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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薏仁一看为首之人,咧嘴露出一颗假牙,便知道是谁,冤家路窄,不打不痛快。
“刘薏仁,这下将军府都走空了吧?今天,你和我之间这笔账连本带利的我都要讨回来。”
姚颖一挥手,身旁一个人上前一步。
“你是没被我打够吧?”刘薏仁说着,但站出来的人确实让刘薏仁有点害怕。
那人挥拳朝向自身胸前,眼睛瞪着向刘薏仁示威,只听见他鼻腔中发出似牛如马的声音,那拳头如姚颖的头一般大,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皮肤黝黑,毛发旺盛,五官深邃,但脸上沟壑纵横交错,刀疤布满,十分恐怖,看长相不是中原人。
“怕了没?如果怕了就跪下给小爷磕三个响头,然后再自己爬过来,让小爷拔掉你一颗牙,就勉强饶过你。不然决不让你活着离开大都。”
“装什么将军府的人,还不是一个欠债还不起的人,现在是不是马上要滚出大都了?将军府不要你了吧?哈哈。”姚颖说着,笑着,等着看刘薏仁跪下给自己道歉,殊不知自己已经闯了大祸。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刘薏仁说了一句:“那我如果说不呢?”
这句话成功挑起姚颖的怒火,在偌大的大都,大炎国的国都,堂堂一个平时小霸王,被一个毛头小子打了,还打掉了一颗牙,真是丢人,姚颖的怒火烧至心头。
“那就别怪我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姚颖满脸怒容,双拳紧握,失去的牙齿隐隐作痛,此仇不报,就不叫永昼街小霸王,咬着牙说,“给我打,尔本。”
说完便向后走去。
那个大块头朝着刘薏仁的方向走来,一旁的路人都向两旁的店铺走去,茶铺下,坐着观看一场免费的闹剧。
走了几步之后,大块头加快了步伐,速度加上力量,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令刘薏仁不禁手心发凉。
一拳挥至面前,刘薏仁偏身躲过,耳边呼啸而过的是拳头和空气摩擦的声音,耳朵一阵耳鸣。
刚躲过一拳,那人虽然身材高大笨拙,但速度实在不算是慢,刚刚被刘薏仁转身一闪躲过的拳头,此时朝着刘薏仁肩膀就是一拳。刘薏仁被掀翻在一旁店铺门外喝茶的桌子上,桌子拦腰折断,茶水尽撒,彬彬有礼的读书人此时吓的魂飞魄散,两人大叫一声,腿软蹲在原地。
刘薏仁快速起身,依靠一旁的椅子一跃而起,乘着拳头打过来还有身体运动的惯性,绕至身后,向薄弱的后颈处狠狠用肘部一击,但脖子似乎铁柱一般,非但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是刘薏仁被震的落地之后向后翻滚几圈之后才稳住身体,感到左臂一阵钝痛,落地之后垂着的胳膊不住的颤抖,向后两步,稳住重心,双手相握,揉搓着肘部。
那人转身,露出藏在浓密胡须下参差不齐的牙齿,残忍的笑着,扭扭脖子似乎在说“就这点力气。”
刘薏仁自知打不过,只得和他绕圈子,跑了几圈之后,路人都喝起了倒彩。
就在刘薏仁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有一个近乎耳边的声音传来:“攻其下盘,击其面部。”刘薏仁转身寻找着说话之人,无果,果然大都高手如云,但看似应该是友不是敌。
就在此时,那人一拳撞击在刘薏仁的胸口,刘薏仁防备不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脚底的靴子和地面摩擦,扬起一阵灰尘,冲击力太大,撞击至一家茶楼的门上,门框轰然倒塌,刘薏仁迅速用脚一蹬,从一旁的窗户上翻越而出。
刘薏仁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迹。
那人挥舞着拳头,呲着獠牙,嘴中乱叫着,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一旁的路人似乎听懂了,“这是乌托国的语言,他是敌国奸细。”
一听此话,姚颖顿时变了脸色,露出一丝慌张,派人将说话之人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刘薏仁观察这个叫而本的外族人,从始至终他都打着拳法,下盘不稳,多数练拳者皆有此弱点,这人都没有拿腿攻击过刘薏仁。脚腕处有明显的伤痕,似乎是旧伤,像是戴过什么枷锁。
看准机会,就在他挥着拳头来时,刘薏仁矮身迅速将靴中的匕首掏出,翻身至他的身后,朝着腿腕处狠狠一击,刀身全没入肉中,刺完便抽离,顿时鲜血飞溅,喷至刘薏仁的手腕处,而本单膝跪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连带着一旁的土地都有些颤抖,嘴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被激怒的而本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时,刘薏仁根本没打算给他起来的机会,在刀刚刚拔出之时,刘薏仁一个转身,双脚踢至而本的另一条腿,脚与腿的相撞,本来就有力量与体型的偏差,刘薏仁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而本双膝跪地,刘薏仁趁热打铁,从后飞跃而起,踩其背,一个旋身,踢其面部,手掌向上托其下颌,咔嚓一声,下巴被刘薏仁生生卸了下来,双脚踢其胸部,而本仰面躺倒,像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一般。
此时一旁一个少年双手手掌相击,“好,打得好。”
一声喝彩,让周围早已热血澎湃的人们也一声连着一声,“乌托国抢我土地,掠我妻女,烧我房宅,扰我安宁。打得好。”
“异族人,该打。”
“好。”
“……”
刘薏仁在一旁站定,并不打算继续打下去,行医之人总是留有慈悲之心。
就在此时。
一行官兵赶来,将刘薏仁,而本,姚颖等人围在一起。
“都给我带走。”带头的都卫大声喊道。
给而本戴上了脚铐,由于之前是跪着的,现在鲜血顺着小腿流下,和地上的铁链搅在一起,走起来痕迹拖了一地。
卫狱,黑暗的铜墙铁壁里。
都卫接收到消息,刘薏仁被七叔接出,理由是刘薏仁是将军府上的贵客,此事与他无关。
过了一日,姚颖在牢中受刑,在等死之际,牢房被打开,人被拖出,卫狱外等着的姚琛递给狱卒一个荷包。狱卒掂了一下,一笑,拱手道:“姚大公子慢走。”
姚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朝着狱卒举起了拳头。
“姚颖。”姚琛责怪的说道。
姚颖倒在一旁家仆的怀中,“哥,他们对我用刑。”
“先回去吧。”说着,率先上了马车。
“哥,那个刘薏仁什么来头?为什么将军府的人要保他?真是,差一点就大仇得报了。”姚颖一边说着,一边喝着递过来的水。
姚琛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他自己犯了什么错,要不是求人帮忙,此时怕不是会判一个通敌之罪。
“你和我说,而本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姚琛说着,想到姚颖应该没有这个本事去将卫狱里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还大张旗鼓的在大街上闹事。
姚颖看着他的兄长,虽然平日里对他的胡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正经事上不得丝毫马虎。
“我我不能说。”姚颖说着,大大的眼珠左右摇晃着,躲避着来自姚琛的目光。
姚琛气的扶额,双拳紧握,缓解着怒气。
“不是我不说,而是信上不让我说,既然他帮我报仇,那我就要遵守诺言,那信上说不得他人知晓,所以哥,不能说,我不能违背江湖道义。”姚颖说着,义正言辞。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封信,差点让我们家背了个通敌叛国之罪,严重的话你我都得死。”姚琛快被气死了,这个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得公子哥居然知道什么叫做江湖道义,但在姚颖得话中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应该就是有人匿名写信,信中内容也不难猜,只是这个傻小子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那,那哥,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啊?”姚颖说着,眼神中明显有些慌乱,只是去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谁知道能惹出这么大的祸,还差点搭上身家性命,弄得满身是伤,这笔账都要记在那个臭小子头上。
姚琛想着,到底这个人是冲着谁来的,目的何在。别到时候再有什么危险。“那你不用管,哥自有办法,你把信给我看看,此事事关重大,定要查清。”
“但信我已烧了,哥,你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但刘薏仁这个小子,说起来他我就来气,三番两次被他欺负,更气的是,他居然攀上了慕容筠这个大靠山。哥你一定要想办法给我报仇,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姚颖说着,两人下了马车回到府中。
“这不都是你自找的。”
“哥……哥……你等等我。”
将军府。
“公子不在府上待几天吗?”七叔在说着,一边指挥下人给刘薏仁收拾行李。
刘薏仁看着收拾大大的一个包裹,实在不好意思,“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况且做军械也不是我喜欢的,还要谢谢七叔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将军在临走之前就交代过,要好生招待公子,我家将军与公子一见如故,这等小事,不足挂齿,况且此事本与公子无关。”这位管家将话说的极为巧妙,这就相当于欠了将军府一个人情。
刘薏仁心中默默想着,哪里一见如故,实在看不出来。
行李收拾完毕。
“刘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回阜城,开个医馆。”
“公子慢走,我们还会再见的。”七叔微笑着,似乎对于这句话十分有把握。
刘薏仁本来已经迈出去几步路了,此时回头,总觉得这个七叔不简单,“告辞。”
黑夜,城外。
林中,月下。
孤人,独马。
篝火。
起风了。
夜风吹,树影摇。
树叶“唰唰唰”摇晃,刘薏仁握紧刚刚添进去的柴,转动,耀眼的火星在跳跃。
黑夜遮住了来人的脸,在离刘薏仁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下。
“来者何人?”刘薏仁说着,盯着黑暗处的人影。
那人慢慢走进,“修行不浅,小小年纪就已经结丹了,慧根不错。”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刘薏仁看清了那人的脸庞。“今日大街之上,我给你的指点还不错吧?”
“秦伯?”刘薏仁,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而已,何必特意深夜野外拜访,那说明此人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今日之事,多谢,只不过秦伯不会只是特意来听我道谢的吧?”
秦伯自然的在一旁的火堆前坐下,“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找你有事,你可知道上古神剑,擎苍。”
擎苍?
神剑?
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