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心看着他,眼里满是狡黠,弯弯的眉眼,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不是,我姐姐。”
刘薏仁回答道。但于无心似乎不信。
于无心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换个地方谈谈?”说着,就背手离开客栈。
刘薏仁朝着掌柜扔出一个钱袋,当作赔偿客栈损失的赔偿。
于无心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二公子,挺有钱啊。”
刘薏仁和她并肩走着,“啊?你怎么知道?”
一边走,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着,难道被于无心解决掉了?这个神女真是不简单。
于无心无声的笑了笑,炎国的慕容筠是之前老大汗的心头之患,现在拓跋余登位,虽然拓跋余性情跋扈,暴怒凶残,但对付慕容筠的时候却像个正在学步的孩子一般,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每个皇家贵族,多少都有些秘辛所在。
比如那大炎皇帝于无心忍不住摇摇头,旁边的刘薏仁一头雾水。
那大炎的将军,叱诧风云多年,其中一个秘辛就是,他有个弟弟。
但还是被不少有心之人知道,多少人假扮,贪于其权力,又被慕容筠一一灭掉。
于无心看着刘薏仁,活了这么久,这个应该是真的。
雨后的大漠,透着些许清凉,但此时已经到了晌午,太阳毒得很,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
两人钻进一个酒馆。
“大炎的慕容筠将军谁人不知?”
于无心一笑,手指捻着酒杯,轻轻嘬了一口,神秘的说道:“你不知道大炎有我国的探子吗?”
刘薏仁自然知道,两国之争,其中的人员渗透,自然是不可避免。
“这是可以说的吗?”
刘薏仁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热浪从胸中烧起,这比阿尧带来的酒还要烈。
“我想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于无心说着,对着刘薏仁眨眨眼,刘薏仁突然觉得她非常像小院里冬天的麻雀。
“怎么不会?”
于无心还是小口喝着,刘薏仁注意到了这一点,闻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乘着喝酒的时候向着自己酒杯里撒进黏在手指上的粉末。
“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
刘薏仁冷哼一声,刘薏仁想起在槭桦林的河边,于无心乘人之危,将自己绑架,差一点成为着大漠中的一堆尘土。
和小人相处,何必君子。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刘薏仁仰头喝下酒,杯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对着一旁抬头的酒肆示意,“倒酒,满上。”
于无心眼睛眯起来,“你是不是来过大漠?如此酒量。”
刘薏仁笑笑,不回答。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有些话,不得不提前说了。”刘薏仁接过酒杯,盛得满了些,有一些洒在外面。
“既然我有求于姑娘,那就请姑娘先说清楚,需要我做的那一件事情是什么?”
刘薏仁说道。
都说中原商人最为奸诈,一点儿亏都吃不得,于无心想着,这话果然没错。
于无心心里轻松了些,“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我囿于身份,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朝野上下,对于大汗的不满之声不绝于耳。”
于无心说着,这个大炎使者出面,定会方便一些。“你出面,会方便许多。”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刘薏仁挑眉,这个要求就有些不对等了,他只是想见穆萍儿一面,“这”
“怕是不公平了些,姑娘为何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于无心好想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说一样,“我都没说是谁呢?”
“不会是拓跋余吧?”刘薏仁戏谑问道。哑然失笑。“无心姑娘可真是抬爱在下。在下毫无智慧,怕是做不了这档子事。”
于无心的眼神微微一变,突然起身,微微欠身,“我先行谢过。”
刘薏仁面无表情答道,“这是要我死在这儿?”
于无心哈哈一笑,扶着自己的裙摆坐下,“二公子说笑了,谁说要你杀他了?”
那?
那?你一直在说什么?
“帮我解决掉拓跋余的贴身侍卫罢了。”于无心说着。
“二公子本来籍籍无名,但在大炎却在短短时日内,杀害了笛月派掌门梁丘鸣晨之后,还能毫发无伤,还与慕容筠将军相认,成为慕容府上的二公子,要说二公子没有智慧,世上之人,谁敢信?”
刘薏仁也懒得解释这梁丘鸣晨本不是自己所害。
“你叫我杀人,我只是叫你帮我进宫一趟而已罢了,这趟卖卖,我可是亏了。”刘薏仁说着,不如叫她将穆萍儿救出来算了。
于无心笑笑,“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二公子觉得此趟买卖不值得,那相信二公子就不会陪我在这儿喝酒了。”
“成交。”
早在前几天,刘薏仁夜访过这乌托的皇宫,只是每每进一步,就感到这里面有着高深莫测的高手在。
刘薏仁说完之后,掀开帘子,走出门去。
于无心端起一杯残茶,冷苦沁心。
巷子里的雨水,淅淅沥沥,刘薏仁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
停在一处卖雨衣的摊子上。
雨帽遮住了自己的脸,迈开步伐,朝着一处人少的巷子走去。
后面的人推着推车,路上的泥土满是,那人却只是湿透了鞋底,连那草鞋,都是新的,马上要和刘薏仁擦身而过时。
刘薏仁将藏在手心里的银针,直直插入那假扮苦力的脑后,单手扶着他的脑袋,脱下身上的雨衣将他罩住,推着推车到一处墙角。
无声的瘫软在地。
那躺着的人一脸错愕,手里的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让刘薏仁刺断了他的呼吸。
那人怀里有一封信,是于无心要杀的人。
刘薏仁将湿透的纸张碾碎,随着雨水消失在昏暗的街巷。
在巷子口目睹这一切的于无心。
跑回酒馆,发现刘薏仁的酒杯里有一股解毒药的味道。
大漠的温度,就算是雨天也依旧炎热。
刘薏仁低头走着,确定再也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街上湿漉漉的,冲刷掉自己的行走的蛛丝马迹,行人渐多,刘薏仁走在异国百姓之中,借着人群的庇护。
回到客栈,接待的人给自己换了一个客栈。
接待的人说自家大汗公务繁忙,不便接待,还请见谅。
傍晚,雨后过晴。
闻着屋外的香味,烤羊肉饼的香味飘来。
刘薏仁从窗户上翻下来,买了三个肉饼,走到半路上,就吃完了两个,遂返回去又买了两个。
果然,一旁的人又跟着自己过来了。
就在刘薏仁翻下窗户的那一刻,就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
凌晨,客栈外面的人昏昏欲睡,刘薏仁盯着他们,就在他们撑不住的那一刻,翻上屋顶。
一片砖瓦就要掉下去的时候被刘薏仁回手接住,要是掉下去,正好砸在下面人的脸上。
城南有一处茶叶的铺子,叫“张记茶铺”,这里大多是一些安分守己的贫民,但店铺鱼龙混杂,茶铺开在这里,的确是生意少得可怜。
只是这张记茶铺似乎开了很多年。
破破旧旧的招牌,隐藏在街上,上面的字都掉了半个,灰扑扑的挂在上面。
掌柜坐在门口,似乎在发呆,伙计在一旁收拾着今天要卖的茶叶。
一个少年挡在店门口,摘下罩住脑袋的黑色斗篷,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我要买茶。”
“客观,买茶叶吗?里边请”伙计十分热情,外面的茶叶还没摆好,遂将刘薏仁领到店内。
“客官您要点什么啊?”伙计说着,将封住的袋子展开。
“要二斤当季新茶。”
伙计利索的称好。
“我还要二斤陈茶。”
伙计十分高兴,还没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笔生意。“客官,可还要些什么?”
伙计将茶叶打包好,递给刘薏仁,但刘薏仁没有准备接的意思,而是像在思考什么。
“可有茶壶?”这一声说的极轻微,门外坐在藤椅上的掌柜弯曲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小伙计觉得此人奇怪,但是为了不得罪人,还是笑着说,“小店没有茶壶,客官,出门左转,就有一家茶壶店铺。”
“嗷,那这茶叶我也不要了。”刘薏仁此话一处,得罪了满心欢喜的伙计。
“咱们这店就是卖茶叶的,那个喝茶的人没有自家的茶壶?这茶叶都给你装好了,你说不要就不要?”小伙计说的正生气。
“不会是买不起吧?你拿我寻开心呢?”伙计说着,有些生气,看着刘薏仁笑着的脸,更是火上心头。
掌柜这这时走了进来,“这茶壶,有是有,就是贵了些,不知客官要是不要?”掌柜笑嘻嘻的,对着伙计摆摆手。
“自然是要。”
“有什么材质的茶壶?”刘薏仁问着,“我只想要陶瓷的。”
“但是我只有木具啊。”掌柜说着,伙计已经走到门外,开始收拾起来。
“木具上要是有能工巧匠刻上的纹路,也不是不可以。”此话一处。
刘薏仁和掌柜的声音都放小了些,伙计在外面什么也听不见。
片刻之后。
刘薏仁手拿着茶叶和茶壶出了门。
伙计看到刘薏仁手里拿着茶叶,还朝着他晃了晃,这顾着生意的小伙计又喜笑颜开。
“客官慢走,常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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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刘薏仁被掌柜领到了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