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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太多,明宸一把推开余初雪的房门。
“别动!”
房间里,余初雪刚夹起饭菜准备放入口中,看见明宸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也是吓了一跳。
但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听话的停下来,没有动作。
“难道饭菜有问题?”
见明宸脸上认真的表情,余初雪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放下碗筷。
“没错,让我试上一试。”
他取下伪装成护心镜的虚空镜,往饭菜上一照,虚空镜发出一道光芒,有一缕发丝般细小的妖气从饭菜里探出。
那缕妖气刚探出来,就被虚空镜的光拉扯到镜面中。
见到这一幕,余初雪秀眉微蹙,“是妖气?”
“确实是妖气,我这面意外获得的宝镜,对妖气十分敏锐。”明宸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将每道菜都照了两遍,才收起虚空镜。
“余师姐,可以放心食用了。”
但余初雪似乎有些心有余悸,问道:“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沉吟半晌,明宸微微摇头,“应该不是,这点妖气,对我们没有影响,甚至对普通人的影响都很低,因为它实在是太少了。”
“可能不是针对我们的,师姐先用膳吧,我出去探查一番。”
余初雪起身说道:“一起吧,本来就不饿,只是想尝尝而已,如今我也没胃口了。”
“好。”
明宸先是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也用虚空镜照了一下,不出所料,同样大小的妖气。
两人对视一眼,走下楼去。
客栈大堂还有一些人喝酒,个个都是大嗓门。
其中一桌,有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秃顶中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眼神迷离,一张大嘴就没有闭上过,倒了几次空酒坛,却是一滴都没有倒出来,当即拍桌而起。
“小小二拿酒来!”
叫喊的同时,高高扬起手中的空酒坛。
砰!
酒坛被他砸得稀碎,破碎的酒坛溅到了不少人。
“混蛋,没长眼睛吗?!”
“想打架?!”
离得最近的两桌不干了,大吼大叫的拍着桌子。
此时小二颤颤巍巍的把酒送上来。
秃顶中年眼见犯了众怒只好一把拽过小二的衣襟,在他耳边大吼:“你他娘耳朵塞驴毛了?老子喊喊多少遍了!”
巨大的咆哮声让小二腿下一软,哭丧着脸求饶,“小的错了,小的给您赔罪。”
“哼!”秃顶中年人一把夺过酒坛,狠狠将小二推倒在地。
临了还吐了口唾沫,“没没用的废物!”
倒在地上的小二本来软弱的样子顿时僵住了,自顾自的爬起来,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大堂。
耍着酒疯的中年人,一脚踩在长凳上,得意的举起酒坛,好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享受了一下周围的目光后,揭开封口,抱起酒坛就干,酒水洒落一地也浑然不觉。
此时,明宸二人才下楼走到一半。
他再次拦住了想要出手的余初雪。
“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救人?”
对于余师姐的质问,明宸冷静的回应,“查出真相才能救他们,而且,酒品这么差的人,救之何用?”
眼看明宸坚持,余初雪只好妥协。
最终两人眼睁睁看着从后厨走出的手里提了把斩骨刀的小二,冷漠的走向正在肆意豪饮的秃顶中年。
抬手,挥刀,一气呵成!
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啊啊啊!!!”
又是一记沉闷的声响,好像是击鼓又好像在划破布,小二将斩骨刀当做榔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秃顶男人的后背。
整个过程中,小二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表情。
余初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惨状,忍不住就要动手时,明宸提醒道:“放心,小二已经没力气了,那个男人死不了,只是需要躺一段时间。”
至于一段时间是多久,他没有说。
果然,小二拿刀的手都在颤抖了,险些握不住,看起来有些乏力了;与此同时,客栈掌柜也适时出现,招呼打手分开小二,还一边安抚客人。
“没事,没事,大家放心吃放心喝,只是一个吃霸王餐的人罢了,别让他打扰各位的雅兴,今天的酒水一律免费!小二,去给客人上酒!”
说着,眼神示意打手。
打手也是心领神会的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抬出客栈,剩下的打手都守在门口,小二则跟无事人一样,来回给客人上酒,分外恭敬;若不是小二的手上还在滴血,都以为刚才只是酒喝多了的错觉。
一切处理妥当后,富态的掌柜笑吟吟的走向下楼的明宸二人。
“二位,住得可还习惯,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直言。”
“那是自然。”明宸笑着拱手,又一脸好奇的问,“掌柜的这酒不错啊,有没有新酿的?”
哪知掌柜摇头不迭,“不瞒这位客官,来蔽店的都是喜欢我这儿的陈酿,那些不足半年的酒还埋在酒窖里呢。”
对此,明宸也是认同的点头,转头遗憾的叹了口气,“世人皆喜陈酿,而我独爱新酒,看来今日是无缘了。”
“师姐,走吧,天色还早,我们随处转转去。”
余初雪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显然,刚才男人的惨状还在她眼前。
两人一前一后,即将走到门口时,掌柜叫住了他,“客官留步,酒窖也是可以打开的嘛,想喝几月的新酒也不必找别家了。”
明宸回过身,哈哈一笑,“那感情好,这三个月的新酒都给我备好,看看哪种更合我口味?”
说完,就带着气呼呼的余初雪走出大门,看门的打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想阻拦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打手才软倒在地上,掌柜的更是冷汗浸满了全身。
一条巷子尾,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有点像是在散步。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明宸和余初雪停了下来,远远望着客栈两名打手抬着男人挤进一间小药铺。
为什么是挤呢?
因为,药铺的门口排了一条长龙,这些人大多是伤员,没有一个病人。
“我不知道。”余初雪的表情有些茫然,但见到伤者进了药铺,也算是松了口气。
“你觉得望城这个地方怎么样?”明宸追问道。
“他们都很”想了半天,余初雪才想出一个词,“愤怒。”
明宸说出来不同的看法,“我的第一印象是乱!”
“乱?”
“没错,就是乱!”
“第一乱是没有秩序的乱,这里的城主不会管理,不会规划;什么地方做什么,划分好了才不会有街上的乱象。”
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人们为何大吼大叫、怒不可遏?是人心的乱,他们只能通过这个途径向上传递他们需要被管理的这个信息。”
“一路走来,你可曾看见有小孩和女人?”
闻言,余初雪惊讶的发现,真的没有,猜测道:“这些人频繁失踪,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才不敢出现。”
“是这个原因,我记得望城有一条江,名叫望江,从西河镇流经望城。”明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怀疑水源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他们在食用了妖气后,才会抑制不住自身的怒火?”
但余初雪马上就想到了关键,提出疑问,“这跟人口失踪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妖气与人口失踪有什么关系?”明宸怅然自问。
“走!去望江看看!”
带着心中的疑问,两人来到了距离望城最近的望江堤,附近还有一些良田,但人却很少。
走到岸边,明宸捧起江水,但虚空镜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无疑是在说,妖气与望江无关。
看到明宸失望的表情,余初雪不用问就知道了答案。
可明宸并没有气馁,神色坚定,“望江的水没问题,不代表城里的水没问题。”
这样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至于城里,大多是井水,想要一一排查,确实需要点时间。
他放眼望去,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弯腰劳作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农夫,弯腰在地里劳作,偶尔抬起身才发现居然是一位花甲老人。
走上前,尽量放轻语气,“老人家,能问你个事吗?”
老农好像吓了一跳,跌跌撞撞的退了很远才停了下来。
“别紧张,我们是刚到望城,想找个人了解一下望城。”
老人看到一脸和气的明宸还有他身边的余初雪,好一会儿,才叹气说道:“你们还是不要留在望城了,不太平啊。”
明宸的眼前一亮,连忙追问:“怎么个不太平?”
老人冷哼一声,不客气的指着明宸,“你这个后生,还敢让你婆娘在外到处乱晃,等她被人掳了去,你哭都没地方哭。”
余初雪正想解释,明宸却先一步开口:“老人家,这是我姐,这望城还有绑人的土匪不成?城主也不管吗?”
老人长叹一声,泪眼婆娑的说:“肯定是哪个瘪犊子做错了事,惹怒了上苍,才降下这些惩罚的。”
“您能说说都有哪些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