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薏仁和白苍之前为了谁是师兄,就争执起来。
“是谁赢了来着?”
“赌注是什么来着?”
刘薏仁坐在桌子前面,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好像是谁先动就叫另一个人师兄吧?”
望着桌子对面的白苍,“你说呢?对不对?”
白苍点点头,“不错。”
刘薏仁不说话,静静等着。
输了的人也要请客吃饭。
刘薏仁拿着菜单,顺便点了几个萧贤喜欢吃的,准备带回去。
“师兄,这么多,我们怕是吃不下。”白苍说。
刘薏仁还没反应过来,“不多不多,你是不知道我老师的厨艺。”说着,就挥挥手,小二立马去招呼了下一桌。
就在喝茶的间隙。
“嗯?”
“你刚才说什么?”
刘薏仁这才意识到,刚才白苍就已经履行了赌约。
“只是说叫一次而已。”白苍说着,将一直握着的剑放到一旁。
“我都没听见。再叫一次。”
刘薏仁耍赖。
“本就无可争议,我就是师兄无疑。”白苍一本正经说着。
绝不会再叫一句。
“反正我是不会认的。”刘薏仁回答道,就在两人说话的空隙,小二就将菜上齐了。
小院。
两人看着黑乎乎,散发着不知名的味道,颜色棕中带黑,冒着热气。
这一盘饭菜静静躺在桌子上,一阵沉默。
在杏树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要开口尝一下的意思。
爬山虎遮住了院墙,盛开一片绿色,年久的老枝蜿蜒趴在墙上,上面有着纵横纹路。
邻居家锅勺相撞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平静,传来阵阵香气,翻过院墙,掠过爬山虎的枝叶,飘进萧贤和遇衡的鼻子间。
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贪恋的闻着。
下一秒,就闻到桌子上不知名饭菜的味道。
同时背过身哕。
萧贤捏着鼻子。
“长老?这可怎么办?能吃吗?”
遇衡坐在地上,背过身去,伸出手挥动着,“快快快,快端走去。”
萧贤连忙端起来。
完事儿之后还拿起一个菜篮子盖住。
两人坐在石凳上,月光越来越亮。
两人的肚子。
‘咕咕咕’
‘咕咕’
也越来越响亮。
萧贤看着新月,像是一个弯弯的饺子,晶莹剔透。
“遇衡长老。”
遇衡闻着隔壁的饭香,想着要不要让萧贤这小子去,反正自己是丢不起这个老脸。
刚才甚至听到隔壁说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实在是没脸。
“怎么了?”遇衡长老手臂撑着脑袋。
这小子不会说自己做饭难吃吧。
这也不合理,饭都没吃到嘴里。
“长老,你饿不饿?”萧贤说着站起来。
为了自己的面子,遇衡长老说,“我刚刚做的饭你怎么不吃?”
“不是长老让我倒掉的吗?”萧贤震惊的问。
遇衡长老现在不仅仅肚子饿了,心中火也上来了。
“我是让你端走去一边吃,没让你扔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说着甩起袖子,准备去躺着,躺下就不饿了。
萧贤嘟嘟囔囔,“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遇衡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立马在关门的那一刻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长老要不要吃饺子,我等会儿包饺子吧?”萧贤笑脸盈盈,转过身说着。
遇衡越想越气,这小子,学会背后说人坏话了。
“不吃。”
门‘啪’一声关上。
迎着月光,今日的星宿稀疏,但格外亮。
阜城的商铺都关上了门。
刘薏仁和白苍打开小院的门,就看见厨房里,萧贤带着围裙,正在往面里添水。
院墙的菜篮子里发出一阵阵刺鼻的味道。
“萧贤?”
刘薏仁将饭菜放在外面的石凳上。
“先生。”萧贤擦擦手,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香味飘来。
刘薏仁示意他来吃,“老师呢?”
萧贤推开门,“遇衡长老,你饿不饿?先生带了好吃的。”
萧贤说的小声,但遇衡还是翻了个身,“真是的,吵我睡觉。”
说完,推开门,在萧贤的注视下走到了石桌前。
“这是我们吃不完的。”
刘薏仁说着,没有拆穿遇衡。
本来只有三间屋子,正好三个人,之前老头,也就是牧儿爷爷,和萧贤住在一起。
老头睡得极早。
“我和你睡。”
白苍说着。
刘薏仁猛猛摇头,“我不和你睡,我的床小。”
虽然现在穿越在一个男人身上,但刘薏仁的灵魂毕竟是个女儿身。
“你去遇衡长老屋里睡,正好有两张床。”
刘薏仁说着,正好遇衡长老叼着一根鸡腿过来。
“小白苍,跟师叔我睡吧。”
说着,将白苍不由分说拉进去。
刘薏仁疑惑,这遇衡长老平时挺不靠谱的,这次,应该是想和白苍叙叙旧罢了。
夜晚。
白苍在另一张床上盯着屋外。
耳朵里不断传来遇衡长老的鼾声。
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在青松山上遇衡师叔要去当归巅住,怕不是有弟子忍受不了这鼾声,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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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七月。
炎帝十五年间,西南洪灾泛滥。
朝堂之上,有人举荐袁青去赈灾。
慕容筠此行匆忙,而袁青远在阜城,遂没去大漠。
清晨,晨雾未散尽。
刘薏仁在院中打扫。
柏舟急匆匆跑到济世堂,是袁青将军的家仆,之前见过几回。
刘薏仁放下扫把。
看着柏舟气喘吁吁的样子。
“慕容沅公子。”
柏舟扶着大门,汗水不断从脸上滑下来。
“有,有,有事儿。”
刘薏仁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
柏舟手握着茶杯,喘着粗气,“谢,谢,二,二公子。”,一饮而尽。
“二公子,我家将军,现在,要,要出发去大都领命治理南方洪灾。”柏舟拿出一封信,是慕容筠给刘薏仁的家书。
“这是慕容将军捎来的。”
信上言简意赅说明了穆萍儿被抓,以及现在乌托国的大汗发出请帖一张,邀请大炎派使者去参加婚礼。
“我家袁将军的意思是这次带你一起去大都,慕容将军说要是你不愿意当这个试使者,也是不强求的。”
柏舟终于缓了过来,说话都流畅了许多。
信上说,据乌托的探子来报,拓跋余在散播穆萍儿背叛大炎的事情:
拓跋余狡诈,恐穆萍儿信之,穆然为拓跋余所杀,此次喜宴,怕是要血溅当场。
刘薏仁想到穆萍儿如此刚烈的一个女子,必定不会屈服。
“好,你等我。”
刘薏仁跑到房间里,简单交代了两句,拿着包裹就要上马。
“先生,一路小心。”萧贤望着刘薏仁。
“你跟着遇衡长老学医术,从此他就是你的师爷了。”
刘薏仁自知此行凶险异常,不知何时回来,此刻就潦草收个徒弟。
萧贤心地善良又好学,定是个学医的好料子。
“何必如此慌张,你且去,这医馆我给你看着。”
遇衡长老站在门口。
“洪灾,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白苍此行下山历练,全凭天意向何处去。
白苍骑上另一匹马,向着袁府而去。
袁夫人抱着孩子。
袁青一身官袍加身,孩子啼哭的厉害。
袁青摸摸孩子的头,又忍不住矮身抱住自家妻子。
“快去快回。”
幼儿哭得更盛,张着没长全牙齿的嘴,手在外面乱挥,泪水和口水不断从脸上落下。
“驾。”
袁青到了刘薏仁身边。
“二公子,想好了?”
袁青问着,不敢再往后看。
刘薏仁点点头。
袁青又将视线转向白苍,“这位公子是?”
“袁将军,在下白苍,望此行治理洪灾,在下可以添一份力。”
袁青上下打量一番,佩剑,修仙之人?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出发。”一声令下。
三人驾马而去。
孩子的啼哭消失在耳边。
大都。
刘薏仁从宫里出来。
七叔等在宫门外。
七叔驾着马车,朝着慕容府走去。
“这些贺礼,是给拓跋余的,皇上赏赐。”刘薏仁说着。
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即日便要启程。
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七叔整理了一些行李,里面还有几串冰糖葫芦,已经化了,一看,就知道是璃雨丫头放的。
几个侍卫走在后面,刘薏仁骑马在前。
还有一个驾马车的,一个领路的。
一行人,不过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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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国。
拓跋余找来最好的绣娘,给穆萍儿量身裁衣。
穆萍儿用剪刀剪碎了送来试穿的婚服。
侍女吓得跪在地上。
“大汗。”侍女爬到一边。
拓跋余看着一地的红袖嫁衣,上面的丝绸是从大炎运来的上好的。
不知道大都的姚家何时做起买卖来。
开出了十分优厚的条件,可能是为了那个废物弟弟姚颖吧?
“这婚服剪了也好,我也不喜欢这个款式。重做。”
踩在上面,脚底碾过上面绣着的花纹。
绣娘连连称是,拓跋余挥挥手让她出去。
门被关上。
“穆萍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单手掐着她的下颚,堵到墙边。
穆萍儿反转手掌,手指间夹着的针齐齐刺进拓跋余的腹部。
拓跋余一根根拔出来,“之前你在我腰上留下的刀口还没好透。”
“这是做什么?”手中的力度加大,移到脖子上。
穆萍儿被拓跋余拎着,脚还有些虚浮。
“我不介意你再少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