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玉对于那些八旗子弟的集结速度不只是不满,而且是非常地不满,光一个集结就用了差不多三柱香的时间,虽然他知道这些八旗子弟往日里在京城是斗鸡溜狗、听曲看戏,是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可问题是他既然答应了硕亲王将来带着这些人到关外去剿胡子,打通从关里到关外的商道,那就必须将这些人都变成精锐中的精锐,只有这样才能在将来的剿匪过程中将伤亡降到最低,虽然那些家主跟他说这些人可以任由他驱使,伤亡自负,可他心里却是非常地明白,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能当真的,若是因为在将来的剿匪过程中,导致这些人伤亡过重,那些还不把他给生吞活剥,是以他非常地清楚,在剿匪过程中如何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可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你首先得将这些人的战斗力给提上去,让他们见见血,可现在速度不说这些人的战斗力如何,光一个集结速度集结就差不多用了三柱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你让他如何能满意,当下对丰绅殷德很无奈地说:“你说这该不会就是硕亲王塞给我的八旗精英,光一个集结都用了这么久,你说他是怎么训练这些人的,若是这时候有敌来袭,我们得死多少人,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向他借兵上武当了。”
“你就知足吧!”
丰绅殷德对此也是苦笑不已,对于这些八旗子弟的表现他也是相当地不满,可嘴上却为这些人在开脱:“你就知足吧,他们可都是八旗中的中的贵族子弟,一出生就嘴里衔着金钥匙,被人捧在手里呵着护着,个个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长大之后更是仗着族里的势力在外面飞扬跋扈,他们这些人即使是当今天子那都是感到无比的头疼,今天能有这样的表现都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你跟我说他们这是寻常发挥,你知不知道他们将来可是要跟我们到关外去发财打胡子的,你说就他们这德性,你说我敢带他们去,我带这样的队伍去剿匪,那不叫剿匪,是叫千里送人头,千里送人头这种傻事你干我可不干。”
“那你想怎样?”
“我就是不想将来带着这么一支队伍到关外去给土匪送人头,”方孝玉如此说:“所以我必须按照我的方式对他进行更苛刻的教练,若不能把他们都变成一只只嗷嗷叫的狼崽子,我宁愿将关外剿匪这事给永远搁置下去。”
丰绅殷德苦笑:“这可不行吧,现在大家都在盯着这事,而且硕王爷已经收了人家的好处,他绝对不会让你将这事给搁置下去,否则他对那些家主根本无法交代。”
“他怎么向那些交代关我什么事,还有丰绅大哥你也别站着说话腰不疼,到关外剿匪那可是要死人的,”方孝玉没好气地说:“你说这剿匪伤亡的战损,硕王爷他会承担么?要知道这出头带队的可是我,这笔帐最终还不是要落在我身上,与其如此我又干嘛要去做这件出力不讨好的事,就算是我家再穷,可也没有穷到这份上,硕王爷他不满意,大不了他另请高明,我撂挑子不干了,我呢就带着我媳妇跟那几个兄弟回闽浙去,就算硕王爷他是天潢贵胄,可也得讲理是不是,我就不信了,这牛不喝水他还能强按牛低头不成。”
随后方孝玉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在下面吵吵嚷嚷的八旗子弟:“咱先不说这些八旗的老爷兵刀马上的功夫如何,可就他们这吵吵闹闹的样子,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一群乌合之众,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到关外去剿匪,除非我脑子烧坏了。”
看着那些八旗子弟乱糟糟的样子,丰绅殷德的脸上也有一些挂不住,这些兔崽子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于是他沉着一张脸,怒斥:“都给我安静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听到丰绅殷德的喝声,那些人不由得全安静了下来,丰绅殷德则将话头转向了方孝玉:“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跟他们说,我相信没有人会打断你的话。”
方孝玉也没有跟丰绅殷德客气,直接将话锋转向了那些八旗子弟:“在你们中间有些人曾跟我剿过十七路烟尘,算是老相识了,可问题是在你们中间却多了很多的生面孔,所以我觉得咱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呢就是你们那些家主经常挂在嘴边的方孝玉,上次剿灭十七路烟尘算是打了个开门红,跟去的人也算是赚到了,甚至是有很多人都因此在吏部那边挂了个名,这次你们家里人将你们塞给硕王爷,无非也就是从硕王爷那得知几个月后,我会去关外打胡子这事,想让你们跟着我到关外去剿匪,按说到关外去剿匪绝对是件好事,若是能打关外的胡子给灭了,这绝对是件好事,绝对能让去的人赚得盆满钵满,要知道关外的胡子可不比十七路烟尘,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积年老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甚至是有些胡子在关外已经盘踞了上百年,富得肯定是流油,当然了让你们那些家主更看重的却是关里到关外的这条商道,这条商道一旦打通,对于你们满族各家都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你们各家就能联合起来创办一个商队,将关外所需的粮食、布匹、茶叶、盐巴等生活必需品源源不断地贩卖到关外去,然后再将关外的皮货、药材、牛羊贩到关里来卖,说白了这条商道对于你们满族各家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
方孝玉的话那时极具诱惑力,从他一开口,那些人都在仔细地听,方孝玉则在继续:“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朝廷功臣勋贵的子嗣跟后裔,你们的祖辈都曾为大清的建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有了你们今天的荣华富贵,不过我要说的是祖辈留下来的福荫它总有用完的一天,朝廷的爵位那也不是一成不变,每过一代就爵位他就有降低一等,更重要的是能出现在这里的,相信很多人都不是家里的嫡子,嫡子那可是能继承长辈的爵位的,这也就是说父辈的爵位基本都与你们无关,有你们的父辈在,你们的生活还算是无虑,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有一天你们的父辈不在了,兄长继承了父辈的爵位,你们能不能还象现在一样肆意的挥霍,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京城里落魄的旗人可不是没有,相信你们这些八旗子弟也都经常遇见过,假如你们自己还不努力,还不争气,那么他们的今天就有可能是你们的明天,若是你们还想浑浑噩噩地混下去,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你们既然选择站在了这里,我相信你们都不愿意继续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只要是人,无论是贫也好,福也好,老也罢,小也罢,他们心时都自己的梦想,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努力过了,有些人却选择了继续沉沦,现在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准备继续沉沦,还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众八旗子弟沉默,正如方孝玉说得那样,他们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遮出子弟,继承家里的产业,父辈的爵位基本上都与他们无关,可在大势面前却都无奈地选择了放任自流和混吃等死,虽然选择这么做了,可他们心里还是有着不甘,在沉默之后,终于有一个八旗子弟开了口:“方少爷你的名字我也听父亲说起过,他说你是天下少有的智者,请你告诉我们易地相处,你会怎么做?”
“既然你问了,那我一定会告诉你,这世界很大,并不是只有你们眼前所看到的那一片天地,所以这做人不能只局限于眼前的那片天地,走出来外面就会有一片重新属于你的天地,虽然这天地对你来说很陌生,却也会给带无限的希望,所以这人生选择比屈从更重要,只要你努力过他就有成功的可能,屈从自己的命运你这一生都将是个无彩的人生,对你来说它就是一个人生的牢笼,这一辈子你都会呆在这个牢笼,没有自己的人生,不过你们既然选择站在了这里,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前途交给我,我就会对你们负责,虽然我不知道在前面等待着你们的会怎么的命运,可我要说的就是在角逐属于自己命运前途的过程中,我不会丢下自己任何的一个伙伴,兄弟,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它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属于你们啻造自己新生的开始,请问你们愿意把自己的前途命运交给我么?如果你们愿意,我就会以自己的方式训练你们,让你们浴火重生。”
那些八旗子弟个个听得热血沸腾:“愿意!”
“很好,那我们从今天就是兄弟,是一个整体,我们这个整体就只有一个要求,不抛弃、不放弃,逢危必救,这一句简单的誓言,我希望你们用自己的一生来实践。”
这话就连丰绅殷德都听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