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灵堂出来的时候,方孝玉就见到冯道德已率着一干门下弟子灵堂前的空地上严阵以待。
看到他们这架式,方孝玉不禁笑了:“我说冯掌门,为什么咱们每次见面时,你的阵仗都不是一般地大?在杭州第一次见面,你就带十几个门下,骑着高头大马,在那前呼后拥,在保定府碰头时,同样是带着一干门下连同官府的官差,追着我和永琪、樱子跟师父满山的跑,在京郊之外,更是带着大队的人马截杀我们,即使是今天来吊唁自己的师伯都不例外,可看你那些门下一个个都是十个不服八个不忿,与其说是你们是前来吊唁的,还不如说是前来找岔打架的更贴切,你呢,也别说我没提醒过冯掌门,这里是白云观,不是武当山,今天更是我为自家师尊举办度亡法会的最后一天,若是你是带着自家门下弟子来吊唁自家师伯的,孝玉我自然是大大的欢迎,若是你们是存心来找茬的,我方孝玉同样是找着,单挑群殴随你,不过若是群殴的话,你可要小心了,你今天带来的这点人可比不上我们这边人多,今天这里除了我那些兄弟和硕王府的高手、侍卫之外,还有很多是跟着我们一同剿灭十七路烟尘的八旗子弟,真要群殴的话,你肯定是占不了便宜,所以呢,你最好约束好你的人,否则我可不担保,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听到方孝玉这话,冯道德自然是看了下门下弟子,当他看到自己的那些门下弟子,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自然也是感到颜面无亮,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很多江湖中人在这瞧着,他们这模样自然是丢了武当派的脸,他异常不悦地冷喝了声:“瞧瞧你们这模样,都成何体统,今天我们是来吊唁你们师伯祖的,不是来打架生事,一个个剑拔弩张地成什么样子,方孝玉他就是再年青,可那也是你们的师叔,瞧你们一个个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我武当派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还不把手里的剑都给我收起来,滚到一边去。”
那些门下弟子听到冯道德的喝斥后,自然是低头垂首地应了声,远远地退开了。
那些门下弟子退开之后,冯道德对着方孝玉皮笑肉不脸地说:“师兄我教徒无方,倒让师弟你见笑了,不过他们这些人那可都是你有晚辈,以后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师弟你还是该打该骂的骂,师兄我一点异见都没有。”
方孝玉直接打住了冯道德的话:“这我可不敢当,看他们的岁数一个个可都比我要大得多,让他们一口一个师伯的叫着,别说是他们不习惯,就算是我都怕折了我的福,再说白眉道长虽然教过我几天武功,可是教过我武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苗伯伯、鄂爷爷包括白爷爷,包括是二娘、三娘包括李阿姨都教过我一些武功,究竟我算那个门派,我自己也说不清,咱也就不必深究了,我记得有位武林前辈高人曾经说,当一个人将自己的招式、内功都练到至极之处,他就会发现天下所有的武功大都是相同的套路,殊途同归,咱们也别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道长早点赐招,相信呆会还会有江湖上的朋友来吊唁师父,我还得好好地招呼那些人呢,若是失礼了,丢脸的可是我方孝玉。”
“就依师弟所言,我们三招见分晓,”冯道德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说白了他今天来也就是向方孝玉兴师问罪来的:“不过既然是比武较技,多少都得添点彩头,没有彩头那可不合规矩。”
比武添彩头这可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这点方孝玉自然是知道的:“你想怎样?”
冯道德如此说:“白眉师伯,那可是我武当派自创派祖师张真人之下,这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他在武学上的造诣即使是还比不上创派祖师张真人,却也算得上是学究天人,象我们武当派的镇派神功,如先天无相罡气、三十二峰齐点头、钓蟾劲、鹤啸九天等等这些的镇派之学除了白眉师伯之外,还真无人能会,自师伯离山之后,这些镇派绝技可都让他带下山了,师弟既然是师伯最喜爱的关门弟子,想必是已经得了他的真传,若是师兄我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师弟你得让这些镇派绝技能回归武当。”
方孝玉呵呵一笑:“原来道人是想让我拿这些武功做赌注,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这些武功,再说即使是我会,可我为什么会拿他做彩头,当然了想让我拿这些武功绝技做彩头,不是也不可以,除非你能拿出对等的彩头。”
冯道德眉微锁:“对等的彩头,你想要什么?”
“白眉师父曾经说过,张三丰祖师曾在晚年自全真教的镇教阵法天罡北斗阵中,悟出了一个全新的阵法,叫玄武七截阵,据说此阵法更胜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象天罡北斗阵必须七人配合使用,才能发挥出阵法应有的威力,可玄武七截阵却没有那么多过苛的要求,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就能配合使用,若是冯掌门肯以这套阵法做彩头,我就无所谓。”
冯道德冷哼:“玄武七截阵,那是我武当至强的镇山阵法,在当今的江湖上是唯一一个能与少林十八罗汉阵抗衡的阵法,数百年来更是为我武当派挫败过无数的强敌,祖师爷更是留有遗训,此阵法传道不传俗,师弟你这分明就是要我破坏祖师爷留下的门规了。”
“别跟我扯那么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食,想得到你就必须有所付出,没有付出就想得到这种好事哪有,有的话,还请道长你告诉我?”冯道德自然是被方孝玉给说得哑口无言,方孝玉继续说:“如果道长肯以玄武七截阵做为此战的彩头,我就再加一件彩头,那就是武当派历代掌门的令符信物,我知道道长这些年的掌门做的很不是嗞味,明明自个是武当派的掌门,却因为没有掌门的令符信物,却把自个搞得跟扯线的傀儡一样,搞得武当派其他六脉都没有人听你的,若是冯掌门你有历代的掌门令符信物在手,他们还敢不听你的么?”
冯道德心动:“你有历代掌门的令符信物?”
方孝玉回答说:“在师尊过世这前后一个月,我一直随侍在他老人身畔,他身上的那些东西自然是留给我,不过我对武当掌门没兴趣,若是道长肯拿玄武七截阵做为此战的彩头,我就以武当派的掌门信符做彩头。你想想有了历代掌门的令符信符,其他六脉的人还敢不听你的么,若是再不听,那可就是欺师灭祖了。”
“玄武七截阵的阵法在武当山。”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这个人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撤鹰,想在这里跟我空手套白狼那可不行。”
“那我们就将这一战延期,”冯道德想了想话:“我相信你总不会一直让师伯他老人家的骸骨流落在外,若是这样的话,那你这个做徒弟的也太不孝了,咱们就将这战定在武当山,请其他各脉一起做个见证。”
听到他这话,方孝玉顿时乐了:“我这个人看起来是不是很好说话,好忽悠。”
“什么意思?”
“武当山那可是那可是您的地头,去了武当山我还不是任由冯掌门你拿捏,到时候能有一条小命活着下山,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冯道德睛光闪动:“你怕了吗?”
“怕,我怕你的鬼,你有人,难道我就没有,你别忘我高叔叔可是现在的两湖兵马提督,他还能看着我让人给欺负了,大不了到时,我叫上高叔叔,带我自家的兄弟连同跟硕王府的诸多高手一同上武当,难不成你还真敢把我们这些人给宰了,杀了我无所谓,可若是杀了高叔叔和硕王府的高手,那可就是造反了,我不信你冯道德还真有这个胆量。”
“不怕就行,师兄就在武当山恭候您的大驾,眼下师兄我就不打挠你料理师伯的后事了,告辞。”
冯道德到众门人弟子离去之后,永琪格格挤到了方孝玉身畔提醒他:“我总觉得冯道德这人是非常阴险的,我估计师父的死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在保定的时候他和代铎可是带着人追捕过师父跟我们,要知道师父那可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高手,若不是确定师父身体有恙,我估计就再借他们仨胆,他们也不敢?“
方孝玉听到这话自然是点了点头:”这么吧,回去后,让你阿玛派侍卫走一趟保定府打听一下,师父那段时间是不是在保定府出现过。“
永琪格格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得知方孝玉让自己派人走一趟保定府的消息后,硕亲王立马就进宫面圣。
对于硕亲王突然入宫面圣,乾隆是有点意外,他这皇叔从来没事都是不入宫的:“十九叔今天怎么有兴趣入宫了?”
硕亲王回话:“小女今天回来突然让奴才派侍卫往保定府走一趟,奴才我估计白眉的死估计是包不住了。”
“包不住就包不住,白眉的死跟皇叔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
”我的皇上呀,你说的倒轻巧,孝玉那小子可是个鬼灵精,若是让那小子知道代铎和冯道德这两人在保定跟白眉起过冲突,以他的聪明才智哪里还猜不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冯道德是一般的江湖人物那倒也罢了,可偏偏他却受过朝廷的敕封,你说我们到时候该帮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