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怡眉头一皱,已注意到梁上的不速之客,一身素衣的少女叹了口气,剥葱似的指尖轻抚剑鞘,刹时长剑变得迷离梦幻起来,正是“三不闻剑”的第一招“勿视”,长剑嘤咛,声音尖啸却不见剑身,弥漫于屋内,仿佛是遍布于四周。
万里水月轩虽有个“轩”字,可不是一方小楼,而是南城首屈一指的剑派。许梓怡微微目视,黑衣人一闪身,竟轻松躲过“勿视”的斩击,许梓怡略微有些惊讶,想不到梁上这黑衣人有些功法在身上,竟丝毫不惧她几乎避无可避的剑招。许梓怡轻启朱唇:“阁下为何不速速现身,若是江湖之士,就称早报上名讳,不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惹人厌烦。”
黑衣人嗤笑:“这偌大的万里水月轩现如今已不见多少弟子了,想必这疫病废了你们不少心力吧,哼哼。”
许梓怡皱眉,这人,不仅功夫不简单,还与这疫病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想必和他一斗,胜算不过五分,许梓怡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那黑衣人才不管对手的犹豫,嘿嘿一笑,双腿一推,箭似的射向许梓怡,背后一掏,一柄赤红色的环眼大刀破开空气,猛的砍向许梓怡。
电光一闪,焦雷迸落,雷光些微映出那黑衣人些许容貌,一头红发,自眼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蔓延到衣内不知何处,许梓怡惊得双眼微圆,来人正是血屠门魏江。
魏江招招狠辣,大开大合,赤色大刀一招“力劈华山”,顺势而下,许梓怡只得堪堪提剑格挡。刹时间金铁之声四起,魏江虽只一刀,却暗藏数刀,刀刀力沉如开山之势,震得许梓怡虎口酥麻,差点握不住剑了。许梓怡双足点地,倒飞出去,与魏江拉开距离,抬手一瞧,剑身已是密密麻麻的小口,想不到这魏江的武功已经到了这般恐怖的境地。
许梓怡长吁一口气,只可惜现在轩中无人,不能使用剑阵,现在这种境地只可且战且退,去寻戚如枫的帮助了。许梓怡双手一捻“勿听”,一时间剑鸣声不绝于耳,似要钻入人肺腑之间将人撕碎。许梓怡这“勿听”一技便是将剑鸣化为剑气,伤人内里,“勿视”不见剑身却处处是剑,“勿听”更是避无可避。
魏江竟是丝毫不慌,暴将而起,端着赤色大刀便奔着许梓怡而去,仿佛这周遭的声音和他毫无关系一般。大夥儿想像万里水月轩都是一个个娇嫩婀娜、巧笑倩兮的美丽少女,纵是二轩主许梓怡何时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剑法登时便慌乱了,心中只余下恐惧和绝望。魏江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赤色妖刀横转一圈,蓄力一击,瞬时就将许梓怡的剑震飞了,紧接着不由分说又是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她肚子上。许梓怡一口鲜血喷出,飞出了数十米远,瘫倒在地,挣扎地想爬起来。奈何魏江这老狐狸可不会给一点机会,追上去一脚将许梓怡踩在身下,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借着月色像展示宝物一般凑近许梓怡细细观赏:“这可是个好宝贝。”
药丸一点点凑向了许梓怡的嘴边。。。。。。
。。。。。。。。
此时的耿烈一路舟车劳顿刚入南城境内,就见淅淅沥沥的水影之间,立着一名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的红衫丽人,臂后倒持一柄彤艳艳的红鞘长剑,包着黄铜鞘壳的剑鞘尖傲然指天,与她远山般的卧眉相衬,清丽中别有一股英气。
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容貌自然是极美的,即使耿烈没见过很多女人,也知道像她这样的美貌并不常见。但与她的飒然英风相比,秀气的脸孔、穠纤合度的身段似乎也不那样令人印象深刻:这黑黢黢的夜,似是被她炯炯的目光点亮一般,来人正是“万里红霞”戚如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