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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谁是黄雀谁是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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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回之随他时间久了,慢慢也知道些许不为人知的隐私。

    比如,借刀杀人。

    能就此除去林卯最好,倘不能去除反而打草惊蛇惊动百里家?似乎,没那么乐观。

    不禁有些暗恼自己冲动,连一时之气都容忍不得。

    萧老四瞧他一忽儿蹙眉,一忽儿叹气,瞧的有趣,道:“回之,何事如此伤神?”

    溯回之道出自己的担忧:“溯某是担心若不能将其一击必杀,恐会坏了那位的大事。”

    别看他们现在山高皇帝远,那位要是动手,全死了都不够人家看。

    “此事,不难。”

    “怎么说?”莫不是萧君还有高见未出?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般,引其对上百里素鹤也是那位的意思。左右是他们为一个女人动手,与咱们何干?”又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轻捻衣摆随意放下,道:“咱们天地堂,虽非名门世家,然在这乱世之际,也是力擎一片天,何时是那起子小人?”

    这话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溯回之暗暗佩服。

    拱手道:“那咱们接下来?”

    “那就看曾仙友口才如何?是否能让你我不必劳苦。”

    闻言,溯回之与其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那边不说林卯、忘忧怎样,但曾三元是出了草堂一路躲躲闪闪来到四正盟落脚点。

    要说四正盟撇开扈西河为人不谈,其手下虽多是草莽聚集,然相较于萧老四等人而言,则是真正的愿给欲海天抛头颅洒热血。

    只不过碍于盟主没发话,个个都卯足性子耐心等。

    曾三元也是知道这点,才有意无意与这边接触。

    一者筹码不能压在同一处,他得做两手准备。他是个小人物,得为自己活命留筹码。

    二者,不拱拱火机会不会自己找上来,尤其是跟在萧老四身边。

    半个时辰后,目的达成。遂与其秘密接触之人在树林分开,各自回住处。

    对方得了他的消息,果如其所期盼的那般,急找扈西河回报。

    “盟主,事情始末便是如此,咱们要动手么?”

    扈西河沉吟不语,与花中影、雨酥儿交手至今。对方修为虽不如自己,然却使自己没少吃亏。

    这亦代表,事情没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眼下背后还有个实力深不可测魔子照红妆,便是其侍女青蚨亦非易与之辈。

    虽则双双不在,看似时机却非良机。

    可若不动手,似乎可惜了。

    罗旦看出扈西河有所动摇,忙让报讯人先下去,而后拱手道:“盟主,请听罗某一言。”

    “你说。”扈西河抬眸道。

    “咱们与魔界对峙至今,实力悬殊相差自不必细说。对比天地堂一兵不动,四正盟折损非轻。

    几翻夜探,均是未能得手。

    既未救下诸多仙友,反累弟兄死伤。

    如今小桐流域内部虚空,坐镇的魔子照红妆与其心腹侍女青蚨皆不在。如此大好机会,萧老四等人为何弃而不用?

    反而是通过曾三元这种摇倒小人将消息透露给咱们?

    这中间,还请盟主深思。”

    扈西河眉梢微挑,罗旦的意思他懂。自己惦记那份罪者条件不假,但还不至于就让人做刀使。

    底下这帮人,要热血要救人他不拦。

    可算计算到他头上,未免惹人发笑。

    道:“走,去看看咱们这位好盟友可有准备好茶好酒款待。”

    说罢,人已无踪。

    罗旦抬眸,轻捻衣袖疾步跟上。

    须臾的光景,便至草堂上空。

    二人径是拂袖飘然而下,堂内萧老四、溯回之双双出来迎人。

    “扈盟主,这是什么风儿把你给吹过来了?快快快,里面请坐。二位的到来啊,可是让萧某的草堂增辉不少。”说罢,侧身将人让进堂内。

    又对一旁的溯回之道:“回之,扈盟主与罗仙友是贵客,辛苦你亲自为二位奉茶。”

    溯回之执礼道:“应该的,溯某这就下去沏茶。”

    “不必。”

    萧老四眼神骤凝,笑道:“扈盟主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萧某哪里有怠慢之处,若有,萧某这就给阁下个赔不是。”

    说罢,还真就像模像样赔了一个礼。

    扈西河冷眼打量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来意?萧君明了,此事要么你我各担一半,否则魔界来犯劳萧君一力擎天。”

    “这这……这话从何说起,扈盟主可是冤枉死萧某。”

    “冤枉没冤枉,你我心知肚明。有些话,说穿就没意思。”

    “这……”

    溯回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曾三元必然已将消息透露给对方。只是不曾想,一心惦念妖境罪者人头的扈西河,居然没有被消息冲昏头。

    目下,看来是要拖他们下水。

    顿时在心里将其骂的狗血淋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骂归骂,眼看扈西河咄咄逼人,仍是赶忙跳出来劝和:“扈盟主有话好好说,万事咱们都有商量。

    两位不妨进屋稍坐,也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以表心意。再者,天地堂人员虽寡,但也总有些许人来人往。

    这要是被瞧见,总归不好。”

    萧老四堆满一脸笑道:“是啊,扈盟主你看……”

    罗旦见状,与扈西河四目相对,随后眼帘微垂,示意同意。

    扈西河虽然自负了一辈子,也没两个好友。然经历了白葫芦山等事,不知不觉间已然对其不同。

    渐渐的,对除自己之外的人有了一丝信任。

    遂双手倒背,寒着一张脸进入草堂。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谈到了攻打小桐流域之事。到底是抓住良机,攻其不备。还是留到晚上,仔细拟订作战方阵?

    萧老四主张晚上攻,理由是夜晚人马困乏,最是容易疏忽。

    却被扈西河转眼就堵了回去:“哼,萧君就不担心届时魔子与侍女返回?”你是去送死呢?还是想借刀杀人,铲除异己?

    “那依扈盟主的意思是?”

    “自然立刻点齐人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

    “萧君不服气?”扈西河说罢,翻掌催元,一团幽冥鬼火般的毒气就那么在其掌心跳动。

    霎时,草堂内陷入死寂。

    一时间,绕是萧老四平时舌灿莲花,此刻舌头像是被猫叼走了。豆大的汗珠,滑脱鬓角。

    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同样,溯回之修为比他还不如,处境更惨。七窍已经开始有黑血慢慢渗出,吓的他敢怒不敢言,唯有双目朝萧老四哀哀求救。

    萧老四憋闷不语,然扈西河没那么好的耐心。

    催促道:“想好了吗?”

    “阁下的毒珠不是以毁?”萧老四暗自气的咬牙,本以为当初他毒珠被毁,便是活着也差不多等于残废。

    要不是四正盟的人死心塌地跟随保护,实在不足为惧。

    想不到竟是自己看走眼了,失算。

    扈西河着眼掌中跳跃的毒、气,很美,比之他以前的美多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吗?”

    萧老四显然被噎不轻,暗忖那时怎么没要了你这死毒物的命。论修为自己不济,谈到毒,更没有一战之力。

    这厮完全就是耍无赖,强逼自己下水。

    无耻,实在太不要脸。

    然对上扈西河那阴晴不定的眼神,顿时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_七上八下。再看向溯回之,俨然是半只脚踏进黄泉路。

    一咬牙愈发恨急,然面色仍是笑意不改道:“确实,扈盟主洪福齐天非常人能及。若换个人来,只怕未必能得此般天地造化。”

    “如此说,萧君是同意在下的提议?”

    他这话讲无波无澜,叫人瞧不出好歹。硬生生逼迫萧老四做抉择,若可以萧老四定然不从。

    奈何此刻势比人强,随着汗珠子滴落,摔的四分五裂,才卸了一身不甘,放低姿态道:“扈盟主有心,天地堂岂有不从。”

    “那就说定了。”扈西河睇眼罗旦,走。

    罗旦随即转身,萧老四急道:“罗仙友且慢。”

    “有事?”罗旦顿足侧眸。

    “容萧君同扈盟主再说两句。”说罢,拱手对扈西河道:“扈盟主,你看这是不是……”要走也把毒给他们解了?

    眼看溯回之就要一命归西,自己的压制也到了临界点。如让他这么走了,岂非要他们性命?

    扈西河看了看躺地上的人,随后扬手散了毒气,拂袖间一股冷风扫过二人。

    等萧老四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很远。追是不可能追的上,即便追上也是送死。

    溯回之幽幽醒转,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还没死。顿时自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走向萧老四:“萧君,我们真的要去?”

    “不去如何?你有办法?”萧老四自袖中掏出一条锦帕,取来长箫一点点擦拭,末了还放到鼻尖闻了闻。

    “没有,但就这么顺了他的意溯某不甘。”溯回之想到自己怎么中招都不知道,顿时比被踩在脚底下还难受。愈想愈气,一拳砸到旁边的几上。

    顿时木屑哗啦掉了一地……

    萧老四闻声仅是眼皮颤了颤,随后好似没看见没听见一般,道:“你快些收了怒火,去找趟林卯。

    他若不在,你告诉那个女人也成。

    就说,咱们稍后要和四正盟联手攻打小桐流域,请他万勿迟到。”

    “真打?”

    “不然呢?”萧老四挑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快的让你捉之不急。将手中的长箫反复打量,轻飘飘道:“咱们,没有退路不是吗?”

    溯回之一个激灵,突然回过神,摇身换去满身血污,头也不回转出草堂。

    他去的不巧,还真如萧君所言林卯不在。

    不过,他见到了那个女人。

    忘忧倚在纱窗下,淡然假寑:“仙友既来,何不入内?是怕小女子,会吃人吗?”

    娇柔的嗓音,如同小蚂蚁一点一点挠人心神。

    “传堂主话,稍后我堂将与四正盟联手攻打小桐流域,还请姑娘转告林副堂主。

    告辞。”

    “仙友走的如此急,不怕小女子走漏风声吗?那样,你们可能功亏一篑,未战先败。”忘忧嘴角上扬,好似玩闹般喊到。

    溯回之顿足,侧眸道:“林副堂主信得过的人,天地堂没有怀疑的理由。”

    说罢,扬长而去。

    回到草堂,萧老四已经不知去向。只有那条擦拭长箫的锦帕掉在桌子底下,他有些狐疑,萧君做什么什么时候如此大意了?

    便猫腰将那帕子捡起来,却被上面的血渍惊住。

    这,莫非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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