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漫步在十二神殿心情微妙。这是第一次,她清醒的时候凭着自己本事进来了这十二神殿。她想找那神,可这神殿却空无一神。筱筱想起神器廊子很是自然的一个挥手,霎时间就见周身之物皆是退让,那金灿灿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自己让她也吃惊不已。她低头看看自己,自己此刻竟然泛着金光。她想起来碧海之前在这里对她说的话莫名害怕,自言道,“我,我怎么感觉,仿若有了神力?”
她赶紧驱散自己凌乱的思绪几步而走到那些神器面前。她再次看见了舍脂钵低的扇子,可这个扇子已经此时不是重要的东西了。她在找的是…匚境的镜子。神器一一退让,直到…那个格子真的出现在筱筱眼前。
筱筱伸手想取来看看,却发现…
---
另一边奴苏已经告知了碧海和阿峨。碧海震惊之于却也也无计可施。可这番坐以待毙却真的不可。
“宫主,怎么办?”
“阿峨,现在我这个样子,他神的法力渡给我都渡不了。”她隐忍着抿抿嘴,“奴苏,你先去蓝阁等着筱筱,若她回来你再来报。阿峨去找找书阁中是有别的法子,若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找…”
“不用找!”
“筱筱!”
“小姐!”
几人异口同声,看见筱筱站在碧海的门前,“我去了十二神殿。我调出来匚境的兵器格子,那里面的镜子果然如他说的是假的。一个摆设在那里到底是为了骗谁?你又可知是谁做的那假镜子?”
“你说你去了十二神殿?不是,做梦?”
筱筱知道她们不信可这些都是实话,“佩镜没了,我去寻,却找不到。”
“是。奴苏去见小姐的时候小姐就是说找不到佩镜了。”
“澜沧海进不来外神不该有谁拿走你的佩镜。这确实不该,但…”碧海想到什么,“筱筱,去山后的暖池,试试水沦之术能不能帮你找到。”
“水沦术?”
碧海点头,筱筱也应下。她们来到这水面死后再不想动的暖池,筱筱也怕自己意念不够,急着书上的念诀和水面的话,嘴里一边念叨,“凝碧川之深渊,凝碧水之方圆。得周始之全貌,画昼夜之永中。”一边朝着暖池施法。
试了几次,那暖池竟然真的映了水画出来。画里出来的人确实拿着佩镜。那佩镜也确实是碧海替筱筱夺下来的佩镜。可那拿着佩镜的人…
对,是人!
筱筱与碧海相视一看,惊讶的同时开口询问对方。
“是傅谶?”
“是师兄?”
------
傅谶醒了,可起来的屋子却不是自己的屋子。
屋子有些简陋,身上摸了一把案几尽是灰尘。
他蹙眉奇怪这是哪里,手上一咯,“佩镜。”他忽然明白,“我这是,进来了?”
傅谶查看这屋里的物件心里想着这定是个姑娘的屋子。置物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画轴,他过去展开来,当是副美人图,可这美人…“什么美人图吗,这不就是筱筱么。”
“你是谁!为何在我的院子里?!”
傅谶抬头见门口站的人,“你又是谁?”他指指四周,“这明明是姑…”娘字没出口,傅谶便转口换了个人讲,“这明明是我家筱筱的院子!”傅谶心想,别管这是哪,有这画像在,就肯定是筱筱的。我管你的!“你看!这画像上的人是谁?!这是我家师妹。你说你是院子的主人,给我证据。”
“原来跟那丫头是一起的。也是个不怀好意的!好,让我杀了你再说!”那人提剑冲进来就动手,但他却又不是乱杀,傅谶躲来躲去才发现这人十分顾忌这屋子里的物件。他想到了画像,不知这提剑的人对这画像会作何想法。
傅谶一个转身,利落的锁定目标顺势拿下来那副画挡在身前。令他惊讶的是,这人真的怕坏了那画卷,自己强行转身收剑不得已跌撞在身后的木桌上。
这个样子倒叫傅谶觉得奇怪了。刚刚他好似提了师妹的名字,可这人说的是那丫头。画像明明画的是筱筱?他想保护这画像竟不顾伤了自己?但筱筱与画上之人明明长的一模一样,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傅谶问他,他却不答又提剑相逼,这逼得傅谶不得不进了院子,“喂!说个自己谁有那么难吗?在下傅谶,是筱筱,萧圆菂的师兄。你是谁!”
那人却根本不理会,剑气招招致命,但傅谶的拳脚功夫也是不差的。男人也未曾料到,自己忙活了半天竟没伤他半分。
男子不收手,傅谶也只能躲,那边也终是跑来了和事佬。
“王兄!王兄他是,他是…”釐洛冲来看清了傅谶,傅谶也看清了他。
“这竟是三苗国。那画像,小伙子这筱筱的画像是你画的啊,你快跟这人说说啊。”
“画像?”釐洛看见了傅谶手里的画像,心里是一边着急一边无语的紧。这师兄妹怎么都要拿这画像跟王兄过不去啊。
“王兄,王兄你先住手!有话好好说。”釐洛冲上去抱住釐嚮的腰间这样子让釐嚮不敢再轻动,“王兄,你听我说,他真的是筱筱的师兄。”
“釐洛,松开我!”
“王兄收剑,我就松人。”
“他拿着阿瑶的画像。”
釐洛心头一滞,画像,这嫂嫂的画像啊…真的是催命符一般啊…“好。我叫他放下画像,王兄也收剑。”
“他还拿着。”
釐洛稍稍松开釐嚮的腰间,抬头瞧向傅谶,指指那边的石桌,“筱筱师兄,那画像,请你放到那边石桌上。”
“这不是筱筱的画像?”
“不,不是。”釐洛一手抵着釐嚮的胸,一边摇头示意傅谶,眼神急切的让他放下。
傅谶虽不甚明白,可这样看这画确实要紧。他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拿着着画轴走到石桌旁边将画轴放在石桌上。“好了我放下了,现在该说说…”
“啊!”
傅谶刚放下头还没回全釐洛就惊呼一声被釐嚮顶开跌坐在地上。而那剑,下一刻就至。傅谶想退却被石桌前的石凳挡道,他和釐洛此刻没什么两样,无非一个跌坐在地上,一个跌坐在石凳下。
傅谶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住剑身,伤了手也比伤了命要好。可下一瞬眼前却没有剑,有的反而是一人的背脊。
铮嗡而响,呯砰落地。
长长的发丝捎到了傅谶脸前,金光微作,这人,是个他熟悉的女子。
釐嚮本该生气。可那穿出的剑凝在某人眼前一霎,那人的眼里竟然闪了泪光。剑被她凝住了,她的嘴里叫了个名字,那个名字不是釐洛,而是,釐嚮。下一刻,他感受到她松开了凝剑的法术,可他自己却使了那不该使的力气强行扭伤了自己的手肘让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
釐嚮长长的粗喘着气,地上的釐洛爬起来就去护筱筱。可釐嚮他…怕是只有筱筱和他自己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釐嚮心口拧巴的紧,又是那种感觉,又是把她看做阿瑶的感觉。
“筱筱,筱筱你回来了,筱筱你可有事?”釐洛关切的问着筱筱。筱筱摇摇头示意他无碍转身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师兄有些无奈。
傅谶躲闪着筱筱的眼神,讪讪的轻咳,好似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筱筱伸出手,“我的佩镜呢?师兄。”
“我,我没…”
“佩镜不在师兄身上,师兄怎么进来的。你是框我呢?”
“是你不肯回。”
“我不是不肯回,我是想夺下萧圆莲的佩镜找到源头。”她看了眼站在旁处的碧海,“碧海废了大力气帮我夺下来了佩镜。我也好不容易找到个大抵知道佩镜底细的神祇在问。你可好,把那佩镜拿走,让我什么也找不到了。”
“那你怎么找到的我?”
“水沦术展画。”
傅谶叹气从怀里掏出来镜子,“给你可以,是要回去还是要做别的我都要和你一起。你要不能安然,我谁也没法交待。”
“呵。”筱筱噗呲一笑,“我祖父不在了,父母不慈。师傅没了我还有师兄妹,阿骁…就是没有我还有碧海还有花碟陪着。其实我真的没那么重要,师兄,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你胡说什么!”
吼人的一句,是釐洛和傅谶一起喊出来的。
傅谶激动的从石凳上起身看着眼前的师妹,“你是因为这样想才不肯回去?!我那个一向乐观激灵的师妹,哪是现在这个模样?”
“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想。”筱筱怒急反泣,“我害的碧海没了法术,自己也成了这样子。那句话是真的不是假的!以人之身承神之力,终是载物之器不得适配,救不了的师兄。”
看着这个样子的筱筱,被她一同带来的碧海反而很不乐意她这么讲,“筱筱,你不能这样讲。”碧海出声劝她,“我没了法术也怪不得你。”她看看傅谶,“我知道你不想你师兄和其他人涉险,可其他人也不想有事。你不是说匚境跟你说去四方之国吗?那我们就正好找找。让桑君帮我找,我们去四方之国,去寻救你的法子。”
“四方之国是哪里?”傅谶疑惑的问碧海,可见碧海也是摇摇头不知。
“我也要去!”釐洛忽然插口。
“你哪也不许去!”釐嚮吼着釐洛。可吼了也知道他不是个会听话的,于是又说,“你要非得去,我也得去!”
“他们不能去。”筱筱还口。
“不,让他们去。”傅谶开口,“既然我们到这里避不掉便都是命数,命数又让我们见到他们,他们也愿意掺和进来,那干嘛不让他们掺和。”
“不行!”筱筱怒了一个念诀将傅谶和碧海带回澜沧海,这三苗国的小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宫主,小姐,你们回来了。”等着他们的阿峨和奴苏赶紧来到他们身边,奴苏看见傅谶笑着开口,“傅谶公子也安然回来,小姐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筱筱的脸色却不好看。碧海看着筱筱伸手本想拉她询问可下一瞬却忽的喷出一口血。
“宫主!”阿峨和奴苏大惊!
可这惊到的不止他们还有碧海自己、筱筱和傅谶。碧海看着地上吐出的血,“我怎么…筱筱,我…”
碧海的话还未说完,那边的筱筱也开始吐血,那个模样又和傅谶守候着萧家院里醒来的筱筱一个模样了,“我,我…”筱筱的话都没说成个,吐血不止,手都阻挡不住。她跌了下去,傅谶赶紧环住筱筱。
阿峨和奴苏也叫着筱筱,可筱筱却早就听不清了。
她想,你们看,又是这个样子,早就说了,治不好的~
她缓缓而长长的吸着气,听着周围人的忙碌,眼前却看见了青衣男子,只是这个青衣男子却好像不是十二神殿见到的那神。筱筱想,难道他是易容了?可一个神祇,见个自己,哪有必要这样做的,好是无趣。
可那被筱筱以为的神祇却轻轻的蹲在她身前。他眸色玄黑,黑的没有半点生机。可这个样子被筱筱看清楚了却是竟是舸洛!
“舸洛。不,釐洛。”
“是舸洛。”青衣男子竟然回了他,“去四方之国,找匚境,带着他们去吧,带着所有人,别叫自己有憾。”
“憾?什么憾?”
“过一日是一日,你自己说的,有命在就把自己想要的都带着。你难道不想…不想釐嚮吗?”
“什么!”青衣男子消失,傅谶怀里的筱筱忽然坐直了身子。她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釐嚮,釐嚮他,他的阿瑶,死了啊…”
“筱筱,筱筱你说什么?”傅谶奇怪的问着筱筱,筱筱看了眼傅谶说,“你回去,带着佩镜回去找阿骁和鸿姐。我要去四方之国拿回来完整的镜子,救我自己。师兄,救我,也救碧海。”
---
“筱筱!”傅谶一声惊呼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看四周,自己竟然还在自己的屋里。
门被敲得大响,这明显是有人在拼命的敲门。天已大黑,而之前自己进屋前是锁了门的。他赶紧下床去开门,门开了看着门前惊惧万分的众人。
“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么拼命敲我门干嘛?”
“何止是敲门,就差砸门了。谶哥,你怎么了?师傅和大仙师让我叫你过去,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你,来敲你门还锁了,吓死我们了。”
“我只是,只是累了,睡得沉了些。”
“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不要将门锁起来,吓死我们了。”
“不过锁个门,找不到我也没多要紧啊?”
“阿骁被冲出来的萧圆莲砸破了头。现下这事是传遍了京城,连陛下都知道了。”
“萧圆莲不是腿坏了,坏了腿的人怎么从萧家跑出来的?”
“不知道。反正萧家人把人带回去了,程家老太爷却说这事没完。阿骁谴人来信,说白日里商量的事情他们程家允了,让师傅和大仙师求陛下赐婚。”
“这么快?!”
“怎么快?不好吗?”
“我不过睡了一觉…好,好,我们先去师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