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给车子加油了吗?”苶米一脸认真地问道。
“……”李松刚进高速,听到身旁的苶米这么一问,突然愣住了。
爆了一句带植物的脏话后,他看着油箱的红线,假装无事发生地倒车———直到身后的交警巡逻车的警笛让他停了下来。
“停车,驾驶证,身份证。”
李松哭丧着脸,递了过去,“警官,能不能……”
“不能。”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交警打断了。小扣十二分罚款二百后,他们走向了去机场的路。
“乖师侄啊,下回你能不能早点提醒我没有加油啊。”李松笑着对苶米说,只是笑容让苶米的脊背有些发凉。
“嘿嘿……好嘞。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苶米有些心虚。
“只是这次……”
“打住!”李松打断了苶米这开了光的嘴,接着说:“我知道我们买了折扣飞机票,但是师叔我都被罚款两百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哦。”苶米乖巧地应了一声,身旁的师叔只差没有背过气猛掐人中了。
“……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几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不一会,两人在飞机提示音中,正式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天边的云很厚,整整齐齐地铺成一片毯子,大抵也是人间浪漫的家伙们,喜欢称之为云海,可能大海就是浪漫的归宿吧。
即将回到沿海的那个小家,离开了几天的苶米,反而有些怀念那个他曾经很讨厌的地方了。
“呼———这次啊,给咱祖师爷看了一眼我的帅脸,又给师叔解决了盗墓贼的事儿,还顺带给国家文物局贡献了不少。”
苶米大致总结了一会,心满意足地在飞机上睡了过去。
过了几个小时,苶米在惺忪迷茫中醒了过来。
“准备下飞机了。”李松坐在身边说道。随后二人拿着不多的行李,在机场的厕所门口洗了把脸。
“诶,师叔你的车怎么办啊?”苶米在洗脸时问道。
“族里人会来处理。”李松漱着口,模糊地说着。
在机场门口打了辆车,苶米和李松告别了。
“师叔,师父发任务了再联系我吧,最近这几天可得歇歇了。”
李松点了下头,回答:“好,这几天养养神,没过多久任务又要来了。”
过了十多分钟,苶米到家了。
刚进门,肥肥就绕着苶米的腿边转悠,好像是在欢迎这个几日没有回来的“旧友”,抬头“喵——”地叫着,用头蹭个不停。
关了门,躺上沙发没多久,一阵开锁声传来。
“哟!这不是师父嘛!”袁洛阴阳怪气地说。肥肥好像也感觉到事情不对,离开了苶米的怀里。
“嘿……嘿嘿,乖徒儿啊,你来了?”
苶米有些紧张,毕竟把肥肥丢给这个徒弟几天,就给了把钥匙,啥也来不及留下就离开了,这的确是很不厚道了。
“乖徒儿为师请你吃饭,怎么样?”
苶米作势把肥肥放进背包,对着袁洛讨好地说道。
“诶,打住。一顿饭就想应付过去。”袁洛抱着手,接着说,:“起码得三顿,还得带我去逛商场!”
苶米捏了捏眉心,苦笑着答应了。
“诶!师父!这个衣服好好看!”“诶,这个包包怎么样?”……
刚下飞机的苶米,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折磨后,比起飞前还要晕。
走出了商场,他打开了银行客户端,“嘶———,这就没钱了?我也太穷了吧……”
苶米看着卡余额里的三块五毛六,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徒儿啊,刚刚那个包包多少钱啊?”袁洛立马将包的价牌扯掉,哪里会给苶米机会退货。
看着袁洛得意的笑容,苶米也只能认栽。
“歪?师叔啊,那啥……”在商场门口,苶米给李松打了个电话,借钱二字只吐出了个“借”。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这……真是我的好师叔啊,苶米心想。
“师父啊,最近有啥活儿没啊?”他又打给了师父。
“好家伙,你是不是犯法了啊,这不刚做了个任务就没钱了?”师父在电话另一头,银白的胡子都吹歪了。
“诶哟,师父。”
听着苶米撒娇的口气,这个年纪奔八的老头子只差没提着刀找来了。
“别打扰师父我清修。”
再打过去时,已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苶米从一开始的来回踱步,变成了仰头望月。
“苍天呐,这都是些什么师长啊!”
想到这,苶米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朋友———郑琦。
“小郑呐,能不能借点儿钱啊。”也不啰嗦,这个富二代当即转了几千块。苶米听到手机提示音的时候泪水都要连着鼻涕留下来了。
“苶哥,有事儿你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哦对了,最近我们家老爷子又想见见你了,不过放心,他老人家说了这次不骗你,不是考核。”
听到郑琦的话,苶米有些意动,“嗯,有点意思。”
看来,一切都被师父算到了。
望着远处那个警惕地看着他的好徒弟,苶米突然缓和了神色。
“再怎么算,一切好像都是必然如此的了。就算她不坑,过几日我也会花了。”他心想。
“师父啊,让我看看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吧。还清修呢,你个老不羞。”
此刻,在老君山上吃素斋的老头突然打了个喷嚏。
向着袁洛挥了挥手,“过来,价牌都撕了,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袁洛走了上来,腆着笑脸:“还是师父好。”
“走吧,去给肥肥买猫粮了。”夜空下,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附近的猫咖走去。
星星揉了揉眼睛在夜幕上伸了伸懒腰,苶米和他们一起打了个哈欠,“诶,说到这,我还没教过你数术呢。回去教你两招,以判吉凶。”
“昂,好嘞。”
现如今,修道的人成了末流之选,很多人也都是学业无法完成而进道门。
相对来说,苶米是很羡慕那些在学校时学习很好的人的,因为很多时候,古书上记载的话,文化低了看不懂,而数术一门,更是需要深刻的自我感悟。
入门容易,学精深却是另一个层面的事儿了。
进入猫咖,苶米见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老苶!”来者欣喜地看着苶米。
“你怎么来这儿了啊,咱哥俩可是好久不见了。”苶米问着面前的人,他幼时最好的玩伴,叶晨。
“我来给我家猫买猫粮呢,喏。”随即支着脖子看着桌子上的大橘。
“都说了,不要把猫当成猪养,你这一天天的。”苶米开玩笑说。
一旁的大橘好像听出了言语里的讽刺,“喵喵”地叫着,表示它的不满。
正在这时,袁洛凑了上来,“您好,我叫袁洛。”
苶米心底一副地铁老爷爷的表情,“好家伙,这是看上我兄弟了啊,这丫头。”他心想。
“你好,我是叶晨。”
说着,叶晨眼神询问了一下苶米。
“啊,我是他徒弟,我对道教比较感兴趣。”袁洛接着抢答道。
好家伙,得亏你没欺师灭祖啊,苶米在一旁暗恃。随即悄悄地带着肥肥出了店门。
正当她和叶晨聊的开心时。
“您要的猫粮。”店员出声打断了袁洛,刚想对着师父说他来付钱时,转过身来才发现,苶米已经不见了踪影。
苦着脸付了钱,袁洛气鼓鼓的拎着包包衣服和猫粮,大大小小两只手臂回去了。
月亮周围绕着些云雾,苶米在大厅里复盘一个围棋棋谱。
当他看到其中妙处时,门口传来了肥肥的一声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