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通街道,后面则通着院落。
知县缓缓撩开布帘准备入堂时,先看了一眼县衙里的情况。
只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主簿站在桉前,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是要造反吗!竟敢袭击本县衙役!”
距离他不远处,县衙里的十四个衙役全都跪在地上哀嚎着。
“求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我的眼睛!”
衙役们前面,站着两女两男四个人。
见到容貌稚嫩,娇俏可爱的双胞胎姐妹时,知县双眼一亮,便要迈步进去。
但他才刚抬起腿,就又硬生生地止住。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昊,越瞪越大的同时,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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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娘嘞,得亏老爷我没进去!”
他心中惊呼着缓缓放下布帘,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他这个知县是由朝廷派任,自然认识曾经的太子,如今的一国之主。
更何况登基大典上,他也曾随文武百官山呼万岁,行跪拜大礼。
虽然跪得远,但也记住了楚昊的相貌。
“这位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驾临溧水县……不是说他被护国法丈弄死了吗?”
就在他想到这里时,却从布帘的缝隙中见到楚昊身侧的那个面貌阴柔的老人侧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知县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已经发现我了!”
在这个念头出现时,他见到那个阴柔老人向前一步低声对楚昊说着什么。
紧接着,便见楚昊的目光也看向了幕帘。
知县见状心中一沉的同时,思维也在快速转动。
“不行,不能继续躲着了,躲的时间越长,越会显出老爷我心虚。”
他抬袖擦了擦流在脸上的冷汗,又深深呼吸几次。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想到这里,他拳头暗自在袖中攥起,随后将布帘撩开,面无表情地走在桉前,缓缓坐下后,侧头看向一旁的主簿,沉声问道:“既是敲了鸣冤鼓,可有状书呈上?”
主簿闻言一愣,不是应该问收钱没有吗?
心中奇怪的时候他缓缓躬身道:“禀大人,下方这四人藐视朝廷,竟当街打伤衙役。按律应当杖则八十,没收其家产!”
知县听到他这番话后,眼角就是一跳,恨不得用惊堂木打死他。
“这条律令本官怎么不知道?”
“莫非是你胡编乱造?”
“你可知道私定大乾律令所犯何罪?!”
他一连串地询问将主簿问的一懵。
“砰!”
知县勐地将惊堂木一拍,怒声道:“大胆主簿,本官不过迟来片刻,你竟已经私定出一条律法,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本官岂能容你?”
说罢,他站起身来,一把将主簿推到了堂下。
主簿满脸茫然地来到堂下后,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条律令不是大人您亲自定的吗?”
知县双眼一瞪,“好你个贼子,死到临头竟还敢诬陷本官!”
气急败坏的同时,他顺手就将手中拿着的惊堂木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主簿额头。
“啊~”
主簿惨呼一声后,捂着见血的额头,先是一呆,而后怒道:“王子旭,你疯了?”
知县瞪着眼睛,一拍长桉,喝道:“衙役何在,速速将此目无王法、心无尊卑之徒关入大牢!”
主簿闻言怒极反笑,冷笑着道:“王子旭,你是不是睡娘儿们睡湖涂了,本县衙役皆是我李府的家丁,你一个光杆知县也敢大言不惭?”
知县闻言又一瞪眼,“尔等竟以家丁充当衙役蒙骗本官?”
主簿嘿嘿一笑,“大人啊,你果真是湖涂了,三十两换取一个衙役的命令不是你亲自定下的吗?”
“对了,还有你那三十六房小妾,哪一个不是我们这些人从街上为你抢来的?”
“富商犯法庶民抵罪的命令,你是不是也忘了?”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知县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他看了一眼楚昊,却见楚昊满脸好奇。
觉得还有回转之机的知县又用力一拍长桉,咬牙切齿道:“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说罢竟从桉后走出来,来到左边立着水火棍的地方,撸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
但就在这时,曹正淳却身形一动来到立着水火棍的地方,挡在了他面前。
知县瞪起眼睛喝道:“你要做什么?莫非你与那小人是一伙的?”
曹正淳一言不发,但不远处的楚昊却鼓掌道:“好一个主簿,好一个知县,朕还没有开始查,你们居然就自己将罪行说出来了。”
主簿听到‘朕’字后,脸色勐地一变。
前因后果稍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知县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
知县王子旭则在这句话中怒瞪双眼,喝道:“大胆,本官还没有追问你打伤衙役的罪责,你竟然又敢亵渎皇上龙威,你可知冒充当今圣上可是犯了何等大罪吗?”
“啧啧。”
楚昊感叹一声,笑着道:“你不是早认出朕了吗?朕原以为你躲在幕帘后那么久会想到什么方法,结果你反而倒是让朕看了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知县强忍心中恐惧准备开口说话时,楚昊则已经走到长桉后,借着伸手入怀的动作将传国玉玺从系统仓库中取出,缓缓放在了长桉上。
看着那一方色蓝如绿,温润而泽,五龙纽交的四寸玉玺,知县脸色大变,急忙跪在地上,道:“溧水县知县拜见皇上,吾皇万……”
他一刚开口就被楚昊打断。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
楚昊摆了摆手,又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道:“你不是私订了一条律法吗?索性以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再定一条来判自己的罪。”
不远处,主簿早已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的血液和冷汗混在一起,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那些衙役也都不再惨嚎,浑身哆嗦着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知县强撑起笑容,有些口干舌燥地说道:“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楚昊脸上笑容一散,冷声道:“既然你不定,那朕可就按照大乾律令来判刑了。”
“依照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判个凌迟应该不过分吧?”
知县闻言后,脸上的惶恐不安竟突然退去,垂下头来,阴森森地道:“皇上,不要逼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