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
神明这种常在人们口中和书上记载的人物来说,其实人们也不知道究竟存在与否,只知道引领自身在体内开辟仙府,汇聚灵气,这便是真正走到了修仙的门径,有人见过那些仙人腾云驾雾,可引领雷云施雨,更有开辟洞天之说,但这也不是虚幻缥缈之语,毕竟宗门林立,还是可见修士以大神通施展的威能。
自那日送她至北元宗之后,小姑娘从未离开家门中,一想到在宗门清修,无人做伴,便哭的梨花带雨,在他诸多好言“诱惑”之下,情绪也是稳定了下来,并承诺会在常来看她,又将那重新祭炼的长剑交给了她之后,便决然的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两人十年前的那场善缘如今还清从此便再无相欠了。
在这寻仙时代,本是无数生灵想成道登仙而跨越下古的又一新时代,距离古仙诸神的时代已经太过久远,除了传闻中的仙器几乎都不可见,亦有无数不靠道门和承载万年之所在的大教而在这永生道路独存的人,这清尘子便是其中之一。
千年前,妖族似是死灰复燃一般,如上古之时,和人族又展开了漫长的征战,持续了数百年,两族在北洲大战,死伤无数,清尘子便是在这一战中成名,一身道行并未落后于古仙世家和道门修为高深者,只身一人杀入妖域中,更是斩了其中一位妖帅,而后从容而去,竟无大妖可留,人族强者趁势追击,想要赶尽杀绝,之后若不是寿元无多的元妖拼死出世,那妖域中的妖族也是名存实亡了,自那一战之后清尘子名声大盛,受到万人敬仰,不过并未理会,而是归隐到清渊山中一心修道,只为成仙。
宫渊站在扁舟上,任水流驱使,看到面前的绿水青山,不由想起幼时自己到处奔波,行过千山万水,只想找到在北洲朝外听难民讲过的仙人,想有朝一日可以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但在途中,因为实在过于劳累,不免睡了过去,在醒来时就被他如今的五师兄带进了山里,据后来他五师兄说他那日下山采药炼丹,回来时便瞧见他一身破烂衣服,浑身都是被泥巴沾染,昏倒在树林下,他那时年纪尚小,五师兄觉得他太过可怜,便带他回到了山上。
随后瞧这孩子有些聪慧,便传了一篇开辟仙府的道术,哪曾想半日不到这孩子便已开辟了仙府,实在是天资惊人,便引到师尊清尘子门下,随后成了清尘子门下的第六位徒弟,五个师兄将他抚养成人,直至十七岁时被清尘子传去,至此,这才是他第一次下山。
扁舟行至深处,四面被青山所环绕,见眼前被大山所阻,而后随后一挥,便见大山正在慢慢消失,像是有一道无色屏障一般,映入眼帘的则是巍峨高山,群山连绵,仰天望去也望不到高山顶端,被云雾所遮蔽,有几只白鹤遨游天际,也有不少猴儿在揽着藤蔓玩耍,这里宁静平和,宛若人间仙境。
穿过眼前的天门之后,走在青石之上,心念一转,在睁开眼来便已经到山顶之上了,有许多古朴的宫殿伫立在高山之上,也有几棵参天大树伴在一旁,见那树上有一白衣男子躺在上面,右手拿着玉葫,倒入口中,脸上也红了几分,他看向宫渊,开口问道:“小师弟,此番下山,诸事可还顺利?”他对那白衣男子行了一礼,回道:“见过三师兄,那人已被我安置在北州的北元宗内,不过师弟还是在路上了一些小麻烦,没能救下她家人性命,被一妖族蛇女灭了满门。”
只见他从树上飞了下来,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看了几眼宫渊,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受伤了?”“不打紧的,只不过遇到了有人炼化的魔阵将,幸好五师兄相助,不然,也要费些功夫,三师兄,你可看见五师兄了?”宫渊简化的说了一番当日的场景,只见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下山的那日,老五担心你出麻烦,便告知了我们几个人跟你去了,但听你刚才所言,老五没跟你在一起吗?”
宫渊听得五师兄还未归来,心头一紧,抓着三师兄的手臂,急着说道:“三师兄,快带我去见师父,只怕五师兄也让那人给盯上了!”那三师兄并未走动,眉头紧锁,看向宫渊说道:“师父他去找华云道人论道去了,一时之间还不能回来,老六,怎么回事儿?那人是谁?”宫渊回道:“那日我未进入北州朝中,见那皇气有些衰竭之意,又有人操控三尊魔阵将来将我困住,后又遇到了他们,若不是五师兄及时赶到,只怕我也有些性命之忧,但五师兄与我怀疑此事与那北州皇气衰竭之事有关,他让我先行护送那女子,在返回山上,他去通知北州道门让他们多加留意,只是没想到如今五师兄还没回来。”
那三师兄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沉着冷静的说道:“你五师兄有清天镜在身,应该无恙,但那人分明是为你来的,可是与那妖女有关?”宫渊摇了摇头,否定的说道:“那妖女修为不高,被我打成了重伤,绝不是她。”又想到北域山脉遇到的王若有,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倒是在北州遇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并未修炼过,但身边的侍女都是仙府境,会不会是他?”
他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你五师兄早已经凝入道则又有清天镜在身,哪怕我对上他,也一时分不了胜负,况且还能逃走,北州应该出了不该出世的宝物,遮蔽了天机,又扰乱了北朝境内的皇气,那人约莫是以为你也要去分一杯羹,才对你下手,没想到啊小师弟,你第一次下山也能赶上这件事,真是福祸相依啊。”毕竟是刚初出茅庐,宫渊不解,向他问道:“三师兄,可是你怎么知道北州有宝物出世?不会是魔族那些人蠢蠢欲动吗?”
那三师兄翻了下白眼,敲了下宫渊的脑袋,说道:“老六,你这下了趟山怎么变得这么笨了?你见过魔族使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吗?平日里叫你多看看撰写的《明蓝古记》,虽然他们作恶多端,但要真是他们,就不会是傀儡了,而是本体。”宫渊揉了揉脑袋,便又能听见他三师兄的话传来,“走吧,陪你三师兄喝酒去,你五师兄的事儿,犯不着你担心。”见他越走越远,宫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听他唠叨。
在清渊山上,随处可见天上飞的白鸟穿梭在云雾间,自由自在,也可见得不少仙禽在山上行走,公孙云昊在山上四处游走,累了就随意躺下歇息,渴了就拿起手中的玉壶,大口饮酒,甚是悠闲。
在那万里长空之上,虽是白昼,但也能看见远方有一颗星星闪耀在其上,有些诡异,天地初开,分为白昼和黑夜,日月不相见,这是自古以来都知道的事,是为常理,而在白天只有大日悬于九天之上,晚上则不只是寒月,而是有无数星辰伴在一旁。
如今却能在白天看到这样一颗闪耀的星辰,叫人怎能不为之所动?公孙云昊看见此景象,也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脸色通红,但眼中似有神光,那颗星辰所照耀之地,正是宫渊刚刚去过的北洲。
宫渊察觉到了他三师兄有些不对劲,从一个惬意慵懒的气势,像是苏醒过来了一般,好奇问道:“师兄,怎么了?可是五师兄有什么消息了?”
良久,公孙云昊摇了摇头,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又躺在岩石上,淡然自若的说道:“方才瞧见天上的景象有些不对,观之许久,推算了一番,有了不得的宝物出世,引动了尘星,你所见北洲朝中的皇气受影响,约莫是也是因此了。”
他向天望去,果然见到在北洲所在的方向,有一颗灰色的星辰照耀在其上,与大日同立,显得有些诡异,而且感到死气沉沉,仿佛如万年寒冰一样,只是看了一眼,就有这种感觉,随后又向公孙云昊问道:“三师兄,那我们可要下山知会五师兄吗?既然是宝物出世,想必会有不少人前来争夺,到时定是凶险万分。”
公孙云昊喝的酒气熏天,醉醺醺的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五师兄用不着你担心,身上有清天镜在身,出不了事的,你老老实实把你修为提上去了,那才是最大的事。”
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他五师兄,只觉得眼前这事过于蹊跷,但听他三师兄如此放心,便也没在多说什么了。
随后又打坐于蒲团之上,引动天地灵气汇聚于已身,像是明悟到了什么,声势不小,公孙云昊偷偷睁了一只眼看向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明了,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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