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杨过三人早早起床来到汉水湖畔。
杨过此时还有些发困,昨晚一夜辗转,差不多快天亮时才眯着一会儿。
此时三人正站在汉水湖旁的一个小码头上,杨过和穆念慈两人站在栈道上,李司则是沿着河岸寻找渡船。
早早的就已经有些渡船停在岸边,不过摆船的船公大多还没来,李司寻了半晌,才找到一个船家,是个中年汉子,划的一只篷布船。
他将船划来栈道旁,杨过三人上了船,那船家笑呵呵的,问:“几位这么早就来赶船,可是有何急事?”
李司上前拱手道:“有劳船家了,我们过了汉水,要赶路去嘉兴。”
交谈中,船渐渐驶离岸边,杨过三人也得知这船家姓周,是这汉水一户以摆船为生的人家,昨夜从对岸过来的晚了,这才在船上歇息了一晚。
杨过打了个哈欠,对穆念慈说:“娘,我还有点困,先进去休息一下。”
穆念慈点点头,那船家对杨过说:“客人进篷里休息吧,不过我家姑娘还在里面睡着,烦请客人小点声。”
杨过应了一声,进了篷布。
篷里陈设十分简陋,两条长凳摆放在两边,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床,四周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渔具。
杨过走到长椅旁坐下,这才看到小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脸庞稚嫩却已是初显娇俏,粉嘟嘟的宛如一个瓷娃娃。
‘这船家长的一般,倒是有个漂亮女儿。’杨过心中想到,随后就依靠在长椅上准备闭眼休息一下。
刚闭上眼,杨过就听到外面的岸上传来一声叫喊:“那船家,且等等。”
杨过又走出篷外,往岸上瞧去,见是一个红脸的中年男人,背上背着一把长刀,和一个白发银须,身穿绣着阴阳鱼图案道袍的老道人,那老道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喊话的正是那红脸男人,两人一路奔来,速度快若奔雷,只一会儿便到了岸边。
那男子对着周船家招手喊道:“船家,我们赶个路,劳烦捎带一程过个水。”
“这…”船家犹豫着,看向了李司和穆念慈,一趟能多挣几个钱,他自然乐意的很,不过已经拉了客启程,总也得给人个交代。
李司眯着眼睛看了岸边的三人一眼,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这两人的武功不简单呐。”
说完看向穆念慈,显然是让穆念慈决定,穆念慈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船家说:“许是人家有什么急事,若能载下,还是让他们上船吧。”
“好嘞。”船家急忙应允,调转船头准备回到岸边。
而一旁的杨过一直一言不发,他看着岸上那两大一小三个人的组合,再想想这船家的情况……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不会这么巧吧,这就碰上了?
岸边一直等着回话的两人看到船家调转船头,知道船家答应了,当即飞身而起,踏水而来,三两步点在水面上,最后一个纵越,已经站在船头。
这时,后面的篷布也被人掀开,先前杨过在篷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儿走了出来,她睡眼惺忪,看了看船上的几人,怯怯地走到船家身边叫了一声:“爹。”
船家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先安静。
红脸男人走上前来对着几人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各位了。”
那船家兀自划着船没说话,李司却是也拱手回了一礼:“客气了,二位好俊的功夫,却不知是哪位英雄。”
“英雄不敢当,在下常遇春。”说完又介绍起站在他身旁的老道人:“这位,便是武当张三丰张真人。”
杨过心中微动,还真是他们。
李司也是吃了一惊,他虽然没听说过常遇春这号人物,但是张三丰的大名可是响彻江湖的。
“原来这位就是武当张真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李司弯腰对张三丰行礼说道。
张三丰嘿嘿一笑,说:“嘿嘿,先不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可有休息的地方,我这小徒孙受了伤,需要个安稳之地。”
李司这才看向张三丰怀里抱着的孩子,只见他一身淡黄布衣,长的一副老实面容,脸色蜡黄,时而还有一屡幽光浮现。
“我观这孩子脸色,可是中了毒?”李司问道。
“不错不错,这无忌小兄弟中了那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之毒。”一旁的常遇春接口。
这时一旁划船的周姓船家开口对张三丰说:“道长,这篷里有个小床,不如先将这孩子放到床上歇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三丰也不推辞,自顾自抱着张无忌进了篷布。
杨过和穆念慈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杨过心中思绪百转。
看这情形,这里似乎就是倚天屠龙记中,汉水湖畔初相遇,一见无忌误终生那一幕了,讲的是张三丰带着中了玄冥神掌的张无忌寻医问药,途中偶遇明教掌旗使之一的常遇春,三人在汉水之上乘船遭遇蒙古兵士追杀,摆船的船夫也因此被蒙古兵杀害,而船夫的女儿也就是周芷若,便在此初遇张无忌,因对其有喂饭之恩,两人互生情愫,最终张三丰将周芷若带往峨眉山,拜师灭绝师太。
想到这里,杨过瞄了一眼怯生生藏在船夫身旁的小女孩儿一眼,原来这就是倚天屠龙记中大名鼎鼎的周芷若,果真长的粉雕玉琢,我见犹怜,只是年纪尚小,不显姿色。
怎么还掺和进这里来了。杨过暗暗吐槽,可现在船已经驶离岸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穆念慈身患重病,自己又还只是一个弱小孩,如果可以,杨过实在不想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因为张三丰和张无忌进了篷布,外头几人便只能坐在外面的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船渐渐向着汉水河中驶去。
杨过依旧和穆念慈坐在一起,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有张三丰和常遇春两个高手在此,可君不见那船家不也死于蒙古兵之手。
想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对策。对于周芷若和这船家,杨过虽然知晓他们的结局悲惨,但即使有心搭救,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毫无办法。
因此也是对于寻找神功更为迫切,假如来日自己行走江湖,尚且不说救不救得了别人,恐怕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
这时,坐在杨过身旁的穆念慈似乎有些疲累,她微微伸展了一下身体,杨过看出她的不适,想来也是,穆念慈本就重病缠身,身体虚弱,如此久坐,自然承受不住。
杨过低声开口对她说:“娘,累了的话,靠在我肩上歇息一下吧。”
“娘没事儿。”穆念慈轻笑了一声,可最终还是敌不过疲倦,将身子微微依靠在杨过身上,杨过也有些乏,两人就这么互相依靠着眯眼休息。
李司,常遇春和那船家在不远处聊着话,常遇春注意到杨过二人,见此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对李司两人说:“这孩子倒是不错,年纪虽轻,模样却俊又懂事,想来以后也是一位天骄啊。”
李司和船家也是笑吟吟地赞同,而一旁的小芷若只是自顾自地坐在船沿,两只小脚荡着水花,时不时回头看一下众人。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湖中心,正暗自无聊的小芷若,突然瞧见远处有两艘大船向着这边驶来。
她抬起手指向那边俏生生地说道:“爹爹,那边有大船,好像是向我们这边过来了。”
正谈笑风生的三人闻言都顺着小芷若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船上挂着一面印着‘元’字的方旗时,常遇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好,是蒙古人的船。”
篷布一下被人掀开,张三丰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
“是蒙古兵,他们追来了。”
船家一脸的茫然,问道:“啊?怎么蒙古人会追咱们啊?”
常遇春一脸焦急地解释道:“周大哥,李兄弟,可能要拖累你们了,我们先前正是被蒙古兵追杀,逃到汉水才坐上你们的船,本以为到了汉水就没事了,却不想这帮鞑子竟然敢追上来。”
自汉水往南便是宋朝的领土,过了嘉兴再到临安府更是宋庭的朝廷驻地,常遇春和张三丰怎么也没想到,蒙古人竟然会追到宋国地界也不放手。
周船家当即就慌了神:“哎呀,那这可怎么办呐,传闻蒙古人凶残成性,杀人如麻,这要是被追上,咱们不是都得死吗?”
“船家别怕,你先让妇孺进去篷里躲着,你们快些划船,这些蒙古鞑子我来对付。”却是张三丰沉声说着。
其实不用张三丰说,刚听到有蒙古兵追来的时候,杨过就已经拉上穆念慈进了篷里,顺带把正在迷茫的小芷若一起带了进来。
篷中,张无忌正躺在小床上,脸色好转了一些,不过依旧在昏迷。
杨过让穆念慈和周芷若躲在篷中,自己则是打算出去看看,穆念慈一下拉住他,着急地说:“过儿,你出去干嘛,外面危险啊。”
杨过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无忌,旋即又对穆念慈说道:“娘,别担心,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划个船。”
随后不等穆念慈再说话,人已经出了篷布。
张无忌和周芷若或许有主角光环死不了,张三丰和常遇春武功高强也断然不会有事,可是现在自己和穆念慈还有李司乱入其中,都不知道能不能活,杨过总得为自己等人着想。
船上,李司和船家正在卖力的划着浆,而常遇春和张三丰则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两只大船渐渐逼近。
杨过快步走上前去,也跟着李司一起划桨,李司却是一把将他推开,叱道:“过儿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这里危险,不用你帮忙。”
杨过又走到船家一面,跟着划起浆,一边对李司说道:“李大夫,我总归是个男的,当然要帮忙做点什么。”
李司正待开口再说些什么,张三丰却是喊道:“小心了。”
原来是两只大船靠的近些了,船上便有一些士兵开始弯弓搭箭,对准了小船。
杨过看到那两只船上各站了不下一二十人,有些穿着僧衣,做番僧打扮,大多则是身穿羊毛皮铠的蒙古士兵。
“咻咻咻”几声轻响,漫天箭雨顿时笼落而下。
张三丰和常遇春分别站在了杨过船夫以及李司面前,常遇春抽出背上长刀,一套刀法挥舞而出,登时“铛铛挡”几声,射向他们方向的箭矢纷纷落地。
张三丰则是双手不断挥舞,衣袖翻转,无形劲力涌出,面前的箭矢也是纷纷被击落。
这时,李司开口对他面前的常遇春说:“常兄弟,你不用管我,我尚有几分功夫在身,自保不成问题,你先去护着篷中妇孺。”
原来李司看到有好几支箭射中了篷布,幸好只是射到支撑木架上,因此不由有些担心篷中穆念慈几人的安危。
“也好。”常遇春犹豫一瞬,便纵身跳上棚顶。
李司果真也有武功在身,只见他在箭雨中左闪右躲,时不时也一掌拍出打飞躲不掉的箭矢,不过相较之下,就没有张三丰和常遇春那般轻松随意了。
杨过算是第一次真正在这个世界看到武功,不由得心生羡慕,对比自己,看到这漫天箭雨都已经是头皮发麻,更遑论那些舞刀弄剑的兵士。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在这乱世中,不求名垂千古,起码,也要不枉来过!’
杨过心中暗暗想着,或许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些难以适从,心慌意乱,但既然结局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活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