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通幽术小成之后,施展时便再无先前那般显赫声势,悄无声息间,便能将许洛灵识笼罩范围内所有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这可跟灵识感知不同,是那种直接穿透空间距离和障碍,将想看事物如观掌纹般的出现在视线中。
步行天也没想到许洛仅仅看了眼,便将龙骨舟底细看得七七八八,见他神情冷漠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太满意。
“许兄若是有兴趣我便撤去此舟禁锢符阵,许兄可以亲自操控驾御一番。
不是我自夸,即便是在八斗商会这艘龙骨舟速度亦在前三之列。
这还是它只有黄阶的情况下,若是有朝一日得到机缘晋升,那绝对是界海地域第一疾速灵舟。”
许洛仿佛被他这话勾起了兴趣,伸手将巴掌大小龙骨舟托在掌心上下打量。
“别看这东西外貌丑陋狰狞,可实则这些骨刺还另有妙用,不过太具体的此时就不太方便透露。
以我看来,龙骨、龙骨,光听这名字就跟许兄很是般配,许兄不妨多多考虑。”
许洛心里微凛大有深意看步行天一眼,看来这人对自己以往经历打探的很是清楚,竟然连名声喜好都很是了解。
“不知此物需要多少灵露?”
步行天洒然一笑,伸手接过龙骨舟把玩几下。
“这东西虽只是黄阶,可实际上像你我这样的识货之人,自然能看出其不凡之处。
只不过许兄头一回来我八斗商会,就被我那不长眼的手下冲撞,为了与许兄这般英雄人物交个朋友,此灵舟我便决定赠予许兄。”
许洛神情一愣,表面好似被他这阔气举动给惊到,可看到通幽神通中显示出的骇人一幕心下却在冷笑。
只见步行天白皙手掌,看似只是在舟身上随意轻抚。
可实际上随着他的按压,龙骨舟那团核心意识,上方却凭空显出一枚枚古怪符文,仅仅几息后符文就全部融入意识消失。
不过论起阴人这方面,许洛从来就是来者不惧。
说句不好听点以他现在身上各种逆天神通,他不去祸害别人那已是良心发现,来阴他,那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看着许洛不说话,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步行天又是温和笑笑,索性直接将手中龙骨舟递到他面前。
“许兄以往行事足见豪杰之风,怎么此时却像个小娘子般忸忸捏捏,难道我步行天这个朋友就不值得一交?”
许洛脸上露出无奈苦笑,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龙骨舟。
“步兄如此说,那许洛便厚颜交下你这个朋友,这龙骨舟委实极合在下心意,此番便愧领步兄好意。”
步行天状似极其开心,又取出控制龙骨舟控制玉牌递过来,还特意小心提醒。
“此龙骨舟虽然神妙,可毕竟是精怪之属操控需要极其强大心志,不然必遭反噬,许兄日后御使时还需提防一二。”
许洛接过玉牌赞同点头。
“这世间万事万物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得其利,自然要承其害,许洛理会的。”
“啪!”
步行天满脸激昂神情在木桌上轻拍,畅快大呼出声。
“此话真真是一针见血,许兄果然不愧是大燕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上次烟岚岛只是匆匆一别,此次咱们定要一醉方休。”
许洛倒也没有拿了好处翻脸就不认人,与相见恨晚的步行天两人好好痛饮了一场。
等到从八斗商会出来天色竟然已近黄昏,原本靠坐在车厢上满脸醺醺醉态的许洛猛得睁开眼睛。
车门恰到好处的打开,古惜夕一副果然如此作态递过来一杯香茶。
“步行天这人有问题?”
许洛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哪还有半分刚才与某人相见恨晚,恨不得连老婆都送出去的醉态。
“暂时还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可对我却绝对不怀好意。”
许洛从怀中取出那艘龙骨舟,手上青光漫起可迟疑片刻又缩回体内,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笑容。
“这人看似豪爽大方,可实际上却是阴险的紧,以后你与寄奴尽量少跟他见面。”
古惜夕捂嘴娇俏一笑,白他一眼都懒得跟这人说话。
寄奴悄然从车厢里探头,满脸好奇说道。
“许洛,你这不会就是画本小说中的吃醋?”
“胡说八道,你这小妮子当真是又浑身痒痒?”
许洛直接恼羞成怒,火热眼神不怀好意盯着她某处挺翘地方。
寄奴只觉得身上一热,立即触电般缩回车厢,许洛又将惋惜眼神看向还来不及逃的古惜夕。
小妮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羞人场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你这人不要乱来……现在可是白天……你个登徒子!”
反应过来后的古惜夕,俏脸顿时生起火烧云,明白这话有些歧义嗖的也钻进了车厢,许洛嘿嘿怪笑起来。
白天不行,那岂不是是说晚上就可以?
接下来一段时间,许洛便呆在玄衣岛享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齐人之福,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好久没出现过的古思炎,这天陡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看来你小子在这里住得当真是乐不思蜀,反倒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在外面累死累活。”
看着一副大爷模样,被自家小白菜伺候着的许洛,古思炎本就烦躁的心情,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躺在沙滩竹椅上的许洛换了个舒服姿势,让头上遮阳伞挡住刺目阳光,眼睛露出一抹慎重。
“我可是才刚过几天舒心日子,不会是哪里又出什么妖蛾子?”
古思炎看看他身边,许洛会意朝后面屋子一招手,一把一模一样的躺椅便落在身边。
古思炎也学着他慵懒模样躺在竹椅上,看着前方浪花翻滚的大海,好半晌后才长舒口气无奈说道。
“哎,这般躺着确实舒服,也不知你小子脑子里哪来那么多奇思怪想?”
旁边的古惜夕嘻嘻一笑,朝海里喊了一声。
片刻后寄奴便自海底浮出水面,手里还托着几个酒坛,奇怪的是这小妮子却是死活不肯钻出水面,浑身还用漆黑莲根裹得严严实实,让人不由得忍俊不禁。
古惜夕脸上闪过一丝诱人羞涩,对自家父亲这说法很是认同,也不知这男人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羞人想法。
比如此时寄奴身上挂得那几块布料,那也叫衣服,真是羞死人了。
她将在深海中冰着的酒水给古思炎倒了一杯。
“爹若是觉着累,便在玄衣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归正派这边有詹叔父管着,你老是东奔西跑不仅吃力不讨好,只怕还会惹得别人多想。”
她这话可不是无敌放矢,她与古思炎身份与其他人不同。
身为顾家名正言顺的嫡系传人,在此刻的界海防线身份其实有些微妙。
整个界海防线是詹言辛苦操持几十年一手发展壮大的,现在他们两父女突然空降,这让原本就属于顾府势力的归正诸人怎么想?
哪怕父女俩其实没有什么争权夺利心思,可架不住别人有呀。
许洛正是早就看透这点,自从来到界海后几乎少有出门,整天呆在玄衣岛上跟两女腻歪。
古思炎突然莫名觉得有些冷,自家这小棉袄怎么有股透风的感觉,他没好气瞪了古惜夕一眼。
“为父与詹大胆相交数十年,性情知根知底,保证他绝不会乱想。
再说了,要是爹不在外奔波受累,你当你祖母那关就那么好过,你们几个还想这般轻松自在?”
古惜夕也不生气,将他一口饮尽的酒杯又重新倒满,还如同变法般取出各种灵果摆满旁边矮桌,殷勤给古思炎投喂着。
古思炎正惬意吃了几口,可突然想到若是自己没来,这般肆意享受不正是身边某人。
他不由得又狠狠瞪了许洛一眼,这个王八蛋当真是会折腾人。
许洛满脸莫名其妙睁开眼,不明白自家泰山大人哪里又看不顺眼,他心思一转赶紧转移话题。
“这次岳父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小婿?”
提到正事,古思炎一时也顾不得记恨这混账玩意儿,他下意识眉头紧皱,沉吟出声。
“这次事情并不关咱们的事,可咱们也脱不开关系,或者说与界海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许洛想到藏书楼看过的那些记载,脑中灵光一闪。
“诡物潮要来了?”
旁边古惜夕俏脸上笑意也是一僵,下意识惊呼出声。
“阿嬷说得那些都是真的,七星岛浊煞暴发就意味着诡物潮即将来临,可不是说还有半年时间吗?”
古思炎满脸苦笑,伸手在她头上爱怜轻拍。
“你阿嬷那边也只是个大概估计,实际上界海这边诡物潮的袭击从来就没有固定时间限制,不过归正派在界海这么多年肯定也摸索出些经验,这才能做出大致判断。”
许洛在躺椅上坐起来,赤裸上身露出条理分明的肌肉轮廓,神情也慎重起来。
“詹叔父那边预估大概什么时间?”
这事情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没办法置身事外,诡物来袭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闻到血肉精气就会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