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方错愕的神情,柳剑璃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心跳加速,呼吸也快了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是按照凝霜所说,一个简单的问候罢了柳剑璃不理解。
她觉得还是练剑容易些,一切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即便遇到了瓶颈,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与人交往,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更何况是关系亲密的夫妻。
对待感情,她宛若一张白纸,有些手足无措。
秦枫慢慢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在做梦?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会痛,不是做梦!
“你”秦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原本打算问的话,到了此刻,竟都说不出来了。
月光寂寥,夜风醉人。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谁也没有开口。
感情就在这沉寂中,不断酝酿。
秦枫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主动出击。
湖亭外,走廊拐角处,却在此时传来了推搡与碎碎念的声响
“枫儿他怎么不动了?女儿家面子薄,他就不知道主动一些么。”二娘焦急道。
“这个臭小子,真是没点眼力劲,此时不上前拥住对方,还在等什么?!
想我年轻的时候”话到一半,老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受到了脊背发凉,不敢再往下说了。
“嫂子真是漂亮,与大哥乃是天作之合!还有,爹,你刚才要说什么?”二弟撇头好奇问道。
“是啊,老爷,你刚刚要说什么?”二娘的语气有些冷。
“没没想说什么。”
蓝凝霜望着这一家子,无奈一笑,她原本是想自己偷偷看小姐与姑爷进展如何的,可是回过神时,身边已经挤满了人。
其中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
“刑参领,你是军中将士,怎么也”蓝凝霜似笑非笑。
刑盛干咳一声:“身为护卫,关心一下小姐的幸福,有何奇怪的?
等等,姑爷他好像过来了?”
“什么?!”几人大惊,再次望向湖亭,果然看到了秦枫,踏步而来,脸上满是怨气!
“不好,我们快跑!”老爹话音刚落,再看向四周,除了他和夫人外,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而就在两人愣住的功夫,秦枫已经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爹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秦枫冷声问道。
这二人当真是坏了他的大事!
本来刚才的气氛都到了,他正打算和柳剑璃肩并肩,手握手,谈谈人生,聊聊风花雪月。
顺便想想将来生了孩子,男孩叫什么,女孩又叫什么
结果这二人偷看也就罢了,动静也不知道弄小一些。
好好的氛围,全被破坏了,他怎能不气?
二娘知道做错了事,歉意一笑,就欲想个法子把锅甩给一旁的老爹。
不过,这一次,老爹倒是学聪明了,直接开口道:“今晚,我睡客房。”
重新回到湖亭,秦枫叹息一声。
柳剑璃望着他的样子,眉眼如柳叶,嘴角微扬。
以她的境界,自然早就感知到了拐角处的情况。
“爹娘那么大的人了,依旧如同孩子一般,不让人省心。”秦枫无奈道。
“我觉得这样很好。”柳剑璃轻声说道。
这一家子不似柳家那般,遵循礼法,严肃死板,只让人觉得有趣。
或许她能在这里改变渡劫失败的心境,也正因为如此。
秦枫望着美人笑颜,呆呆愣神。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那个问题:“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是会继续待在秦府。
亦或是离开,追寻那无上剑道?
秦枫心里没底。
“这个问题,凝霜之前便问过了。”柳剑璃抬头望向月空。
问过了?
难道她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你当初的回答是?”秦枫深吸一口气,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既有夫妻之名,那便不离不弃”说这话的时候,柳剑璃的脸色微红,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她的性格,亦如同她的剑道一般纯粹。
认准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
秦枫闻言一愣,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是落下,他想起了那雷雨中的承诺,嘴角微微扬起:“那便不离不弃。”
抬头望向夜空,却被柳剑璃的侧颜吸引。
秦枫心中不禁感慨,今夜的月色真美。
秦府另外一处房梁上,镇天一与虞眉并肩而立。
他们所在的客房虽与湖亭相隔较远,不过以他们的眼力,刚才的一切倒是看了个真切。
虞眉悄悄瞥了一眼身旁镇天一,又望向湖亭中的那两道身影,不禁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这一心只有刀道的木头何时才能开窍?
正当她这般想着的时候,镇天一道:“柳剑璃的天资放眼大乾上下百年,无人能比,即便你在剑道一途上不如她,也不必如此沮丧叹息。”
虞眉闻言又是叹息一声,只感觉前途漫漫,任重道远。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柳剑璃年纪轻轻,便已入剑意五重万神境,莫说上下百年,哪怕是上下千年,亦无人能及。
而且她现在已经是神武道统四品巅峰境界,突破到三品,于她而言,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到那时,她便是真正的剑神。”
司马空神武三品,枪意五重,被人尊称为枪仙。
镇天一神武三品,刀意五重,被人誉为刀狂。
既然如此,待到柳剑璃踏入三品,可不就成了剑神?
“契机么?”镇天一扶额笑道:“在她站起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阵气机波动,那是濒临突破的前兆。
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在这里展开天地霸权印证。
然而,想必是她在顾虑什么,将境界强行压制了。”
虞眉神色一惊,喃喃说道:“竟有这种事?”
她本以为,柳剑璃经历先前一次渡境失败后,想要再次开启天地霸权印证,还需积累一段时日。
却没想到
“若她真的得到霸权印证,那未免有些太过惊人。”虞眉感慨道。
“是啊,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剑神,将来能够达到何种高度,怕是奉天城端坐在登天楼的那个老头,都不一定能算的出来。
不过,这对大乾而言,却是一大幸事。”镇天一由衷说道。
虞眉亦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镇天一笑意收敛,正色道:“能感知到那些进了晋阳城的老鼠么?”
“这里应当被人设下了阵法,我从进城之后,所能感知的范围便极其有限。”虞眉摇头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夜月色不错,本还想先杀几个不开眼的,助助兴。”镇天一摸向怀中断裂的令牌,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