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的疼痛,让郭默几近昏厥。
想大声呐喊,却发现自己的喉舌,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发不出半点儿声来。
连体内的真气,彷佛也失去了控制,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闷着头不管不顾地四处乱窜。
发现处处碰壁之后,才老老实实地,按照既定的脉络运行,只是速度极快,一闪而过的莽撞,变成一阵阵不规则的撕扯。
而原有的“九阳真气”,自然不甘放手,死死地包裹着这股力道,不断地强化自身,企图跟上那份狂热的撕扯。
经脉彷佛也不甘寂寞,看着这两股力道,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如此放肆,甚至企图摆脱自己的束缚,脱缰而逃。
那怎么能行?每一次被这力道冲刷,产生的创伤,必然在下次冲刷到来之前,经脉又自行修复。
而且,在修复的过程中,经脉也自行内阔,变得更加宽敞、通畅,经脉的外壁也变得越发厚实。
但是,这股力道也好,“九阳真气”也好,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三方就这样,在郭默的体内较劲,而郭默本人似乎还无可奈何,听之任之。
“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吗?”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让郭默有些莫名的害怕。
郭默在那里挣扎,而在外人看来,他就像“入定”了一样。
安然而坐,双目微闭,无声无息的,似乎和整个山谷,整个“岱舆山”融为一体。
“大凋,咱们先吃吧,不等默哥哥了,看样子他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
“咕咕——”
“大凋,我先回洞里睡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唤我来替换你,最好要时刻守着默哥哥的。”
“咕咕——”
“大凋,天都亮了?咱们今天还吃‘蛇肉羹’吧,要不会放坏的。”
“咕咕——”
“大凋,剩下这颗‘蛇胆’怎么办?不能这样放着吧?也会坏掉的。”
“咕咕——”
“让我吃了?还是不要了,要吃也等默哥哥醒过来,我再吃吧,先用酒泡着好了。”
“咕咕——”
“大凋,这都第几天了?我还是去‘襄阳’城,再采购点儿东西吧,你一定要守着默哥哥啊,不许自己跑去玩。”
“咕咕——”
“默哥哥,我给你擦擦脸吧?这脸也太脏了,这不会影响到你吧?”
“咕咕——”
黄蓉和大凋的对话,郭默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自己无法回应,就像梦魔了一样。
闭着眼睛,郭默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只是凭借着眼前的明暗,或者黄蓉的言语,判定着白天和黑夜。
那股蛇胆带来的力道,逐渐失去了最初的势头,或者说其中的能量,竟然渐渐被“九阳真气”吸纳。
郭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九阳真气”的一丝丝壮大,随着吸纳的不断进行,此消彼长,吸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蛇胆增加的力道,完全被“九阳真气”吸纳完毕。
还没等郭默松一口气呢,“九阳真气”又不老实起来,彷佛是被蛇胆的力道所传染,或者是吸纳完成后的“变质”?
原本是卫道者的“九阳真气”,吸纳了入侵者,自己却变成了强盗?
“九阳真气”肆虐起来,比蛇胆带来的力道,更加的狂放,破坏性也更大。
郭默觉得,这下子完了,自己的经脉一定撑不住如今的“九阳真气”的。
果然,经脉的自我修复和内阔,速度上完全比不上“九阳真气”的破坏,无法阻止“九阳真气”挣脱出去的欲望。
就在郭默觉得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福至心灵地想到“九阳真经”里那句。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急忙气沉于渊,力凝山根。
良久,彷佛听到体内“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原来此时,“任”脉竟然被打通,本来澎湃的“九阳真气”,好像是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平静地在新的天地里流淌。
又循环到原有的经脉,新老经脉之间,逐渐融为一体,真气贯通,不再强分你我。
“九阳神功”第二重,成矣。
郭默慢慢地睁开双眼,感觉到太阳格外的刺眼,急忙又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逐渐适应周围的亮光。
“呀,默哥哥,你终于醒了?”正守在一旁的黄蓉,第一时间发现郭默醒来。
“咕咕——”大凋也晃着身躯过来,用硕大的翅膀,拍打着郭默的后背。
“蓉儿,辛苦你了。”万语千言,郭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黄蓉奔了过来,就想扑到郭默的怀里。
“哎呀,默哥哥,你好臭——”刚到郭默身前,黄蓉就跳开了。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吧,这酸爽。
“哈哈,蓉儿,待我去沐浴更衣再来。”
郭默迅速地逃进洞里,拿了一套自己的换洗衣物,奔着那边的溪水而去。
秋日的溪水,有些凉意,可对于已经“寒暑不侵”的郭默来讲,却没有太大的妨碍。
简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那样披散着头发,发梢的水珠还历历在目。
黄蓉忙上前去,用干布替他擦干头发,然后又细心的盘起来,梳成一个男子的发式。
“默哥哥,你练成‘九阳神功’第二重了吗?”黄蓉好奇的问着。
郭默这次“入定”的时间太长了,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可是现在的郭默,黄蓉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如果非说有变化,黄蓉隐隐约约觉得,郭默的神情多少有些“冷漠”。
郭默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对着离此两丈有余的一棵大树,挥了挥手掌。
只见那树,连续晃了几晃,还有一些叶子飘落下来,片片金黄。
“啊,默哥哥,你已经能做到‘真气外放’了?”
黄蓉惊叫地跳了起来,彷佛比自己的进步还要高兴。
“嗯,现在的内力确实有些进步,单纯内力来讲,我感觉至少是原来的两倍以上。”
一时之间,郭默觉得这些天遭的罪,一切都值得了。
“对了,蓉儿,今天是什么日子?”郭默问道,他只感觉过了很多天,却没去具体的算日子。
“默哥哥,今天正好是‘重阳节’,九月初九,你都‘入定’一个月了。”听到郭默问起这个,黄蓉不禁有些怨气,小嘴又撅了起来。
“重阳节”吗?
郭默的思绪,又飘回过去的那些年。
在大漠,每年的“重阳节”,他都会跟大哥一起,跑到“七贤庄”后面的荒山上去。
有时候,还有华筝,或者拖雷。后来,又多了一个小跟屁虫。
而此时此刻,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大漠,一处荒山之上。
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女孩,正背靠在母亲身上。
“娘亲,你说‘二师兄’现在会在哪里?他在做什么呢?他,有没有想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