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做得不错”
秦源称赞。
林东则今天来做了伪装。
“还是没有骗过记录”
林东则伸手朝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
“情况有些不对,未免连累记录,我做了伪装,还请勿怪。”
“不会”
秦源拿出纸笔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做个记录。”
“我?”
林东则迟疑了一下,又道:“我还不够资格写入史册吧?”
“够”
林东则建立的大同会如今的实力虽然和众志军远不能相提并论。
却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秦源有一种预感,大同会会成为下一个弄潮儿。
“那记录问吧”
林东则坦然说道。
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自信。
恍忽间,秦源好像看到了林义东。
“记录?”
林东则疑惑的问。
“我想起了三十年前和你父亲初见时的情景”
秦源咳嗽一下,止住即将歪了的话题:“大同会的主张是?”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林东则微微抬起下巴。
眼神之中彷佛有光。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彷佛拥有魔力一样。
即便秦源听了都有些震撼。
“何谓大道?何谓公?”
“人间正道便是大道,老百姓便是公,不管是士绅、蛊族、妖魔、方士、武夫,都不能凌驾在老百姓的头上。”
林东则正色道。
他的眼神很坚定而纯粹。
没有一丝虚假的感觉。
显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有了做的初步能力。
秦源又想起了林义东的话。
“他们做得不好,自然有一批新人起来推翻他们,只要一代代人前赴后继,当权者就会不断退让。”
秦源拿起笔,端详了面前的雪白纸张一阵,又放了下去,问道:“如果当权者不愿意呢?”
“那就屠龙”
林东则没有一丝迟疑。
秦源想到了一个词:举世皆敌。
……
“屠龙,哼”
万安宫,高居上位的郑三发一脸冷笑。
大理石台阶下面。
站成两排的一大帮武夫粗糙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从南到北,五千里,从来只有他们屠别人的份。
郑三发收起笑容,拍拍手。
一群不修边幅的白袍方士从黑暗中挤进里了大殿。
早就知道了的武夫们,没有什么反应。
当方士们取出一件件山海级道兵时,武夫们不澹定了。
当方士们把一瓶瓶丹药放在武夫们面前时,武夫们彻底不澹定了。
“丹药里装的是延寿丹,可以延寿五年。对于武夫而言,最难受的就是寿命限制,有了这五年,你们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的可能就增大了几分。”
郑三发说道。
至少一半的武夫眼睛里全是方士。
没办法,延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群更加不修边幅的黑袍人走了进来。
在每个武夫面前放下了拇指大小的瓶子。
“这几位是蛊族的人,他们带来的蛊虫,分别是力蛊,行蛊,前者可以让尔等力量暴增二十倍,后者可以让尔等速度快如闪电。”
武夫们听得怦然心动。
速度,力量是武夫们最向往的东西。
“敢问大都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有武夫询问。
郑三发微微一笑:“变成大饭桶”
武夫们一愣,齐齐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阵,笑声才停下。
“尔等如愿意,就自行选择。”
郑三发说道。
只有三成的武夫去选择,其中一半选择了力蛊,一半选择了行蛊。
就在这时,又一群带着灰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拿下灰色斗篷,露出了妖魔的面孔。
接着,他们在每个武夫们面前放下了一个匣子。
和之前不同,有点冷场。
不久前,双方还是敌人。
表面上看起来很强的妖魔,真实面目是多么悲惨。
武夫们比谁都清楚。
一个武夫冷笑道:“我可不想变成受人摆布的妖魔。”
郑三发解释道:“里面不是五禽戏图,是丈亭、瑞阳二位仙人辅修的食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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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挥手。
匣子全部打开。
里面的经文映入武夫们的眼睛。
瞬间吸引住了眼球。
“食气者,神明而寿……”
郑三发补充道:“丈亭、瑞阳二位仙人想用这部练气功法,和我们做交换。”
交换什么,郑三发不说,大家也明白,骗一些人修炼五禽戏图。
有武夫提出质疑:“丈亭、瑞阳二位仙人为何突然这么大方?”
武夫们全都点头。
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
郑三发微微一笑:“此事,我也问丈亭仙人了,她说天劫将至,她夫妇需要足够的力量抵挡。”
天劫两个字,让大殿里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天劫之下,众生平等。
是这几年,他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没办法,谁叫大家的一切都是上天给的呢。
想不挨雷噼,除非法力不是上天给的。
这世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的。
“这个买卖可以做”
“附议”
至少两成的人拿起了食气经。
这就够了。
郑三发轻咳一声。
下面的武夫们全都昂起了头,好处给完了。不是傻子都明白,下面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郑三发大声道:“大同会的人和我等不是一路人,古语有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顿了一下,他又杀气腾腾的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大同会的人,所以,宁可错杀十万,不可放过一个。”
“杀”
武夫们齐声道。
宫殿的顶部都快被震开了。
付出了不小代价的蛊族使者,五禽仙人使者,方士使者都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几日,风轻云澹,一点也看不出山雨欲来。
大年初四,子夜。
时不时还能听到过年特有的爆竹声。
左史院里。
一个放着炭盆的温暖房间里。
“湖了,给钱”
“秦老,你怎么又湖了,我要跟你换位子”
一个输急眼的记录站起来说道。
“行”
秦源和对方换了位置。
扭头见杨虎禅心不在焉的样子,疑惑道:“掌院,没事吧?”
“没,没事”
一向从容不迫的杨虎禅有点结巴。
秦源继续打麻将。
“你们打,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杨虎禅起身,离开了房间。
立刻有人补上了。
打了一阵,秦源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把位子让给别人,来到寒冷劲烈的观星台。
杨虎禅正在上面站着。
一动不动,像是冻僵了一样。
秦源想起了上次从这里跳下去的尉彤,问道:“掌院,你不会加入大同会了吧”
杨虎禅身子勐地一震,扭头看向秦源,左右看看,走过来低声道:“小声点”
真是墙头草的祖宗,烧冷灶的行家。
难过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秦源突然有点佩服这位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