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郑重道:“环环,不怕告诉你,这是你师门长辈正简道人之物,他已被人所杀,我恰逢其会,捡到了这个储物戒指,里面有《星天神策》的抄本以及正简亲笔书写的心得,今日连同这个储物戒指都给你,如何使用,你可自行决断,记住,切不可泄露给任何人知晓。”
不说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修习的《星天神策》,以及珍贵无比的金丹修士心得,单说这储物戒指,价值就不可估量,唐环震惊之下,手脚都开始哆嗦起来,半晌不敢伸手去接。
苏昊只得拉起她的手,轻轻将储物戒指塞进手心里,说道:“收好了,别被人看见。”
唐环脑袋嗡嗡的,听话地将储物戒指攥住,娇嫩的小手暴起青筋。
见到她这个模样,苏昊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唐环可以算是个心机女,但没有什么坏心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
她出身不太好,做了伺候人的丫鬟,资质也一般,堂学三年没能炼气入门,险些被打回原形,修行功法上,凌云派也是刻意提供了能让人甘于现状的炼心法门,命运差点就被定了型。
幸好运气不错,结识了苏昊,这才有今日之机缘。
唐环低着头不说话,苏昊抬起手想拍她肩膀,中途感觉不合适,结果拍到了她的脑袋上,看得柳然在旁噗嗤一笑,他自己也笑道:“回去吧。”
“嗯,”唐环下意识应了一声,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郑重地朝着苏昊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暗下决心,此等大恩,必有所报。
目送唐环离开后,柳然指着苏昊笑道:“可以呀天一,礼物送出去了,手也牵了,看样子环环已对你感恩戴德,原来师弟还是个情场高手。”
苏昊嘿嘿一笑,不知廉耻地拱手道:“献丑献丑。”
柳然“啪”地扇他后脑勺一下,道:“去做今日功课吧,”轻启莲步,走向漏顶的屋子。
苏昊怔怔地看着师姐背影,只见纯白色道服被丝衿收拢,袅娜腰肢温润轻柔,翘臀摇曳,风姿绰约,但师姐刚才这个以前从未做过的动作,使得苏昊在这副动人娇躯之下,感受宠溺的同时,还感受到了一丝不满。
不免有些惊讶,有些迷惘,有些喜悦。
陪同师姐一夜打坐,期间听到某处一片吵嚷之声,似乎夹杂着乌铁心的怒吼。
和师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修炼,远离世俗烦扰,感觉真好。
苏昊这时无比想念在小孤山无忧无虑修炼的日子,急切想要回去,最好成仙之前都不要出来了。
次日,正行召集镇峡口驻地的所有修士来到一处空地,发表了自认为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说,而后储物戒指灵光一闪,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长条法宝,望天一扔,法宝迎风而涨,变成了长约三十丈宽约九丈呈流线型的巨船,稳稳地飘浮在空中。
这是凌云派专请天衍宗打造的运输法宝,一共打造了十艘,非常珍贵,只有金丹修士方能驾驭,平时放在门派藏宝阁,需要时由金丹修士拿着掌门印信领取。
“登船。”
正行一声令下,众修士各展身法,跃上甲板。
苏昊注意到,唐环是在唐可的帮助下方才成功登船,上船后先是面色通红,感到难为情,继而神色一振,面露坚毅,抬起头来,寻找到苏昊的位置,见他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朝他挥了挥手。
苏昊右手握拳从上往下一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唐环愣了一下,不明其意,很快似有所悟,做了个同样的动作。
二人遥遥相视而笑。
一百来个修士置身甲板之上,略显拥挤,正行却没有让人进入法宝内部的意思,待所有人都登船后,灵力输入,法宝微微震动,径直往高空飞去,在云层上方疾速前行。
在场大多是附属门派的炼气期修士,没有飞行经历者甚多,此刻都极为兴奋,趴在船舷处往下张望,对着下方掠过的各种景色指指点点,不时与身旁的同门或朋友交流所得,像极了旅游团,苏昊站在中间位置,游目四顾,颇为感怀。
不远处又传来吵嚷的声音,是乌铁心和司徒土。
不知为什么,这俩竟然臭味相投起来,腻在一起很久了,或许乌铁心招惹是非与人对骂的时候,司徒土是唯一不分对错,肯帮他一起骂回去的人,这令乌铁心将他视为挚友。
而其他人,尤其是那个姓乔的大师兄,不是道歉就是充当和事佬,骨头软得很,乌铁心很不喜欢。
还是死兔子好,虽然打架不行,骂架愣是没输过,有事是真能往上顶。
真棒。
就是人磕碜点。
苏昊往他们那里看了一眼,脚步移动,往远离的方向行走。
享受到与师姐在一起的宁静之后,苏昊再也不想回到前段时间那样无缘无故树敌的生活里去了。
可惜事与愿违,刚走两步,前方就被一人拦住去路,却是仁广,他身后站着四人,则是吴术等雷光会弟子,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苏昊。
苏昊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把手往身后一负,冷声道:“何事?”
仁广道:“昨日苏师弟牛刀小试,给为兄露了一手,为兄甚是佩服,思考一夜,决定不耻下问,向苏师弟讨教修行心得,不知可否?”
苏昊摇头道:“没空。”
说着,转身就往回走。
吴术往前一跃,又将苏昊拦住,喝道:“站住。”
苏昊仍是冷声道:“何事?”
吴术道:“你什么态度?懂不懂尊重长辈?”
苏昊无语地看他一会,叹道:“你咋不问我为什么不戴帽子呢?”
吴术愣住,这句话给他整的有点不会了,继而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你话呢。”
苏昊皱眉道:“离我远点。”
仁广这时走到近前,与另外三个雷光会弟子一起,把苏昊团团围住,揶揄道:“苏师弟,正如吴师兄所说,你这态度不对劲啊,怎么说吴师兄也要年长你几十岁,主动与你说话,你却让他离你远点,很嚣张嘛!”
苏昊不理仁广,只是朝着吴术道:“吴道友乃筑基后期修士,境界在目前诸位道友之中,当属金丹以下最高,地位尊崇,此刻却甘愿充当他人马前卒,实在令人费解,莫非是看中了那仁广内门弟子身份,想自此攀上高枝不成?”
“住口,”吴术的意图被当众点破,很是难堪,怒道:“尔等自从来到镇峡口,就立刻恶语中伤我等道友,挑拨是非,激起矛盾,我雷光会嫉恶如仇,最恨尔等这种仗势欺人之辈,今日出面与你理论,只盼你能够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岂料你不但不听劝阻,还要诬陷于我,毁我名誉,简直卑鄙无耻,其心可诛,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是非曲直,相信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若你现在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可别怪我等出手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