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五大州,且这每一州的地域都千万里之遥。
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以勘测地界为生的地理学家们是怎么想的。
既然一州之域都这么广了,就不能再多分几个州好让寻常老百姓家容易辨识?
没有那个功夫。
说白了就是懒,散,涣。
但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钱没给到位,本来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俸银就少之又少,还要再给他们安排差事?不干!
谁爱去谁去干,反正他们不会去干,五大州怎么了,上可遮星,下可填海,无非就是一州的里程远了些,架三条马车八条腿走就成,还分个什么州!
于是,久而久之,这天下五大州便就此固定形成,哪朝哪代都是这个样子,除非俸银翻倍,否则没人愿意去做这个又吃力又不被讨好的事情。
西边是野蛮子州地,西厥州。
东边是东星,北边曜河州,南边阴文州,还有个中部之州,也就是太平令定国都的地方,隐文州。
至此,东西南北中便被划出个大概待后人观摩。
被其他四州称为野蛮子的西厥,州下共有三十八郡县。
阳生子所处的位置是陇南郡,这里江湖门派成群,像覆灭的天下会,上官堂,无名剑冢等等势力都是在陇南郡落地生根。
陇南郡某处不起眼的集市摊上,正有一名年轻人在贩卖衣服的摊位上挑挑拣拣,就跟那闺中之女挑衣服一样。
这儿看一看,那儿又拿起一件长衫半天都在愁,摊主都等老半天了,可眼前这位年轻人似还没下定决定掏钱,急死个人。
「公子啊,你手里的那件白色长衣最是好看。
前些天都还有闺中秀女路过咱家的摊位,瞅中了这件衣服点评了一下,能选中这件衣服的人必定是英俊潇洒,风流个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君子。
公子来不来一件?」
见这位年轻人还没有下定决心,摊位大娘都替他着急了:
「要不公子左手拿着的那件和右手拿着的那件衣服一起买了吧,这衣服啊,在于多不在于精,常洗常换,公子铁定要用上的。」
阳生子还是笑着轻摇了摇头。
「最后再少你五文银钱,总共五十文钱,大娘小本生意,只能少这么这么多了。」
摊位大娘真的是无计可施,竟有些哀求的意味含在里面。
阳生子这才轻点了点头,两件衣服递给摊位大娘让她包起来,等会儿找家客栈,洗个舒服澡再干干净净的将新衣服换上。
阳生子在集市溜达间,眼眸好像看到一个四个大字的字样。
眼睛顿然一亮,这下不用自己动身前往西厥西送剑,再又折返,因为那样劳时劳力。
因为有人可以帮他送,那四个大字用方方正正的四字大楷「神威镖局」。
正是这镖局里面的人帮他送。
镖局是干什么的?
它不论是送人,送货,还是送物都可以,也可以类似理解为专门运输货物的,而且是要亲自送到指定地点,指定的人手上,那么这趟镖才算是走完。
阳生子敲了门。
门开了,领阳生子进镖局的是这神威镖局的二把头,姓海。
镖局里面中的人都称他为神威镖局的第一号椅子,风头已经盖过镖头,隐隐有些争雄的意味,但他只是二把头。
脸上挂着和眴笑容,还说进镖局内边喝茶边谈事。
哪知下一刻这神威镖局的二把头突然翻脸,脸色阴沉的吓人。
只因他看见阳生子身上这件衣服破破烂烂,全是破洞,俨然跟一个叫花
子一样。
从没听说叫花子能拿出银钱来趟镖的!
「诶,等等先别进去,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不会是乞丐吧?」海把头直接拦住阳生子前进的动作,喝问道。
阳生子也没想过跟他多做计较,银子一付,用麻油纸缠好的藏剑交付他们就是,出了问题镖局就得赔。
「不进去也行,这东西送至西厥杏花庄一个叫景清佳的人手上,多少钱?」阳生子将麻油纸裹好的剑交到海把头的手上。
「二十两银!但你付得起嘛?看你这穷酸的样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海把头接是接过了这叫花子的货物,本想戏谑一下,嘲讽一番,再将这用什么麻油纸的破东西丢给他。
但没想到,那叫花子听到要出这么多银子也没心慌。
反而是伸出手在自己破烂的衣裳口袋里面到处翻。
衣领有一个小小的口袋口。
衣襟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口袋口。
左右腰间还有两个口袋口。
此外,他衣衫里面竟还藏有两个口袋口!
这……,真乃是骚操作,一顿操作如猛虎。
一共总计六个口袋口!
银钱分别被他放在这六个口袋中。
阳生子抠抠搜搜的捧出一大堆碎银,一分不多一文不少。
嘿,这叫花子还真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这让刚刚本来想要狐假虎威教训一通阳生子的海把头吃了个瘪,老脸肿红无比。
真真就驳了他的面儿!
「现在行情变了,本把头刚刚说错了,现在涨价了,一锭金!」海把头趾高气昂地说道。
年轻人阳生子却罕见露出灿烂的笑容,「别逼本尊出手。」
之后,一股应天大境修为的气浪如游龙出海,直接将这镖局的大门震成齑粉。
「大……,大人,小的知错,小的该死,一个子儿也不要,小的甘愿为大人劳途奔波。」海把头直接就仆跪在地,立马磕头。
磕头的声音很是大声,生怕眼前这位大人没有听见一般。
见这大人一声不吭,似要怒杀自己,赶紧再加重力道,已然磕得头破血流!
「若出现任何闪失,你小命不保。」阳生子轻轻拂袖,身形转眼间已经消失在神威镖局。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海把头,这才敢微微抬起头来,捧着那大人给的用麻油纸裹的镖物,手剧烈地发抖。
这是遭了哪门子的罪啊!
穿着这么一件破烂衣服,任谁谁谁来都会认为这位大人就是名叫花子啊,真是有冤没处说,有地儿没处撒。
海把头心里头一阵闷屈啊,就跟三十年的陈年老酒一样,又跟打翻了的醋坛子一般,五味杂陈,忒不好受了。
此外,海把头双腿间的裤子下面还有不易看见的水,一股腥臊味儿被自己的鼻子闻得真真切切。
他被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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