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第二日中午。在一望无尽的原野之中,刘意忽然停下。前方皑皑冰雪堆积,深达数米之厚。他眼神微凝,向着前方扫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破烂长袍,头戴黑色毡帽,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人,在前方一步步行走,每走出一段距离,他手中的铜锣便敲击一下。铛~每一声铜锣落下,前方正在疯狂呼啸的冰雪便会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影响,变得迅速减小。 而这还不算什么。那人影浑身上下都在淌血,每一步走出,脚底板内都有淋漓的猩红色血水染红地面,接着这些血水在地面之上迅速形成了一个个神秘莫测的血色符篆。这些血色符篆刚一形成,立刻融入大地,化为点点血色光芒,消失不见。刘意心头惊奇。 这就是那个改变天象的怪人?他难道是一路流着血走过来的?他目光眯起,认真的观察与打量。从这道模糊人影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阴力波动,所以可以断定这绝不是什么邪灵或凶怪。刘意直接迈起修长的大腿,向着前方缓慢走去。 铛!黑色瘦削的人影,依然在敲击铜锣,向前行走。他的血液一点点渗出,瘦削的身躯像是存在了数不尽的血液一样。刘意一言不发,静静地跟在这黑色人影身后数十米外,既没有接近,也没有远离。他相信以对方这种神鬼莫测的能力,肯定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而就在他静静尾随之时,忽然!轰!前方爆发出一股难言的阴气波动,瞬间冲天而上,浩浩荡荡,混成一片,遮住了天上云朵。刘意脸色一变,抬头看去。一层类似摇篮曲一样的呢喃声音忽然从前方浩浩荡荡,传递开来,让人脑海嗡鸣,错觉重生,甚至能闻到一丝丝香火祭祀的气息。刘意心头一惊,一咬舌尖,瞬间清醒过来。“什么东西?”他露出惊异,迅速向后倒退。 铛~ 忽然,铜锣声再次响起,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而出,将那种浩荡而来的诡异呢喃声音统统震散,如同清水洗涤天空,驱散世间一切黑暗。瘦削黑暗的人影一边流血,一边抬起头来,看向那处阴气爆发的区域。 “我的鲜血源于众生…归于众生…你们就算不想耗死我,我也会用鲜血浇灌天地,可惜,我的鲜血只能守护三年,我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瘦削的人影声音沙哑干涩。他身上的红色血珠更加剧烈的流淌而下,留下一排排血色脚印,向着前方阴气爆发的区域行走而去。数十米远的刘意,眉头一皱,清晰地听到对方的话语。鲜血源于众生,归于众生?不大的镇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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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一片死寂。冰雪飞舞。所有人都在房间内以各种各样的姿势陷入沉睡。一道道无形的信仰之力从他们的眉心之处飞溢而出,穿透房顶,向着高空汇聚而去。高空之中,风雪冰寒,尖锐呼啸。一道足有三十米高的巨大光影,出现于此,与几天前出现的那道光影又截然不同。这道光影身后竟生出了数千条手臂,密密麻麻。每一条手臂都摆着各种不同姿势,或是结印,或是手持法器,或是如触手一样在摆动不停。在它的面孔之上,露出神秘而又诡异的微笑,一双目光似张非张,似合非合,俯瞰人间,蕴含着丝丝怪异气息。而随着它出现,那种诡异的类似摇篮曲一样的声音,则变得更为清晰、浩大,影响众生,似乎不论什么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陷入沉睡。除了这种怪异的摇篮曲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寺庙祭祀的气息,像是有人在点蜡烛,又像是有人在燃香。铛~清澈而震耳的铜锣声响起,似乎有扭曲空间的力量,刚一响起,就让四周的那种祭祀气息开始迅速消散。天地间浩荡不停的摇篮曲声音也开始被统统冲散。
像是狂风卷过,干净而又彻底。巨大的光影并未动怒,脸上依然露出微笑,诡异的目光俯瞰着不远处一步步走来,浑身流淌猩红血水的守夜人。“你果然来了,可你还能承受多久,你的【气运皇血】流逝大半,单凭一个铜锣,可挡不住我。”巨大光影诡异笑道。“挡得住!”黑色瘦削人影声音呢喃,手中铜锤机械而又麻木的落在铜锣之上。铛~神秘莫测的力量再一次从啰声中扩散而出。那条生有千条手臂的巨大光影,一脸怪异笑容,上千条手臂竟同时舞动起来,或是结印,或是挥舞法器。轰!一层难言的力量波动瞬间从它这边向着黑色瘦削人影汹涌而去。但任由它的力量如何庞大,在汹涌向守夜人身前的时候,都会瞬间溃散,沾染到对方的血水之后,统统化为虚无。铛~啰声清澈,声声入耳。 守夜人一步一步,双目空荡,继续向着前方行走。而巨大的光影则受到一股股神秘力量的影响,开始一寸寸的扭曲、崩塌,变得模糊。它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算能挡住了我,可也挡不住其他邪神,我看你的【气运皇血】能流淌多少,不仅是你,你的其他同伴都要被清除!铛~轰隆隆!巨大的光影如同雪崩一样,突然开始迅速溃散,发出一阵阵低沉轰鸣。一片片浓郁的信仰之力随着光影崩溃,立刻迅速飞出,向着家家户户之内沉睡的众人飞逸而去。随着这些信仰之力返回,这些镇民原本苍白的面颊再一次渐渐变得红润,一个个发出闷哼,从沉睡中醒来,脸色大惊。守夜人的身躯摇摇晃晃,身上的鲜血流淌的更多了,将森白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他衣衫咧咧,身躯瘦削,皮肤乌黑,如同被烧焦,一步步从这处镇子边缘走去。不远处的后方。刘意心中更为吃惊,难以置信。刚刚那道光影是邪神?“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脸色变幻,紧紧看着那道黑色的身躯。刚刚那道邪神,如果是自己遇到,只怕只有逃窜的份!结果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散开了?只见那道黑色身躯摇晃,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镇子的遥远之处。刘意心头沉重,再次向着对方的身躯跟了过去。而就在他这一次跟出不远,刘意却忽然停下。只见镇子之外七八里的地方。黑色人影一动不动,盘坐在冰天雪地之中,身躯单薄而可怜,咕咕红色血水从他身上不断流淌,染红地面,迅速渗透到了地底深处。他左手铜锣,右手铜锤都被放在了地上。一身黑色残破的长袍,咧咧飞舞。“前辈,您…到底是谁?”刘意语气低沉,走了过来,脑海中汹涌澎湃,隐约有了不少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