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过了吧?”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看着摇篮里的婴儿,轻声问旁边的妈子。
“回夫人,刚刚喂过,已经睡着了。”妈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你们好好看着,不可轻忽大意。”妇人压着声嘱咐道。
“是,夫人。”
贵妇又看了两眼熟睡中的婴儿,转身缓缓走出房间。
“娘,娘,终于找到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抓住刚从房里出来的贵妇的手,喘着气仰头问。
”华儿,慢点,你把娘给扯疼了。“贵妇笑着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
”是吗,啊,我给您揉一揉。”小女孩莞尔一笑,假装着轻揉捏贵妇的手腕。
“好了,好了,别闹了。”贵妇拉住女孩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贵妇轻声询问。
“无聊死了,老是那几样。娘你跟爹说说啊,别老是练基本功?”小女孩嘟着嘴。
“这个,你爹自有安排,修炼一途,千万不要贪多,根基很重要,该练什么,我想你爹自有分寸。”贵妇轻轻抚着女孩的长发。
“讨厌,你们一个鼻孔出气,都是一个调调。对了我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是在里面吗,男的女的,快让我见见嘛。”
“别闹了,华儿,哪有什么客人。”贵妇轻轻扯了女孩一下,想要拉她离开。
“不嘛,我脚有些累了,想要进去歇歇。”女孩嘻嘻一笑,挣脱开贵妇的手,就要推门进去。
“华儿。”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女孩停了下来,贵妇惶然的神色也悄然消失。
“爹爹。”女孩看到走过来的男人,垂手低头,低声叫道。
“你又顽皮了,我刚才无事到后山清风崖,你一众兄长都在,唯独不见你。我想你一定又是偷懒逃功,来找你娘了。果不其然,一进这西园,远远就望见你。”男人看着女孩,语重心长地轻斥着。
“还不快回去练功,我和你娘说句话,稍后就去考验你的功课。”男人一脸严肃地吩咐女孩。
“是。”女孩低着头慢吞吞地挪开了身子。
看着女孩的身影从远处门廊中隐去,贵妇看着男人柔声说:“你对华儿会不会太过严厉了,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
男人望了一眼妇人,捋了捋胡子说道:“严厉?我不这么认为。作为万家的一员,每个人都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振兴家族,护卫城府。非要等到大敌当前,面临艰难抉择的时候,才去后悔,那可不是我翔龙族的风格。”
妇人无法争执,只能附和着:“也许你是对的,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点太过苛刻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说:“你这是妇人之仁,不可取。”稍顿了一下,男人接着问,“对了,那个孩子都安置好了吧?”
“嗯,都安置妥当了,只是怕难瞒华儿。”妇人有些担心。
“不必瞒她,只是不要主动提起就好。她不问,你不答,她若问,你捡些无关紧要的的告诉她就好了。”男人若有所思地说着。
“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跟她讲明一切。”男人说完最后一句,便推门走进面前的房间。
妇人跟着走了进去。
几个仆从躬身站立房内,等着家主和家母的吩咐。
男人走到婴儿床前,看了一眼,便转身往外走去,妇人一直默默跟随着他。
走到院中,男人停下来对妇人说:“宛青,这孩子暂时就交托给你了,待他稍大一些,我自有安排。”
妇人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像待风儿和华儿一样待他。”
男人颔首说了声“好”,然后就迈步离开。
东园书房,盘龙城城主坐于椅中,万寿安站在他的面前。
“寿安,你对昊家怎么看?”城主问道。
“回城主,依寿安之见,昊家势衰,人丁凋零,早已不复当年。我以势压之,昊韶庵竟敢怒不敢言,足见昊家实力衰微,不堪一击。”万寿安答道。
“确实,昊家在上次剿灭海妖一役中大受打击,损亡严重,导致数位族中高手丧命,自此一蹶不振。更有,万家施行嫡长子继承制,也导致族众日渐凋敝,天资超绝之人几不可见。”盘龙城城主对昊家情势似乎了如指掌。
“城主所言甚是,长此以往,恐怕不用多久,昊家就要沦为普通家族,昊陵城怕也难以为继了。”万寿安附和道。
“如此情势下,我们该怎么做呢?”城主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万寿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寿安不用惊慌,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万昊两家互为犄角已久,昊家势衰,我们万家也须早做打算才是。”城主安抚道。
“那寿安就斗胆说说我的看法吧。”
万寿安躬身一揖,缓缓说道:“苍幻六家,云家独大,海、婴、明三家联合也只能勉强与之相抗。昊家最弱,而我们万家其次,两家联姻相交也只能偏安一隅,无力与四家争锋。如今昊家情势,怕是维持不久,无论将来其如何发展,对我们万家而言都是一种隐患。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我们抢占先机,把昊家并入,然后借势与四家合纵连横,以求安身。”
“好!”城主忍不住拍案叫好。
发觉失态,他顿了顿说:“寿安说得好,昊家势衰,我们万家就必须提前打算,否则错失了时机,到时候就只能扼腕长叹了。”
万寿安心喜,忙又献策:“如今,昊家少主在我们手里,我们大可以以此为要挟,从昊家获取好处,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将昊家吞下,从而在苍幻南部一家独大。”
城主不语,默默把弄着手中的玉牌,许久轻声道:“昊家老祖也不容小觑。”
万寿安颔首道:“确实,长天老祖实力不俗,若他出手,我们还是很难对付的。不过,既然他这次出头,默许我们带走昊兴,说明他有求于我们,倒也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城主默然捋须,一时无言语,许久才说道:“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