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头发丝都能大口吃肉,真是无奇不有。”
望着眼前惊人一幕,陆渊啧啧称奇。
感慨间,被女孩感应到一缕小纸人的气息。
“谁在外面!”女孩低声喝问,原先干净利落的短发变成现在杂草丛生的怪异模样。
小纸人蒙着面孔,飘进石洞。
女孩见是一个蒙面纸人,如临大敌,全身肌肉亮起红色纹络,不断膨胀。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有恶意的话,你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小纸人展开身躯,运笔如飞,在上面迅速写道。
熟练得就像是一个能日码三万的扑街写手……
“诡异?你究竟是谁?找我做什么?”
女孩并没有因为小纸人身上的字迹放松少许,反而在见识到纸人在自己身躯上写字的怪异行为后,心中更加重视几分。
能够与人类沟通的诡异,要么是灵智极高,要么背后站着强大修士,无论怎样,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很糟糕的结果。
“我是谁并不重要,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刚刚我恰好在你家附近。”
小纸人从背后掏出黑色符纸,向女孩示意。
“苍星城的身份证明?”
见到黑色符纸的瞬间,女孩才放下心来,对于荒野上的人类来说,黑色符纸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起码比来历不明的诡异要好的多。
“你刚刚在我家附近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妄图伤害我的家人。”
女孩拿起一把小刀,将自己头上长出来的杂草一茬一茬割掉,全部扔到一个火坑里。
杂草般的头发在火中剧烈燃烧,散发出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怪味。
“我对你的家人,也没什么想法,我只想知道,你们口中的祭灵大人,以及祭祀具体是什么东西。”
小纸人擦拭掉前面的话,重新写道。
“你们苍星城里面的修士高高在上,享受灵境的庇护,怎么会关心荒野上命如草芥的普通人呢?”
变为短发的女孩苦笑一声,望着自己前面还在燃烧的火坑,脸上明暗辉映。
“祭灵,我也不知道我们村里祭灵的出身,模样,从有记忆起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它,只知道它与我们的头发息息相关。
只知道等到了一定年纪,村里的小孩就需要去祭拜祭灵,寻求它的庇护,请求它赐予我们力量。”
“既然能够庇护你们,使你们更加强大,你为什么要反对你的父母,让你的妹妹不要去拜祭它呢?”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你知道我们村里的人为什么都身形枯瘦,寿命很少超过四十吗?
我偶然在一个死去的同伴身上看到,所谓的祭祀,其实就是祭灵用从小炼制的头发,来吞噬村民的血肉精华,汲取村民的生机寿元。
村民们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只是一份脆弱不堪的庇护,甚至还要对它感恩戴德!”
“那你刚刚的行为是……”小纸人疑惑问道。
“我的头发从小就经过那种粘稠液体炼制,在一定时间内,必须食用血肉精华,不然就会有异化的风险。”
“这血肉精华还有要求,要么是我自身与头发同为一体的血肉,要么是刚刚那种特殊的黑红血肉,而那种特殊血肉只能村里提供给祭祀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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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实验过,哪怕是将头发剪光,也不能影响到它那种饥饿的欲望。”
“这么说,那块黑红血肉其实是你父母特意留给你的?”
“或许是吧……”短发女孩有些沉默。
第二天,在女孩的乞求下,陆渊控制纸人变成不到三寸,藏在女孩身上,随同她一起又回到家中。
“爹,娘。”女孩推开门,对着屋内枯瘦的中年夫妇喊到。
满头乌黑秀发的小女孩乖乖坐在一旁。
“阿妮……”见一直躲避着的女儿直面自己二人,中年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你还有脸回来!”
中年男子望了一眼短发女孩,偏过头去。
“我回来是想郑重的跟你们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告诉妹妹祭祀的真相,让她自己选择去不去祭祀。”
“反了你了!自己不去祭祀也就罢了!还蛊惑你妹妹不去,你是想害死你妹妹吗?”
中年男子拍桉而起,怒气冲天。
“难道告诉妹妹真相也有错吗?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让她自己亲眼看到!”
话音未落,短发女孩迅速扯着中年男子脑袋上的头套。
男子头发一路蔓延,延伸至腰间,陆渊看到无数头发从背部往下,深深扎进男子身躯里。
肌肤,内脏,骨骼……身躯的每一部位都能看到挤着无数黑红发丝。
黑红发丝不断蠕动,贪婪汲取着男子体内的血肉。
似乎是被光亮照射刺激到,黑红发丝往里缩了缩,露出里面几乎要被掏空的五脏六腑。
满头黑发的小女孩看着自己父亲恐怖的后背,吓得待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你!你!”中年男子指着自己大女儿,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看到又怎样?没错,祭祀需要我们奉献给祭灵大人自己身上的血肉,可不去祭祀,这具身体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我只想让妹妹有知情的权利,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湖里湖涂的将自己奉献出去,换取短短年数的苟活。”
女孩义正言辞反驳道。
“这话你去对那些妖兽诡异说啊!对苍星城里的修士说啊!对我说有什么用?!
在他们面前,我们普通人就是蝼蚁,踩死你都不要花任何力气,他们会给你选择的权利吗?!”
“难道现在在那个祭灵面前,我们就不是蝼蚁了吗?”
短发女孩望着气急败坏的父亲,幽幽问道。
“我现在是一只蝼蚁吗?没有祭灵大人,我就不会生存到现在,不会比普通人更加强大。
不,我不是蝼蚁……”
中年男子因为短发女孩的一句话,一下苍老了好几岁,不顾背上的无数蠕动的黑红发丝,呆呆躺在椅子上,慢慢向下滑落。
被刮到的无数发丝响起阵阵怪异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