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家洛入宫行刺乾隆的这事,方孝玉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地就抛到了脑后,红花会入宫行刺乾隆这事离他毕竟还是太远了,简直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与其考虑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道,但是有时并不是你不想找事,这事就不会找上门来,到了第三天,他还是被硕亲王叫到了硕王府询问对付反清乱党的策略。
当方孝玉见到硕亲王时,硕亲王正在独自享受着一桌美食,正吃得满嘴流血。见到方孝玉,硕亲王也没有客气,直接让他坐了下来,并让府中的使女也给他准备了一桌美食,不过对于硕亲王眼中的美食,方孝玉并不满意,在他看来那就是一桌的油腻之物,所以他只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
见到方孝玉这么不赏脸,硕亲王自是非常地不乐意,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于是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怎么,我们王府的美食不合你的胃口?”
方孝玉回答说:“王爷府上的美食不是不好,就是太过油腻,油腻的东西吃得太多,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容易得肥胖病,我建议王爷你还是多吃一些绿色的蔬菜,对肠胃有好处,汤姆神父可说了,人太过肥胖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人太胖了,再加上活动少,就容易得一些老年病。”
“老年病?”
硕亲王听得一愣,这病他可是没人听过。
方孝玉很为难地说:“中医西医各有不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爷您解释,就这么说吧,饮食太油腻可不是什么好事,多盐多油多肉对身体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中老年人,盐、油、包括肉食摄入过多容易引发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心血管、及脑中风之类疾病,如果你想知道得具体些,就问一下太医院的太医,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他们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些。”
硕亲王嘴巴一撇:“那些老东西不是没劝过本王,可本王就这点嗜好,若是连这点嗜好戒了,这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方孝玉笑着说:“孝玉也不是劝王爷将这些戒掉,而是劝王爷您少吃一点,更何况有些肉类还是可以吃的,譬如说鱼类跟海鲜,多吃点蔬菜也有利于肠胃跟积食消化,这对您的身体可大有好处。”
硕亲王听得一愣:“看来永琪丫头说得不错,你对饮食很精通。”
方孝玉笑笑:“让王爷您见笑了,我只是小时候在李阿姨的厨房钻来钻去,又碰巧跟汤姆神父学一点西医了,不过这点本事在王爷您面前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客气话咱就不要说了,”硕亲王立刻搁下了筷子:“我那丫头的嘴可挑得很,她能赖在你那不回来,可见你的厨艺很不简单,我听府里的丫环说,她昨天从你那的给福晋带回来两道菜,一道是清蒸狮子头,一道是爆炒虾仁,只可惜这两道菜都让她娘俩吃完了,本王我连碰都没有碰,既然你来了,就露两手,给本王做几个菜,让本王我也尝尝鲜。”
方孝玉苦笑:“没想不到我来了王府,还得客串一把厨子。”
硕亲王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本王我听你的,你也得露一手才行,若是你这菜做得好,本王我重重地有赏。”
方孝玉也没有拒绝:“行,那就借王爷您府上的厨房一用。”
硕亲王立刻吩咐旁边的使女:“带方少爷去厨房。”
于是使女就带着方孝玉去了厨房。
方孝玉就借硕王府的厨房,做了借用王府的厨房,就地取材,做了一盘麻辣土豆丝,一盘红薯拔丝,一道糖醋鲤鱼、一盘爆炒虾仁,跟一份黄金炒饭。不过这几道饮食硕亲王并没能吃到嘴里,就在饭菜端进餐厅时,大学士刘庸就不知从哪杀了出来,将盛着饮食的盘子从使女手里直接抢了过去,坐在那狼吞虎咽,那情形就象是饿鬼投胎似的。他那模样直看得硕亲王直吞口水:“我说罗锅,你就不能斯文点么,好歹你也是个大学士,别搞得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但是刘庸却根本没有说话,反而扒饭扒得更快了。
硕亲王顿时疑惑了,以前刘庸可不是没跟他在一起吃饭,可只没象过现在这副德性:“真的那么好吃么?”
直到扒完盘里的最后一颗爆炒虾仁,刘庸才抹了抹嘴问:“王爷你府上来新厨子了吧,要不您让他再来几道。”
硕亲王冷哼:“合着嘉王爷他没管你饭,你就到本王这混吃混喝来了。”
刘庸笑着说:“这跟嘉王爷有什么关系,我刚下朝回家,饭都没吃就被王爷抓壮丁抓了过来,为您分忧解劳,难道你还不应该管顿饭。”
硕亲王没好气地说:“那几个菜原本是人家给本王做的,可本王一口都没来得及吃,就全进了你的肚子?”
刘庸笑着说:“别那么小气好不好,王爷你桌上还有那么多美食,就别跟小人我抢那点饮食了,再说那厨子在您府上,你想吃回头,让他重新做几道就菜就是了,再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既然我吃了王爷你的美食,有什么为难之事,王爷你就说出来好了,我刘庸自当为王爷分忧解劳。”
“这还差不多,”硕亲王这才说:“今天在朝堂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荣亲王与和珅两个围绕着民间反清乱党是剿是抚争持不下,很让人头疼,散朝后,皇上将我叫到了南书房问起了本王,本王是个大老粗,哪有什么主意,可皇上偏偏是赶鸭子上架,非要我明天给他个答案,没办法,本王我只有把你们两个叫过来商量一下,看看明儿怎么回复皇上,你们两个都听好了,没有一个妥当的方案,你们谁都不许走出这个王府。”
刘庸笑:“王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办法是想出来的,可不是逼出来的。”
硕亲王气呼呼地说:“本王逼你又怎么啦,什么叫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就是。”
方孝玉这时问硕亲王:“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硕亲王气呼呼地说:“除了剿就是抚,还能有什么意见”
“那倒未必,若是剿或抚有用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朝堂之争?”
刘庸的兴趣立刻来了:“难道你有什么高见?”
方孝玉回答说:“若是剿或抚有用的话,民间的反清组织也不会层出不穷了,先有天地会,后有日月会、屠龙帮,红花会了,听说最近又有一个叫天理教的又冒了出来。”
硕亲王点头:“这本王我知道,可是除了剿或抚,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方孝玉回答说:“若是立足于剿或者抚皇上肯定不会满意,据我所知光红花会在各地就有十万之众,声势浩大,若是把这些人全部给杀了肯定是不妥,先别说咱们皇上是立志成为一代明君的主,怎么会容许在他的政治生涯上有这么大的污点,荣亲王提出此策根本就是居心颇测,要知道那可是十万之众,把这些人全部给杀了会有什么的后果,你们想过没有,这些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每个人就算只有十来个亲戚朋友,十万人算下来那也是百万之众,他们就算不敢明着与朝廷作对,也是心怀不满,若是再加上有心人的扇动,那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刘庸颔首:“那抚呢?”
“光抚也不成,若是抚有用的话,民间的反清组织也不会此起彼伏了。”
硕亲王问:“可无论是抚是剿,我们总要有个决断才行。”
方孝玉回答说:“既然单纯的剿或抚都不行,何不别走溪径,抚剿并用。”
“剿抚并用?”
硕亲王与刘庸俱是一愣。
“无剿不成抚,剿是手段,抚是目的,只有双管齐下,乱党才有被消灭的可能,所谓锦衣华服,又何必赶狗入穷巷也就是这个道理。”
硕亲王虽然听得有些迷糊,刘庸却见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大道,当下他立刻站了起来,向硕亲王告辞:“王爷,奴才告辞了。”
然后他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硕亲王看得一愣:“这个刘罗锅怎么话没说一句就走了。”
方孝玉回答说:“刘大人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他肯定向嘉亲王进言去了。“
硕亲王立时醒悟了过来,愤愤地说:“这个罗锅子还真不是个东西,吃本王的,喝本王的,这胳膊肘竟然还向外拐。”
“王爷你淡定些,”方孝玉劝慰硕亲王:“刘庸他是嘉亲王的亲信,当然是向着他的主子了,不过以孝玉来看嘉亲王他肯定不会来跟王爷来抢这个功,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功劳,而是盟友,虽说他被皇上立为储君,可他的敌人也不少,除了荣亲王、和绅之外,还有福安康,这些人在朝中的势力均在他之上,要对付这些人他就需要盟友,若是连王爷你也得罪了,那他还能找到盟友么,所以王爷大可放宽心,就是明天你进宫面圣也不晚。”
硕亲王这才冷静了下来:“可是见了皇上我该怎么说才能让皇上满意?”
“抚的基础是剿,没有剿何来的抚,在剿的同时,也要考虑怎么取信于那些乱党,若是皇上问你怎么取信,你就说你是个粗人,憋了一夜就憋出了一个剿抚并用,至于怎么剿抚并用还没有想好,不过朝中那么多的聪明人,合众人之智,总能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硕亲王终于点头:“你的意思是花花轿子众人抬,本王懂了,你这次可帮了本王的大忙,你说本王我该怎么赏你?”
方孝玉回答说:“王爷你不是赏了小人一张弓么,可小人也就有一点力气,箭法那可是差得一蹋胡涂,我想麻烦府上的那个神射手指点我一下射箭的技巧。”
硕亲王点头:“行,明天我让额图格去找你,不过这话得说回来了,你也该好好地练练箭法,你的箭法可不是一般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