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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比沈虞生想的要空旷,除了几间必要的常住屋子,其余都是大片空地,走到主屋的前,沈虞生发现了台阶石板之上残留的大片血迹。
“还真是个肮脏的地方。”沈虞生低声自语,这场大雪还不知道掩盖了宅子中多少罪孽。
沈虞生进入正屋之中,偌大的屋子十分空旷,只有一张简陋至极的木床,沈虞生到处看看,没什么发现,又去了其他屋子,所有屋子都差不多,除了床再无他物,但要是只为了睡觉,又何必大费周章建这么大的院子?
沈虞生重新回到主屋面前,没有急于进去,沈虞生先围绕着主屋转了一圈,又进入其中绕着墙壁转了一拳。
做完这一切,沈虞生来到了西边的墙壁前,捏起拳头打向墙壁,墙壁传来轻微的破裂声,然后倒塌,灰尘之中,沈虞生听到一阵破空声,感受到风的流动,沈虞生拔剑,斩落了数道箭矢。
地上的箭头闪耀着漆黑的光芒,是带毒的机关箭,沈虞生看向墙壁之中,一条直通地下的暗道,看来是刚才强行破坏墙壁触发了机关,差点被射成刺猬。
第一次来主屋的时候,沈虞生就察觉了异样,不过没有找到异样感来源何处,第二次来的时候,沈虞生在屋外绕了一圈走了八十四步,可是进了屋子绕屋一圈只走了七十五步,沈虞生就明白了,这屋子有密室。
确认了没有危险,沈虞生收起逆鳞,暗道狭窄,用剑是真伸展不开,反而束手束脚,沈虞生点了盏油灯下了暗道,途中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沈虞生屏住呼吸走到了暗道最底层。
眼前场景好像人间炼狱。
昏暗的火光之下,七八个巨大木桌之上堆积着如小山一样的孩童尸体,数十位神色麻木的男人在案板之上将尸体开膛破肚,挖出其中五脏,又交由其余几人搬去烤干,又有几人将烤干的五脏于书中草药一同磨成粉末,最后制成一枚血红丹药。
沈虞生看得反胃,一把扯住一个从身旁经过人,凶狠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男人好像完全没听到沈虞生的问题一样,抬着着手中红色丹药不管不顾往前走去,沈虞生这才发现,刚才上面他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些人也不为所动,从沈虞生进来到现在,也没人看他半眼。
沈虞生拽起男人,男人眼神溃散,眼歪嘴斜,竟然是个傻子,沈虞生丢下男人,又重新抓起一人,一样也是个傻子,沈虞生快步转了一拳,这地下密室之中的人,居然都是傻的。
沈虞生知道问这些人也问不出什么名堂,随手抄起一柄尖刀,把密室里所有人杀了个干净,再放任一会,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死无全尸。
把密室的傻子杀了个干净,沈虞生来到制药的房间中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早知道刚才应该留下冯一性命的。”沈虞生有些后悔。
把制药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沈虞生也没找到药方之类的东西,只好作罢,收拾起几枚红色丹药装在瓶中,离开了房间。
沈虞生本来要就此离去,但心有所感,他开始顺着墙壁开始摸索墙壁,还真给他找到了一块出触感不一样的砖块,沈虞生用力按下,密室一阵震动,露出了一间小密室,里面摆放着四个作为照明的夜明珠,和一张桌子一条凳子,桌上只有一个斗屉上锁,沈虞生上去摆弄两下锁,用力一扯将锁扯断。
就在沈虞生扯断锁的瞬间,斗屉中又是两道断箭射出,沈虞生平稳躲过,却闻见了烧焦味,桌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火,沈虞生气机护住手探入斗屉中,堪堪扯出了两张烧出洞的信纸。桌子已经化作焦炭,看来冯一设了机关,只要强行破坏锁桌子就会自焚,沈虞生抖落信纸上的焦黑部分,查看上面的字迹。
大事将成,如旧……运至临渊交予……切记……无忧……,事成之后,仙药……
得,看了也白看,重要的部分都被烧没了,沈虞生再看向比较完整的第二张。仙药将于腊月十四日送到,上一批长生丹中存在劣质品,我说的很清楚,需要十二岁幼童的五脏才行,要是再出问题,下一次仙药将会二月才会送达新郑。
长生丹,十二岁幼童,沈虞生转头看向桌上堆积的尸体,难道刚才那红色丹药就是长生丹,那所谓的仙药又是什么?
临渊,无忧,难道是那无忧王爷?可是第一张信纸烧毁要严重,沈虞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但是用孩童童五脏做的丹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既然可能牵扯到朝廷,沈虞生本来准备偷偷提醒官府,让官府来查的想法也搁置下来,回到院中找到桶灯油,将密室泼满,付之一炬。
处理好密室,沈虞生又把私宅外面被目盲男子杀死的小喽啰都拖回私宅中,把所有人尸体堆好,将房屋和尸体都浇上油,也一把火烧了,不得不提冯一这私宅的木头不错,仅管在下雪,火势没有受到影响,沈虞生看烧的差不多干净了才离开。
两天后,路过的农夫发现了私宅废墟,官府在废墟中发现了新郑商会的非通和冯一两人的会长刻章,几日后,群龙无首的非冯两家产业被新郑商会会长尽数吞并,新郑商会一家独大,官府也以走水早早结案。
沈虞生对此并不知情,他已经离开了新郑地界,来到了送子山附近,半边的竹中剑被他当作了行山杖使用,从外形看,谁又会知道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大雪封山,一时半会应该是过不去送子山了,沈虞生就在送子山下的达县落脚,县中只有一家客栈,是县令家的小舅子开的,听说这客栈老板仗着这个身份做事蛮横无理,赚钱的成了大爷,送钱的反倒成了孙子,口碑极差。
只是沈虞生来到客栈之中却没能看见传说中的客栈老板,掌柜的是老板娘,和气得过分,让沈虞生不由的怀疑了传言的真实性。
吃了碗热乎的羊肉面,沈虞生回了房间,本来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刚刚有一丝困意,楼下就传来了吵闹声,沈虞生气恼起身,出门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下竟是十数名官差,身带制式长刀,看样子是来办公事的。
突然官差身后一鼻青脸肿的男人指着楼上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官差随着男人的手指看向楼上,沈虞生感觉自己好像和官差的目光对上了。
难不成自己是逃犯的事暴露了?
沈虞生握住了腰间逆鳞,只要情况不对,立马就冲出去。
就在沈虞生天人交战时。
“嘚,孙子,被爷爷打了还敢叫人?爷今天再揍你一次。”
沈虞生身旁,一人影自二楼一跃而下,是个看上去和沈虞生差不大的男子,沈虞生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子面对官兵并不畏惧,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官兵也察觉到男子来者不善,纷纷亮刀震慑,可男子露出洁白牙齿,压低身形,如豹子一样扑向官兵,没有意外,男子很轻松的就把官兵全揍趴下了。
“孙子,整店大欺客的事被揍就乖乖憋着,还想找场子,小爷看今天得把你两条腿卸了你才能懂事,啊?!”男子皮笑肉不笑,靠近鼻青脸肿的男人。
老板娘跌跌绊绊自柜后出来,哭求道:“爷,您就饶了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么个弱女子还怎么活啊。”
男子犹豫一二,放下了拳头,警告道:“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对你媳妇好点,奶奶的,好白次啊都让猪拱了。”
沈虞生也在这时想起了这男子是谁,下九门门主之子,金玉满堂。这还没出正月,金玉满堂为什么会跑到中原郡来,沈虞生想到了半边曾说过他是下九门的人,金玉满堂出现在这,会不会和半边有关?那仙药和长生丹呢?会不会也和下九门有关系?
金玉满堂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的往楼上走来,沈虞生本想和金玉满堂接触一下,探探口风,不过又觉得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
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外面的雪小了不少,听同在客栈中走商的老人说,可能明天就能见晴,三四天后就能过送子山了。
沈虞生一边竖着耳朵听那些商人聊天,一边看着楼上,金玉满堂就在他隔壁的房间,可现在辰时都快过去了,金玉满堂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半夜怕官府缉拿,跑了?
不应该啊,现在大宣像这小地方的官府,对于江湖上大宗门的弟子纵容得很,金玉满堂闹出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没有到需要他连夜潜逃的地步,他又没杀郡守儿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当沈虞生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金玉满堂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金玉满堂睡眼朦胧,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完全就是刚睡醒的模样。
“真懒啊。”沈虞生小声吐槽。金玉满堂继续用着他那独特的大摇大摆走路姿势下楼,即将落座之时。
“这位可是金玉满堂公子?”沈虞生起身抱拳道。
金玉满堂上下瞟了两眼沈虞生。“你是谁?怎的知道的小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