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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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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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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源方丈说完事情来龙去脉之后,苶米的思绪也逐渐明晰了:

    小皇帝虽说他是小皇帝,在那时,毕竟还是已有了婚配,并留下了子嗣。

    而后人在寺庙附近繁衍生息的这么些年,逐渐成了一个村寨。在这个大山里,经历了饥荒、经历了传染病。

    在困苦的生活里,慢慢地有人把眼光瞄向了皇上山的墓葬。

    毕竟还是人,为了生存,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而面对山上的和尚们的守墓行为,后人自然顾不上什么道德底线。

    于是也就有了仇怨。一直到后来,村寨的人一部分皈依了佛门。

    也不管目的是否单纯,在德源方丈当年还是个小和尚的记忆里,那时的方丈,收留了他们。

    几十年相处无事,直到德源成了方丈的年代。后人们听闻到了一些有心之人的鼓动,说寺庙这么些年能存活下来,就是靠着皇上山的墓葬品。

    经济慢慢变得富裕,人心也变得更加复杂了。

    那个族群里的人们有部分成了守墓的僧人,有部分则是与佛门胡搅蛮缠中,企图得到利益。

    新仇旧怨间,两方都忘了洪灾一同筑坝、旱灾一同修庙的事了。

    而皇上山上的庙,也就是当年为了求雨建的龙王庙,而之所以换成了观音,正是族群为了建立以表佛门之信仰。

    “那么,谁是泼脏水的,谁又是盗庙的呢?”苶米心想,“难不成是一批人?”

    黑夜一如往日地覆盖了这个小城市。方旭也传信过来了。

    “苶道长,人找到了,当地的木家。”简短地几句话以后,文陌带队去抓人了。

    过了几个钟头,苶米和一帮和尚在警局的办公室里下棋,黑白棋子之间一切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说吧,庙是不是你们偷的?”文陌回到了审问室内。

    供认不讳之后,木胜一群人进了看守所,一切留到后期法院审判。

    至于是谁在背后泼脏水,这无从查起了。

    棋盘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黑白棋子,看起来难分伯仲的棋局,在苶米落下了最后一颗白子后,一切总算有了眉目。

    在一众和尚愣神之中,德源方丈笑了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苶米笑着说:“还是方丈让了几步。”恭维几句后,苶米起身离开了。

    在深夜,文陌登记完下班后,才突然意识到苶米离开了。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无奈地笑了笑,文陌开车离开了。

    此时的苶米也早已到了家里。

    “呀,香快用完了呢……”点燃了香,一如既往地插在了奇石上,在这个静谧的夜里,那座庙最终也有了归宿。

    经过了相关部门的商议,他们最终决定将庙重组,放在博物馆内展览。当然,这也通过了寺庙和后人的意向。

    苶米从始至终扮演者一个局外人的模样,却在其中发挥着他独有的作用。

    香在石头摆件上继续燃烧着,整个屋内飘散的气味和窗外的死寂显得有些阴森了。

    苶米兴起,在窗前开始弹起了古筝,声音在整个小区回流,没有人抱怨些什么。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天空翻起了鱼肚白的时候。苶米起床准备回山上找师父了。

    师徒二人有过约定,接单三次之后就回山。而事实上,苶米也该休息休息,沉淀一下了。

    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苶米掏出手机给师父打了电话。

    “师父啊,我这回被一帮和尚给逮去做事儿了,最近能不能上你那儿学点东西啊?”

    当然了,对于苶米而言,能学的那些道家文化,早就烂熟于心了。他这么说,也就是想去师父那安心蹭饭罢了。

    电话另一头的老狐狸,怎能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子的小心思。

    “我管你小子被谁逮去了,刚好替师门除害。行吧,来就来嘛,搞得那么正式干什么,还一大早打电话扰民,真是的。”

    对于这个弟子,他是又爱又恨,话说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服软了。

    而苶米此刻洋溢在生活有保障的喜悦里,他还不清楚的是,在他被逮去办案的时间里,师门的两位可没少折腾。

    “小子,你这都上车半天了,打完电话总得告诉我你去哪不是?”一阵懒洋洋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苶米才连声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到高铁站……”在出租车上,一夜没睡的苶米终究是空暇了所有的压力,美美地睡上了一会儿。

    过了不久,车就停了下来。

    “诶,我说小子,到地方了,别睡了。”前面的司机可不管你在干什么,到了就麻溜儿地下车付钱。

    苶米此刻洋溢着睡意,点着头下车了。

    在候车厅等高铁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他干吃了几口速溶咖啡,也就是这样,道士职业病加上了一条———失眠。

    车到了,看到他的身影,车上的乘务员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上一次他和师父同行时,就是这个乘务员。

    苶米笑着打了个招呼,后者也是头上硕大的汗滴,不愿理会。

    也不管她怎么想,苶米进了车厢就睡下了,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中,车在轨道上飞速行驶着。

    在一阵嘈杂的声音里,到站了。苶米的手机来电了。

    “喂———小苶啊,你师叔来接你,在高铁门口等着啊。”

    对于刘沫关切的声音,苶米回答的话却是有些听起来不领情了:“你个老不羞去哪浪去了,弟子到了也不说请吃饭?”

    不等另一头那白胡子瞪眼骂人,苶米就把电话挂了。随后出高铁的路上,一想到师父那憋着怒气的神色,他就乐呵呵地傻笑起来。

    “师叔啊师叔,你在哪儿蹲着呢。”

    苶米在高铁站门口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的师叔,顿时有些紧张。

    “该不会是师父那个小气鬼让他回去了吧?”苶米心想。

    突然一阵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小苶啊———”

    还是老样子,师叔见他走过来,侧身打开了车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憨厚,在苶米眼中这家伙总带着几分猥琐。

    当然,这些想法苶米可不敢说出口,只是也笑着看自己的师叔,李松当然也不知道这家伙笑里藏着什么想法。

    两人在形似商业吹捧的“人情互乐”里走向了上山的路。一路上,李松的嘴当然没有闲着。

    “小苶啊,最近在忙着干啥呢,又是好几天不见了啊……”、“小苶啊,这俩天我和你师娘去了旅游胜地鱼骨山啊,你去过没有啊……”

    ……

    终于,在李松的话唠嘴碎下他们到了山下。迎面走来的牛鼻子心里掩着笑意,佯怒地拍了一下这个弟子的脑袋。

    “臭小子,自己接了几天单就飘了是不是!”

    当着面苶米可算是唯唯诺诺了,师门三人随后去吃了火锅,在这个逐渐转冷的秋天,再适合不过了。

    文陌在另外一个城市接着忙于自己的工作;陆圆也在国家同皇帝后人及寺庙商讨后,进行了挖掘工作;曾老也自然是不去负责那个墓葬了,最近悠哉悠哉地和方旭老头结识了;明无和尚也回去接着参悟佛法,只是不时偷着看道家经典,被方丈骂个不停……

    他们因为苶米的出现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儿,而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什么也没做的年轻人,在他们一起为了某件事奋斗的时候,有着奇怪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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