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带着白面猿猴来到火云宫外,问白面猿猴:“你叫什么名字?”
白面猿猴茫然摇头,“我没有名字,不久前我都不知‘我’为何物,只知听从命令,唱歌跳舞。”
乔坤想到紫云说起她当初“蒙昧中忽知我为何物,惊慌茫然”之语,一时倒有几分可怜这猴。
不过西岐也不像话,养个宠物都还起个名字呢,一个能唱能跳的国宝,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白面猿猴使劲点头,“好。”
乔坤是起名废,说完就后悔,只是他不愿失信一只猴,盘算一会,“猿猴猢狲,袁、孙都有占了的,我们不抢。候和胡中选一个,古者为老,月者为阴,老阴不能化育,不如你便姓侯如何?”
他记得一点《西游记》,便拿出来用,可惜面对的是个没文化的猴子,却不能体悟他这波装逼的妙处。
白面猿猴面露欢喜之色,“好,好!今日方知姓也,我以后便姓侯。不知我可还有名?”
“不急。”乔坤故作澹定,“待我占上一课。”
当下取出蓍草,一顿天地人三才四时操作,最后卜出一卦,却是山水蒙卦。
卦曰:“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蒙卦是蒙昧与启蒙之意。
乔坤思索一下便觉其意不差,便对白面猿猴解释其卦意思,又道:“你便叫侯蒙,好么?”
白面猿猴怡然踊跃,向乔坤行礼,“自今我便叫侯蒙了。”
乔坤见它开心,倒也冲澹了几分对未来的忐忑。
他已经承担了伯邑考的命格,想要躲避是不可能的。还是以伯邑考的身份去朝歌,试试能不能先将姬昌释放。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为何要想着救姬昌?他又不欠姬昌什么,他只是去朝歌渡劫而已。
当下施展土遁带着侯蒙飞遁,他在河图洛书中参悟甚多,土遁更见玄妙,速度提升一档不止,回来更快一些。
乔坤留在西岐车队中的伯邑考分身此时还未消散,顺着与分身之间的联系,乔坤很快找到一行人。
一行人正在渑池县附近,已停下休息,生火做饭。
乔坤远望并没有见到分身,想来是分身遵从本体的指示,深居简出。也不知道留下破绽没有。
他当即施展地煞七十二变法,变成一只小飞虫,顺着感应钻进了马车之中。
伯邑考分身和白面猿猴分身正在马车中端坐,没有其他动作,想来是在节省法力。
见车中并无他人,乔坤现出原身来,问分身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分身虽然有些智能,可简单应答,却难以回答这种复杂问题。
乔坤摇头驱散了分身,然后运使“地煞七十二变法”变成伯邑考的形象。
这“地煞七十二变法”的神通,说是有七十二变,其实是千变万化,却分为九重境界,每一重境界有八种代表形象,故称七十二变。
第一重为五行变,可变成五行所构成有形有质却无生命无灵气之物,诸如山石、矿藏。
第二重为草木变,可变化一切有形有质有生命却无灵性之草木。
第三重为鳞虫变,可变化有鳞无鳞有壳无壳各类飞虫、爬虫、昆虫之属。
第四重为鸟兽变,可变化有毛无毛,有羽无羽各种鸟类兽类。
第五重为人巫变,可变化为人族、巫族各种形象。
到这个境界便是小成,除了可以自由变换为人、巫之形象,也可变化出有灵性之人之物,比如有灵性之草木鸟兽山石等等。
乔坤现在的境界是第五重,为人巫变,可变化山石草木鳞虫鸟兽人巫,随心所欲,变化由心,也不知三皇如何操作,让他刚参悟便达到小成境界。
“地煞七十二变法”中还自带一幢本事,凡是他能变化之物,他用心探查,便能明了事物的内部结构。
若不能如此,随心变化自然也无从谈起。
一路上他早已试演一番,无论是变化山石、树木、昆虫、飞禽、走兽莫不由心。就像刻在骨子里,成为本能一样。
学了“地煞七十二变法”之后,他的血肉、头发都具有了一定的灵性,再拔头发使用分身,却要方便操纵很多。
只有一条,他实在难以解释。施展地煞七十二变法,变成他物之后,质量也发生了改变,质量完全不守恒。
变化成伯邑考,乔坤又将侯蒙从袖里乾坤符中放了出来。
侯蒙见到乔坤,双眼显出金光,却仍面露茫然,“你是大公子?”
乔坤这才放下心来,侯蒙有一种“火眼金睛”的本事,他都看不破,可见这“地煞七十二变法”果然厉害,就是不知道到了朝歌这功法可受压制?
乔坤也不逗这猴,自认身份,到让这猴有些怀疑自我。
“公子,我想要下去修行。”侯蒙所参悟的猿猴行气之法是动功,需得奔跑跳跃才能修炼,此刻马车中甚为狭小,不能翻腾,急得抓耳挠腮。
乔坤安抚它道:“不要着急,且先告诉我这车队的一些信息。”
侯蒙当下交待,这车队由叔夜、叔夏负责,又说了几个青年名字。
至于那些年轻女性,它只记得两个最漂亮的,一个唤作绮琴,一个唤作凝香,都是有辛氏之女,其余人等它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个色猴,乔坤心下暗骂一声,然后盘算,叔夏、叔夜吗?想来车队便是除了伯邑考外,最强那两个。到底如何行动,才能不被识破呢?
他又思索一会,便又修行起来,半日听外面有人喊道:“老臣求见公子。”
乔坤只得推开马车门,走了出去。
地煞七十二变法乃是运使肉身法门,他现在身体与伯邑考一模一样,并非幻化,只看形象倒也不怕被看出破绽。
马车外有两人,俱都三十多岁,一人是叔夜,另一人也是作家将打扮,观其身形动作,武艺似乎比叔夜还高一筹。
乔坤知道此人定是叔夏,却不知他们来此何事,“有何事?”
叔夏恭敬行礼,“公子已有四日未曾弹琴,却不知为何?”
是分身留下的破绽吗?乔坤随口应道:“不想弹。”
叔夏一滞,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斟酌一下又道:“众人多日赶路,十分疲倦,此刻演练武艺以为乐,请公子移踵观摩。”
其实乔坤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如果赶路疲倦了,应该多休息,演练武艺是什么鬼操作?
但他知道推脱不得,只得跟叔夏同去。
为了保证安全,顺便减少工作量,整个营地的警戒范围其实有限。故而他的马车与众人也相距不远。不过行了十多步便可见众人。
此时升起一堆篝火,火旁围着一堆人,有男有女,除了警戒之人,皆载歌载舞。
除了叔夏、叔夜,乔坤也只认得绮琴,借着火光乔坤发现,在这十多个女性中,绮琴的相貌果然是数一数二。
叔夏当下指挥将士操演,指挥若定,有条不紊,而众人便在篝火旁演练对战。
一时间十数人上下翻腾,互相较技,旁边有女性看热闹,倒也欢乐。
乔坤见了,心中盘算,这些人武艺虽也算不俗,但和真正高手却远远不如。也就叔夏、叔夜勉强能做对手。
乔坤正思索着,却见叔夏上前行礼,“臣下斗胆,想请公子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