对她的记忆会很快,却又慢慢的消退,直到你感觉空落落的,却什么关于她的都记不起来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什么…”白茫茫的雾气散去,雨停了,那两人也不见了。舸洛的话还没有问完,他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还是那个样子,那刚刚,到底是梦,还是其他。

    殷红的唇映入他的眼眸,如果他会忘记她,那她会忘记自己吗?他珍视着自己怀里的人儿,低头吻上她的唇,哪怕仅有一次,那感觉,也请让自己,印入心底!

    山崖上,楚愈仸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先带着萧圆莲离开。一骑黑马疾驰而来,是釐嚮。釐嚮也没想到会见到身上是血的萧圆莲和楚愈仸。楚愈仸心头战栗,想…这要是叫他知道原委,岂不是会出手杀了自己抱着的人。

    他速速开口,“山下,山边的崖下。快去!他们在崖下。”

    “崖下?”釐嚮虽然奇怪,但是驱马到崖边看下去,下面那浑身的是血的人是…他急忙转向,驱马朝着他说的崖下奔去。

    即使楚愈仸也觉得对不起那俩人,可他还是要护着自己的妻子,他抱着萧圆莲转身就离开了。

    釐嚮终是攀下了山崖到了他们身边,可他自己却也不能再往前挪步了。

    那一身是血,被舸洛抱在怀中的人,可还是自己未婚妻?

    舸洛看着他,两眼无神的叫他,“姐夫,姐姐会醒的。”

    釐嚮终于挪动了自己僵硬的身躯跪在他们面前,伸手去触碰萧圆菂的身子。

    凉的!

    已经凉透了。

    他伸手去探鼻息,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他的手,就那么放在那处等着,以为可以等到些什么。

    舸洛不想这样子,他一把打掉他的手,有些生气的看着他。釐嚮也看着他,可他脸上没有生气,他的脸上是不能信,不能言,是伤心,是缓不过来的绝望感。他的手被打掉,打掉了就开始在颤。

    舸洛不再生气了,他感受的到眼前这人的害怕,他小心翼翼的同他言,“别怕,别怕姐夫,她没有死,她回来,她活着。你看,我抱着的她,是暖的,是睡着的。我会忘记她,她说,我会忘记我爱她。但你不会,你她…”

    舸洛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是谁来着。”他猛然摇摇头,努力的记着,努力的想起,笑了,哭了,“她是姐姐,是姐姐。”他一遍遍的重复,怕自己忘记了怀里的人是谁。

    釐嚮知道阿瑶最宝贝这个弟弟,也知道这个弟弟最是珍惜这个姐姐。可他已经几乎疯癫的模样,这样一直抱着这个尸体,抱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尸体不能让她入葬。

    釐嚮心头疼痛,如锥子刺入,锥心刺骨。“噗。”一口鲜血喷在眼前。

    他狠了狠心,一劈腕在舸洛的脖颈,让他暂时失去了意识。他的马也在崖口,他吹了口哨,马儿小心翼翼的走到这边。他将舸洛搭到马上,自己小心翼翼的抱着阿瑶,一起离开崖边。

    ------

    萧家南屋的藤床上,萧圆菂的身下都是血在流出。傅谶和焦鸿已经将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她的身体,可此刻摸上去却还是凉的狠。他们二人相视一看,傅谶继续注入灵力,焦鸿则出了房门使了风铃术去找寻他们二人的师傅归来。

    可下一刻,也不知是傅谶的灵力注入起了作用,还是萧圆菂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睁开眼坐了起来。

    傅谶大喜,叫着,“阿鸿,阿鸿你快来。”

    焦鸿闻声赶紧进屋,却见萧圆菂静默的坐在藤床上看着她,她松了一口气,“筱筱,筱筱你可醒了。”

    筱筱看看身下,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多的血。”

    傅谶解释道,“这是你的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不是去找人的。”

    “是萧圆莲,是萧圆莲伤的我。”

    焦鸿一听,愤恨的道,“我就知道!就不该去救这个女人。”她坐过去,替她整理下头发,搭脉,倒是很稳,没见什么问题,终是觉得松了气。“还好,还好醒来的即时,没出什么事。”

    是没出事吗?

    筱筱在想,到底,出事了吗?

    席地而坐为她注入灵力的师兄听了也是松口气,“你醒过来就是脱离开梦境,就是那萧圆莲也乱来不得了。”

    但筱筱的样子却渐渐地没那么对了,她静静的看着师兄,眼里含泪,想要对他说什么。

    傅谶也察觉到师妹的不对劲,“筱筱”

    他本想问什么,可话还没问完,筱筱忽觉胸中翻涌,像是喘不上起来,“筱筱!”焦鸿叫着她,她眼神模糊,傅谶再运功想注入灵力帮她运息什么的。可是不对,她脑中想起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轩辕舸洛,你可知道赤金战神,轩辕族坠神之前的最高之神。’这个女人是谁?是谁?‘以凡人之躯承受神祇之力,她会受不住。’受不住?受不住,受不住什么…

    噗,噗…

    噗………

    一口血喷在傅谶的脸上,傅谶愣在那处,焦鸿眼珠挣大。

    “筱筱!”她大呼!却仍就没止住。

    筱筱恍惚着从藤床上下去,傅谶忙起身扶住她,她又是一口血染污了傅谶灰银白色的长袍。她推开傅谶,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跑,她跑到院里,终于觉得呼吸道新鲜的气了,终于觉得喘得上口气了。

    她抬头,阳光刺了眼,微咪,她慢慢低下仰着的头,手指慢慢抚上自己的唇。微薄凉意,那欺上她唇的人也留下一颗咸咸的泪在唇边。她下意识的伸舌一舔,她耳中空鸣,脑子中自己却在说什么竟然…真的是咸的。

    可那人是

    “筱筱。”

    “筱筱!”

    身后,是师兄和鸿姐的叫声,院子里,萧家的人听见动静也都跑到了南院。七嘴八舌间,西厢的人自然也知道二小姐醒过来了,可大小姐,却还在闺房里躺着的。萧夫人着急,在甸妈扶着下就想来问因由,可走到廊下时,也是筱筱闻着师兄和鸿姐叫声回头时,正好,对上了萧夫人,这个生她的女人。

    她一笑,好笑,心想这个女人知道她大女儿拿着一把长匕首来杀另一个女儿吗?

    要知道,会为她说什么开脱之词呢?

    是开脱啊,原来现在,自己连骗一骗自己都并不想了。

    “筱筱。”傅谶想过去扶她。

    可筱筱却觉得胸中翻涌,一口一口的血如山涧口的泉眼,不住的从口中涌出,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弓下腰,却怎么都捂不住。

    也不知道院里到底谁在惊呼,可筱筱的衣服都是血,刚刚沁在身下的血迹还未干透,如今喉中、口中皆是喷出的鲜血。她眼前浑浊,看向母亲,可那女人竟还不如周围的下人惊呼的响。她站着不动的看着,连甸妈踌躇间都走下廊子朝她跑来。

    她觉得伤透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身上的伤,还是心里的伤。

    好难过啊………

    她终是眼前一黑,似乎很多人在叫她,却叫不醒她,她捂着嘴的手没了力气,血从口留着,她就那样倒在了院子里,倒在了傅谶扶住她的手之前。

    傅谶忙跪下抱起筱筱在怀里,院里都是乱七八糟、嘈杂不堪、惊呼失措的声音。焦鸿大叫着人去请太医,傅谶将她抱起来往屋里冲。

    萧夫人站在廊下,依旧未动半分。

    -----

    “秋风起,落叶地不平,如看天去,不见澜沧海。”

    深夜的天,廊下只有一盏引路的灯,筱筱也不知为何醒来后到这屋门前的廊下站着。睡不着,是睡不着,她看着深夜的天与星辰,嘴里念的这句是阿骁对她说过的话,是上一次她把阿骁带出来前,他望着澜沧海说的话。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去了,可如今,阿骁还在那,而自己,却成了这般模样。她撸开袖子,看着身上被师傅和国师联手下得封印。心里想,也是,焦鸿姐姐的话是对的,若不是这些封印,怕她会是个吐血不止的罐子。留不留得下命,谁都不好说。

    想到这,她就笑了,笑意在唇边,被一样睡不着,走到她房侧廊子的傅谶看近眼里。可筱筱不知自己在傅谶的眼里是个什么样子。傅谶蹙眉怔在廊下,他眼中的筱筱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白衣无尘的睡袍吹落地上,黑色的发,娟落在肩下,眉宇微冷,面无色,清淡而柔婉。

    傅谶觉得有些怖人,他从未觉得自己师妹可以用…美,不,是绝色二字而喻。这让一个修仙之人…如何接受别人如此的评判。可眼前的师妹,他心头忽然觉得,却又根本算不得是他的师妹。他想起师傅和国师的话,‘到底是不是神我们不知道,但这力量却非修仙人所拥有和能够拥有的,若真是神以人之躯承载神之力,终将是载物之器难以配用,耗尽了筱筱的命。’

    “筱筱!”他忙叫她,下一瞬,筱筱身上的金光消失,夜廊黑暗,那盏灯的氲亮根本不能看清两人脸上的神色,“师兄。”她唤着他,“你也睡不着出来走走啊。”

    傅谶呼出口气,过去将自己披着的斗篷退下给她披上,“要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就你现下这么个身子还是未下山前那个样子吗?”

    筱筱却不驳他半句,只是笑笑裹了裹那件披在她身上的斗篷。

    “筱筱。”

    “我们在门椽坐会儿吧,我们许久没坐在一起看星星了。”

    傅谶陪她坐着看着天,却又叫了她,“筱筱。”

    “师兄。”她转头看他,“你想问我什么?你已经叫我叫了三声了。”

    “我叫叫你,才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筱筱。自打你在梦里醒来,你就是这么个样子。师傅和国师来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筱筱以为她在说她的身子,“别担心,封结不是被师傅和国师下在我身上了,只要我不催动法力,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我不是说你的身子!”傅谶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你的身子,你是师傅说的百年难遇的修仙之人,连陛下都对你给予大望。一个修仙之人,再不可用法术,难道是值得高兴的事吗?照着你原来的性子,不是要去骂,就是要找办法,而不是这般坦然接受。你回来了,可脸上就没了笑,哪里还是那个筱筱。”

    “师兄才是说笑,我这不是才笑。”

    筱筱是在笑,可这笑,在傅谶看来十分的不对。“不是这样的笑。”

    紧着这么一句话,却是可以说死人的。

    筱筱看着眼前跟她着急的人,她晓得,他懂她,才看得出不对。

    她抱上傅谶的胳膊,倚在他的肩窝里面。下一瞬,就在傅谶看不见的地方落了泪。说不出,任一句话。

    “筱筱,为什么你会有神力。那只是一场梦?你知道,我和阿鸿看着你,看着你手臂有血,看着你胸口渗血,看着看着,就不敢看着了。我们施法给你注入灵力,灵力根本注不进你体内。可却见你从头,至背,顺到腿,皆是血在溢出来。就是那样快,拦都拦不住,想都想不出法子。阿鸿急了,忙去传信,却见你就那么醒了,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可怜我们高兴了一盏茶都没有,我就被你吐了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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