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纵青锋,苹末舞岚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水火有情龙蛟游
“哦?”
唐雨粟眉间微颦,闭起双目将神识往洞外细细探去,片刻后,其收回神识,面上却是带了抹讶色。
“蔡钦泽此人所追逐的莫不是青霜道的牧道友?”
听得此言,樊晚秋瞳仁微颤,正欲问询,自家神识中便也是现出那二人踪迹,其面色立是阴沉了几分。
一旁唐雨粟瞥见此景,略一沉吟后便是言道:“蔡钦泽此人四处袭杀我辈同道,我意欲制服此獠,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樊晚秋往唐雨粟这处递出道感激目光,当先言道:“我愿同往。”
“你二人倒是热心肠,此事便就算我一个吧。”
见柏鸣鸿亦是出言,石忠文也不多言,只往唐雨粟那处打了个稽首。
众人这处言罢,柳子安忽是大笑言道:“当真有趣,你曜阳这一辈的弟子倒是都很不错,此事有趣,贫道也一道去,昨日一掌之仇我可还铭记于心呢。”
议定,几人便是各施遁法往洞外奔去。
千里之外,牧南风柳眉倒竖望向对面之人,恨声道:“蔡钦泽,你这般枉造杀孽,便不怕心魔缠身吗?”
蔡钦泽负手而立,于岩地之上缓缓行着,淡声道:“此间众人本便互为相争之势,既你等不愿交出符诏,那我便只好自家去取,又何来心魔一说呢?”
“强词夺理!”
冷喝声出,牧南风抬手掐一法诀,便见一十八道冰凌自其身周旋绕凝出,旋即就是首尾相衔往蔡钦泽直射而去。
蔡钦泽右手微扬,一道精巧法阵自其掌心跃然浮现,而后便见一道金光圆盾于空处突兀现出,那冰凌落至其上,却只激起了片片冰花。
“牧道友,你一身道行修来不易,便就将符诏交出来吧,也免得平白送了性命。”
牧南风并不作答,美目中怒色翻涌,抬手自发髻中拔下一柄玉簪,随即便见那簪子于其手中渐是化作柄三尺青锋。
剑花一舞,牧南风侧过身形,将剑提至胸前,往蔡钦泽所立那处遥遥刺去,而后便有一条湛蓝水蛟由剑格处环绕剑身呼啸而出。
那水蛟初时只有数寸长短,游有一息,竟已是涨至近丈,蔡钦泽却仍是不闪不避,只以金盾开路,缓步往牧南风行将过去。
待水蛟遮盖住自家身形,牧南风立是运起法力,往剑身覆上层水气,而后便是疾步往前奔行而去。
金盾之后,蔡钦泽视线虽是为水蛟所碍,但神识间却已是窥见牧南风动作,其微一笑,将右手抬至身前,食中二指渐是凝起道锐利金光。
轰鸣声起,水蛟已是竭力撞击在了圆盾之上,二者僵持刹那,那金盾渐是显现出道道细微裂痕。
而此刻,牧南风亦是来至近前,长剑刺下,片片水花绽放开来,复又落至盾上,而后就沿其上缝隙往对侧渗透而去,不过须臾间便是在另一侧将剑锋显露而出。
见此,蔡钦泽却是并不惊讶,只以凝就金光的二指往前方夹去,而后便是言道:“牧道友果是道行高深,这‘无相天尘灵水’竟已是被道友修至这般境地。”
金盾那面,牧南风玉臂再是发力,却觉手中长剑再难动摇半分,其面色微凝,沉声道:“你怎对我青霜道法这般熟悉?”
蔡钦泽显是不欲多做解释,周身法力一动,金光圆盾散作点点灵光,而后其便就于掌中凝一符文,往牧南风腰腹之上重重拍去。
牧南风轻哼一声,长剑化作涓涓水流脱开金光制锢,而后其再是将手往前迅捷递出,水流再度凝作长剑时,剑锋又是行出数寸,眼见便就要直取蔡钦泽眼眸而去。
蔡钦泽微挑下眉,微一侧首躲过此击,手下动作再是快上几分,一道金光手印便已是急速落下。
掌印落下,牧南风蓝色衣裳之上立时荡起道如水涟漪,借此击之势,其足下连点几下,步伐轻灵往后方抽身退去。
见此,蔡钦泽脚步却是暂缓,其抬手擦去面颊上的细微血迹,轻声道:“牧道友,当真不愿交出符诏吗?”
“休要多言,你我可还未分出胜负呢。”
言罢,二人各是于原地蓄起术法,蔡钦泽这处快上一步,一道覆盖数丈的金光大掌已是于天际现出。
金光大手正要落下之际,一道破风声忽是自后方天穹响起,蔡钦泽回首望去,却见一道雷火纠缠的玄色长枪正急速往自家射来。
蔡钦泽轻笑一声,金光大手随性挥出,长枪立是倒飞而去。
半空中,一道黑影突兀现出,却正是柏鸣鸿所驭法舟,舟首之上,樊晚秋一跃而下,九道赤色龙影自其身后阵盘争先涌出。
“晚秋!”
柏鸣鸿轻呼一声,暗道太过鲁莽,但其心知樊晚秋乃是关心则乱,故而只得变幻下手中法诀,将舟往下方急急落去。
而那处,樊晚秋接下倒飞而来的长枪,九道赤龙环绕身侧,借势往那金光大掌突刺而去。
牧南风见此场景,美眸中虽是闪过一丝错愕,但手中法诀却是结动不止,几是于同一时刻唤出了数条水蛟。
遭此合击,蔡钦泽眉间微蹙,“四言宝轮”自身后现出,银光两下闪烁,一道于其身侧结作道壁障,一道则是直往半空金光大掌中灌注而去。
这般之下,那大掌再是涨出十数丈,樊晚秋目中厉色闪动,八道潜雷梭霎时飞出,簇拥那枪头凝作一枚尖钻,而后其便是腰身一扭,以旋转之势落在了大手掌心之处。
这处三人正自对峙,那不远处岩地之上又是有一道泼天火浪席卷而至,而在两侧,柏鸣鸿及柳子安各是手持法器蓄势待发,须臾后,碧帆黑芒便是一道击在了蔡钦泽身侧银光之上。
“哼,竟是都来了,倒是省得我去一一寻出了。”
“呵呵,蔡道友好大的口气,今日我等这般多人若还是拿你不下,那便可自裁以谢宗门了。”
柳子安讥讽几句,腰身一伏,将绝灵哭魂刀插入岩地之中,而后便见有道黑气自地下曲折前行,待至蔡钦泽足下,一只干瘦鬼爪立是破土而出。
蔡钦泽面上现出抹淡淡愠怒,冷哼声下,将法力先自往那半空大手中汇去,却只觉天中此刻一阵耀眼光芒绽开。
光芒渐散,一道裹挟紫电的人影自里间落下,其人使手中长枪于地上一点,便就轻轻落在了牧南风身侧。
“咳咳,牧道友,你无事吧?咳咳。”
见樊晚秋来至,牧南风面颊微红,正欲开口,却见樊晚秋似是身体有恙,便就关切言道:“樊道友你可是损耗过大,快些坐下调息吧,此处有我与几位道友已是足够。”
“咳咳,无妨,不过是有些旧伤,不打紧的,先拿下此獠便是。”
牧南风微一颔首,目带关切再看眼樊晚秋,手中法诀一变,而后便见那几条水蛟立是于体表凝出层坚冰,一个盘旋后便就直直冲下。
恰在此时,唐雨粟脖颈上那小兽再是吐出口如墨液体,而柏鸣鸿亦是再度劈出数道青色剑芒。
诸般合力之下,蔡钦泽终是难堪重负,背后金翅忽现,一个闪动间便是来至半空,但却终究还是被术法波及,一条衣袖顿时化作齑粉。
“好,果然都是好手,与我往日所见那些酒囊饭袋完全是天壤之别,今日便就与诸位痛痛快快地做过一场。”
而此刻,远方忽有道金光渐是靠近,众人皆是抬首望去,却见来人正是那钦天宗的蔡景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