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纵青锋,苹末舞岚烟 第一百零四章 唇剑舌枪强自争
炼腑诸修这处已是偃旗息鼓,而其余两处擂台却正是斗至酣处,直过有数个时辰,那动荡的灵机方才是渐渐平息。
翌日,一日之期已是走尽,石勇坤面带浅笑腾空而起,,似是心情极佳,其人看眼四下,而后稽首言道:“诸位道友,符诏之争已是落下帷幕,下来还请诸位回至自家峰顶,择选那去往‘紫顺洞天’的人选吧。”
此言落下,场中诸修面色各异,虽有数人面露不忿之色,但却并未去争执些什么,回一礼后便各是往自家峰顶遁行而去。
柏鸣鸿朝柳子安那处打个稽首,而后便就同唐樊二人一道乘舟而去。
待至峰顶,却正见林墨弦于那处大发雷霆,其余两位气象弟子垂首立于旁侧,其余低辈修士更是有数人已惶恐伏地。
“蠢材!当真是一群蠢材!还有你二人,方才若是好生护着我,钦天宗那几人又怎能夺走那符诏!”
正喝骂时,林墨弦便瞥见柏鸣鸿三人来到,其面色更是阴沉,厉声言道:“你三人可曾取得符诏?”
见此人这般模样,唐雨粟立是上前一步,揶揄道:“林师兄好大的脾气,观你这般架势,莫不是我三人未取到符诏便就要被你开革出宗了?”
林墨弦本就怒火填膺,听得此语更是难能自抑,气势一展,喝骂道:“区区一名炼腑弟子,便这般目无尊长,我今日若是不给你些颜色看看,日后还如何在门中立足!”
言罢,林墨弦便就起手往唐雨粟这处重重压下。
见此,唐雨粟立是自袖囊中唤出那“紫清玉阳炉”,指诀掐动间,炉中那一道神火之种已是被催动到极致,一股红濛濛火气便就是蒸腾而起。
在其后,柏鸣鸿二人亦是未曾旁观,一条青龙已是裹挟道道紫电呼啸而上。
这处攻势合做一处,林墨弦那道气机亦是轰然落下,烟尘四起间,三人闷哼一声,各是往后退去十数步,待停下时,唇边皆是现出一抹血痕。
林墨弦那处虽只是随意落下道气机,但见柏鸣鸿三人竟是这般轻易接下,其顿觉颜面大失,立是抬手再欲打下一击。
“师兄,还请手下留情!”
林墨弦眉头一皱,斜眼望向上前阻拦的那名气象弟子,冷声言道:“井师弟,你要拦我?”
“这…”
却此时,另一人亦是上前一步,稽首言道:“师兄,这三位皆是上真门下,还请师兄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是,陶师弟所言极是,师兄大人有大量,便就算了吧。”
说罢此语,那井道人轻吁口气,擦去额间密布汗珠,待缓过神来,便就往陶道人那处递上个感激眼神。
林墨弦听罢二人所言,略一思忖,放下那悬于半空的手掌,冷哼一声,便就背过身去不再看这处。
见此,井道人便是挺直腰杆,对柏鸣鸿几人遥遥言道:“你几个,快些来同林师兄陪个罪。”
唐雨粟听得此言,立是讥声道:“我还道井师兄仍留存些修士风骨,却原来也是这般柔茹刚吐之辈。”
“你,你这人,怎这般不识好歹!”
一旁陶道人亦是颦眉道:“确是有些气盛了,既是不愿赔罪,那便先把符诏交上来罢,至于冒犯之罪,待回宗后我自会上报门中的。”
“呵呵,好一派颐指气使的高修模样。”
言罢,唐雨粟冷哼一声,索性不再去理会那二人。
井陶二人见唐雨粟这般作态,面色皆是不觉间沉下几分,眼看将要发难之际,柏鸣鸿却是自后踱出,随意打个稽首道:“二位师兄,我兄弟三人此番共是得了五枚符诏。”
见此,唐雨粟轻哼一声,却也未再说些什么,井陶两人则皆是面露喜色,至于那林墨弦,亦是于此刻回过身形,狐疑地打量起了柏鸣鸿。
“柏师弟,此言当真?快些将符诏呈上来。”
“不错,将符诏交上来,我二人自会为你等方才那冒犯之举说情的。”
见二人这般急切,柏鸣鸿却是微笑摆手道:“师兄慢来,这符诏虽是有五枚,但我三人为这符诏劳心劳力,便是珍贵符箓亦是祭出数张,师兄这般便想拿去,是否有些异想天开了?”
听得此言,林墨弦眉头紧锁,冷言道:“你等有何资本同我谈条件,若非看在几位上真的面子上,如今你等怎可能还安然站在那处?”
“呵呵,那‘紫顺洞天’界分三重,炼腑修士亦可争逐其中,以我三人之力,想来是不难在其中再为宗门谋些利益的。”
柏鸣鸿玩味一笑,继而言道:“听师兄先前之意,想来气象那三枚符诏是出了意外,师弟我不禁怀疑,若是将符诏交予师兄,会否再于宗门有失啊。”
“你!”
林墨弦气极反笑,连道三声好,而后言道:“竟敢这般折辱于我,不过是想讨些好处的鼠辈,何必在那处冠冕堂皇!”
对于柏鸣鸿先前所言,井陶二人亦是有感颜面大失,此刻皆是怒目盯向柏鸣鸿。
一人担下三名气象修士的威压,便是柏鸣鸿根基极为深厚,此刻亦是面色苍白,唇齿难开,唐樊二人见此立是往前行上一步。
此般之下,柏鸣鸿顿觉压力大减,回头望眼两人,而后才是勉力言道:“师兄此言差矣,我字字句句可皆是为宗门考虑,敢问林师兄,若此次斗法我曜阳所得份额当真大减,你可有办法向门内交代?”
听得此言,林墨弦深深看柏鸣鸿一眼,忆起先前于擂台之上所历种种,终是撤去威压,言道:“想要何物,说罢。”
“呵呵,林师兄,师弟我这处需留下三枚符诏,故而只可换于你两枚,如此,师兄可愿接受?”
“休要多言,只管说出你所需之物便是。”
“呵呵,师弟我也别无所求,只是擂台之上用去了数道符箓。”
闻言,林墨弦嗤笑一声,冷声道:“区区几张符箓,井师弟,你二人凑几张予了他便是。”
井陶二人面色微滞,但却也不敢不从,只得自袖囊中往外掏出数道符箓。
却此时,柏鸣鸿又是言道:“慢来,师兄容禀,我等三人先前所用符箓皆为五阶。”
源墟界内,符箓自低到高分作九阶,四阶及五阶符箓皆是气象境修士方可炼得,故而五阶符箓在平日里亦是紧俏货色。
林墨弦面若黑铁,竭力压抑怒火,切齿言道:“胡言乱语,你等不过炼腑修为,斗法之时何须用那五阶符箓。”
“师弟我道法粗浅,一时慌张便是将师尊所赐的护道符箓用了出去,还请师兄莫怪。”
“道法粗浅?”
林墨弦反复咀嚼着这四字,只觉又是平白遭了一番羞辱,一拂袖道:“那便给你等几张五阶符箓便是,井师弟,快些,免得再聒噪。”
井道人喉结吞吐几下,本欲推辞,但瞥见林墨弦那面目,便就只得万般艰涩的自袖囊中取出了三道五阶符箓,与陶道人那处合做六道,一并予了柏鸣鸿。
柏鸣鸿抬手接下符箓,郑重打个稽首,言道:“谢过师兄。”而后,其便是以法力往林墨弦那处托出两道符诏。
林墨弦接下符诏,再是不愿同柏鸣鸿几人多言,冷哼一声后便就寻了个清净地界入静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