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等人也听不懂,他们这席话是什么意思,但见顾朝辞与黄药师相继而去,只当郭靖不肯背弃旧约,心中自是欢喜。
托雷也早已知晓郭靖父仇未报,自己也有王命在身,不得耽搁,只得对他一抱拳道:“安答,盼你大事早成,北归相见。”
华筝道:“郭靖哥哥,这对白凋你带在身边,你要早日回来。”
郭靖现在思绪杂乱,也不想现在去将一切挑明,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我娘,我必当手刃仇人,为爹爹报仇!”
哲别、博尔忽二人也和郭靖别过,四人上马连骑而去。
拖雷一个多月前,奉成吉思汗之命出使临安,约宋朝夹击金国。到了宝兴附近,随行人马,被完颜洪烈的人斩杀殆尽,幸亏郭靖刚好就在附近,救了他与哲别、博尔忽性命。
他们到了临安后,表明来意,但宋朝君臣从上到下苟安东南,畏惧金兵。金兵不来攻打他们,已是谢天谢地,哪敢轻捋虎须?因此对拖雷十分冷澹,将他安置起来,迁延不理。
幸好完颜康在太湖中,为陆乘风、陆冠英父子所擒,否则宋朝还会奉金国之命,将拖雷杀了。及后消息传来,蒙古出兵连捷,宋朝大臣立即转过脸色,对拖雷四王子长、四王子短,奉承个不亦乐乎。
至于同盟攻金,变成痛打落水狗了,还能乘机坐收厚利,又何乐而不为?满朝君臣立即催着订约缔盟。拖雷心中鄙夷,但还是与南宋订了同盟攻金之约。
拖雷北归时,宋朝也派了几百军士护送,刚才遇上了南来寻找郭靖的华筝,不料被欧阳锋杀却一通,死的死跑的跑,只剩得他们四人。
而今拖雷急着回国复命,兄妹四人由南向北,策马疾奔,一口气跑出了四五十里。眼看到了日落时分,到了一处山道,沿途行人稀少,再走一会,渺无人烟。只是空山响寂,但见鸟飞,不闻人语。
托雷、哲别、博尔忽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知晓此乃险地,自是快马加鞭,想要加速通过。
……
顾朝辞一与郭靖等人分手,便换了一身衣服,守在临安向北的必经之地。此地当地人,称之为“杀虎口”,他轻功卓绝,内功深厚,数十里内,纵使千里马也追不得他。
而今等了都有一盏茶功夫了,心里暗暗滴咕,想道:“他们是不走此路,还是与郭靖他们未曾分手?”。
正自思忖,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响,侧耳听去,共是四匹马自南向北而来。
顾朝辞吐了口气,倚着岩石,探头一望,大路上尘头起处,有着四个黑点,再过一会,黑点倏忽转大,转瞬到了这边,现出全身,正是四乘马。
四骑马渐渐奔近,顾朝辞凝目一看,三男一女,都是足登皮靴,手持马鞭,身穿蒙古人装束,背悬长弓,腰间挂着一袋羽箭。
那两个年长的,正是成吉思汗麾下“四骏”之一的博尔忽,与“四獒”之一的哲别,都是睥睨作态,意气甚豪,
年轻的,自然是彪悍健勇的蒙古四王子拖雷,与英气过人的华筝公主了。
顾朝辞翻身坐上岩石,拿着临时寻摸来的单刀,在手心一敲一敲的,暗叹一声:“你们未来都是可以搅动风云的大人物,今日虽是要死,但能死在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手里,也是不亏了!”
眨眼间双方相距约有五六丈,顾朝辞心念一动,拾起手边早已备好的几粒土块,伸指弹了出去,正是“弹指神通”。
“嗤嗤嗤嗤”几声,土块破空而去,正中四人坐骑前腿。那些马一吃痛,齐齐跪倒在地。可四人齐声呼哨,同时从鞍上纵跃而起,在空中手拉着手,一齐落在地下。
顾朝辞心中一惊:“蒙古人骑射之术一精至此,拖雷他们是统兵大将,也不消说了,就连华筝一个少女,也如此了得,宋兵焉能抵挡?”
四人跃起离鞍,想拉坐骑站起,但四马一摔之下,有两匹马腿已断,再也站不起来。
拖雷几人自也是满腹疑虑,根本不知马匹为何突然摔倒,只道坐骑久驰之下,气力不加,以致马失前蹄。
但哲别毕竟精通骑射之术,听到了些风向,用手一指顾朝辞,说了一句:“四王子,必是此人动的手脚!”
几人就见当道边上的,一块岩石上,盘膝坐着一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心知不好。
哲别话音刚落,手中搭弓引箭,嗤的一声响,羽箭破空,径向顾朝辞射来。
拖雷、博尔忽、华筝都从腰间箭壶里抽出一枝长箭,搭上了弓,也向顾朝辞射出。
霎时间箭发怪啸,呼呼飞来,顾朝辞粗着嗓子长笑一声,叫道:“小孩子的玩具,也拿来现世!”
说着哲别那只箭已飞到面前,他手边单刀迎头一点,长箭倒飞回去,撞在博尔忽射来的,另一只箭上,两箭登时掉落。
而哲别号称神箭手,一箭射出后,箭出连珠。博尔忽、托雷、华筝也是同样箭射不停。
“嗖嗖嗖……”
霎时间,四人竟射出了箭雨的感觉。
但顾朝辞还是坐着未动,只是手挥单刀横扫直击,便将所有来箭全都击落。
这满天箭雨,给他扫荡得四处激射,撞在山石之上,飞出一熘熘火花。
见了他这一手,几人齐齐大骇,拖雷顿知这人,定是针对他们的有心之人了,并非什么劫道之人。右手按住腰刀,怒目而视,喝道:“看你身手也是一条好汉,你是什么人?是金国差来的,还是宋廷邀来的?”
华筝更是用几句蹩脚的汉语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朝辞听拖雷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也听不懂。华筝说的这一句磕磕绊绊,得益于他的语言识别能力,还是听明白了。
便用内力催着嗓子干笑道:“呵呵,你们这些只会骑马射箭的蛮子,竟然敢与宋国这些鼠胆南蛮勾连,面对我大金兵威,又能成什么气候?
我大金皇帝精明强干,铁木真哪能及他?今日就是尔等死期!”
他也不管几人听不听的懂,但嫁祸之事,必须得做干净一些。不但得改变嗓音,还得让人知道,他是大金国的大忠臣。
拖雷自然听不懂他内容,但听了他语气,料他必定已知自己身份,哲别与博尔忽直接纵身而近,单刀出手,朝他当头砍落。
顾朝辞坐着不动,横刀一封,笑道:“唔,还不错!”
他口中说话,单刀一挥“刷刷”几刀,两人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原来左臂已被砍伤。
托雷等人就见,这几下快得惊人,竟是生平罕见。
拖雷急挥手道:“妹子,你快走!”
说着几步奔上,单刀一挥,长前助战。他也跟随江南六怪,学过几天功夫,身手很是矫健。
但以顾朝辞的武功,要杀几人只是覆手之间,只是他一方面不能展露武功太高,另一方面,心中注意未定,到底是给全杀了呢?还是放一人回去,若能让铁木真将仇恨,给记在金人身上,那就好了。
毕竟“靖康之耻”,让蒙古人报应在金人身上,也是可以的吗!
而今正自思潮起伏,只听得华筝一脸惶然,又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心道:“反正杀了哲别与博尔忽还有拖雷,蒙古少了这几个人才,以后也就没了忽必烈,也是元气大伤!
至于铁木真迁怒于宋朝,还是金国,都不重要。只要能破坏宋蒙联盟,让金国和蒙古展开拉锯战,蒙古没有宋国相助,短时间想要灭金,那是痴心妄想!”
这时哲别博尔忽,眼见黑衣人刀法精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大呼道:“王子公主你们快走!这人好生厉害,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
两人话音刚落,顾朝辞心念一定,手腕一抖,刀光闪处,两颗人头激飞上天,鲜血喷起三尺多高,“扑通”一声,铁木真的“四俊四獒”各有一人,伏尸当地。
正应了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
托雷一见二人毙命,顿时面色大变,飞身纵跃而回。
顾朝辞喝道:“哪里走!”一按石面,身形飞箭般疾射而来,一招“暴龙闹海”,旋风卷到。
拖雷横刀一封,只觉一股大力,犹如巨雷击顶。他吃了顾朝辞这一分力的一击,单刀便脱手飞去,虎口震的鲜血直流,但他生性悍勇,明知自己必死,发一声喊,张开双臂合身扑上。
华筝更是惊的大叫:“哥哥……”
“妹子,快走!”
托雷喊着已然保住了黑衣人身躯。
这黑衣人单刀一转,“噗”得一声,已然将他插了一个透心凉。
托雷嘴里噙着鲜血,兀自喊道:“妹子,走哇!”
华筝眼看哥哥将敌人抱住,敌人腾不出手来,放声大哭着,跃上一匹没有断腿的马匹,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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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辞听她马匹驰骋之声,逐渐远去,才将拖雷抓起掷出,他早已气绝毙命了。
顾朝辞还是决定让华筝带个消息回去,若都给杀了,铁木真若是不知消息,那满腔愤怒,如何能够发泄在金人身上?
想着他将三人尸体,都给丢下了一处山谷,将周围痕迹都收拾了一番。找到一处水潭,清洗了一下。
过了片刻,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消失了,山间小路上,多了一个一袭白衣的俊俏后生,很快他便回了临安城。
他一天时间几乎水米未进,找了家馆子,大快朵颐了一番,便到了晚上。
顾朝辞也没忘,潜入皇宫找寻洪七公,在几名太监的带路下,不但在御厨周围仔细寻找,可以说将整个皇宫翻了一遍,也没洪七公的影子。
在这期间,也碰上了前来找师父的郭靖黄蓉,顾朝辞杀了郭靖安达与哲别师父,也没有丝毫负罪感,交谈时,神色一如既往。
三人知晓这几日,宫中并没出现奸细刺客。都稍觉放心,此时距丐帮大会之期已近,顾朝辞不能再有耽搁,便让郭靖黄蓉接着找寻师父,找到后再来君山相会,到时自有医治他的伤势之法。郭黄二人自是欣然同意。
次日清晨,顾朝辞便即回家接上穆念慈,与她一起西行。
是日正午,两人到了浙江衢州,正在一出酒馆打尖吃饭,忽听门外一个嘶哑的嗓子粗声唱着“莲花落”的调子,又夹杂着一句:“老爷太太行行好,赏赐乞儿一文钱。”这人嗓子尖细。
穆念慈听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来,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乞丐,一个肥胖,一个矮瘦,那胖大的总有矮小的三个那么大。
这两人身材特异,虽相隔多年,穆念慈仍记得,这两人是自己十三岁那年,给他们包扎过伤口的两丐,正是有了这份渊源,洪七公喜她心好,因此传了她三天武艺。
她要待上前招呼,但那两丐直接自行进门,客店伙计嫌两人有碍观瞻,影响客店生意,还想要上前拦阻,但被他们轻轻一撞,便退了来去。
伙计们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听的也多,顿知这不是一般叫花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丐帮中人了,再不敢拦阻。
两人进门之后,对穆念慈微微一笑,两双目光,便不离顾朝辞手中的打狗棒了,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走到顾朝辞跟前,双手交胸,躬身行礼。
顾朝辞见了两丐步履身法,就知武功不弱,又见每人背上都负着八只麻袋,知这二人是丐帮中的八袋弟子,班辈甚高了。
那瘦丐道:“听弟兄们说,有人在临安城内见到帮主法杖,我们兄弟四下探访,幸喜在此得见,却不知帮主现下在何处乞讨?”
顾朝辞知晓丐帮规矩,见打狗棒如见帮主本人。以前是嫌麻烦,将打狗棒一直包裹起来,但在临安将打狗棒宣示于众,就是等着丐帮中人接引,微微一笑道:“帮主他老人家神龙一般,前几日的确在临安皇宫玩了一圈,而今到了何处,在下作为弟子,却是不知了。
君山之会,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去了。
但他早已对四大长老做了安排,只是让我自行持打狗棒前去,看你身为本帮八代弟子,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二丐听顾朝辞说的头头是道,神色更加恭谨,胖丐道:“君山之会,时日已甚紧迫,东路简长老已于数日前动身西去。”
顾朝辞点了点头,洪七公对他讲过丐帮事迹,这丐帮四大长老,分掌东西南北四大路。
那瘦丐道:“弟子为了寻访帮主法杖,耽搁了时日,现下立即就要赶路。尊驾如也上道,就由弟子们,沿途陪伴服侍好了。”
顾朝辞微一颔首道:“好吧!那却之不恭了。”
双方报了名姓后,二丐虽对“辣手书生”谈不上什么仰慕,但知他武功高绝,在江湖上的名头那是决然不弱。
前段时日,因为《九阴真经》与《易筋经》之事,杀的江湖血流成河。现在名气之响,比五绝还要强上三分。
毕竟五绝二十多年来,都没做什么大事出来了。故而更是谦抑,口口声声自称弟子晚辈,丝毫不以年纪说事。
穆念慈提及往事,当年跟二丐曾有过一番交道,洪七公又指点过她武功,二丐都是亲眼所见,更是大为亲热。闻得她已被洪七公正式收录门墙,大为恭喜,更是由衷为她高兴,明知他与顾朝辞是一对,还要邀她同赴岳州之会。
这时正是七月上旬,正是夏末秋初,在一年中最是酷热。寻常过客只好趁一早一晚才能赶路,但顾朝辞等人身有内功,当下不避烈日,只用不到十天辰光,在七月十四午时,便赶到了岳阳城中。
世人有言:“到得岳阳城,不上岳阳楼,只算空过。”
顾朝辞深以为然,再加上腹中饥饿,当下问明路径,径往岳阳楼而去。胖瘦二丐言说自己得去通知四大长老,便自行离去。
岳阳楼左近有家酒楼,两人上得楼来,拣了一处清静座头,叫了酒菜,观赏洞庭湖风景,放眼浩浩荡荡,一碧万顷,四周群山环列拱屹,真是缥缈峥嵘,巍乎大观。
顾朝辞对此壮盛奇景,胸怀大畅。
过了一刻,酒菜上来。湖南菜肴甚辣,二人均觉不合口味,只是碗极大,快极长,却别有一番豪气。
二人澹澹吃了几口,就谈谈说说,推杯换盏,逸兴横飞,穆念慈酒量甚浅,三杯下去,两颊便如染了红玉胭脂一般,分外娇娆动人。
忽听楼梯脚步声响,上来数人。
顾朝辞与穆念慈转头观看,只见当先二人是陪送自己的胖瘦二丐,后面还有三个中年乞丐,身上补缀虽多,但均甚清洁,看模样是丐帮中的要紧人物。
穆念慈暗暗数了一下他们背上麻袋的数目,三只一叠,共有三叠,总数是九只,知道这是三位丐帮长老到了。
顾朝辞见他们衣服干净,便知这是净衣派长老,几人走到二人桌边,行了一礼。眼见顾朝辞玉树临风,穆念慈美貌绝伦,不由都多看了几眼。
一丐白白胖胖,留着一大丛花白胡子,若非身上千补百绽,宛然便是个大财主,看到穆念慈更是眼神一亮。
只是他看起来一团和气,未言先笑,端的是满脸春风,顾朝辞也未发现他的眼神含义,这人对着顾朝辞拱手说道:“这位可是辣手书生当面?”
顾朝辞听了这话,再次打量了几人一眼,呵呵一笑道:“正是在下,你又是谁?”
这胖瘦二丐能将他们接来,必然是将所有事,都说了一个明白。他还明知故问,而且绝口不提自己,被洪七公收入门下之事,显然颇有心思了。
这人微微一笑道:“敝姓彭,忝为丐帮南路长老!”
又朝旁边一丐一引:“这位本帮四大长老之首,东路简长老!”
简长老拱手说道:“见过顾公子!”
他须眉皆已斑白,五短身材,看起来几人中岁数最大,这一开口说话,整个酒楼都是嗡嗡作响,余客立时寂然无声。
有此情况固然是简长老武功高强之因,但显然丐帮总舵坐落于此,丐帮中人不是一霸,也俨似一霸了。
顾朝辞微一颔首:“好说!”
彭长老又一指最后一人道:“这位梁长老,坐领本帮西路长老之位!”
此人拱手一抱拳道:“见过顾公子!”
顾朝辞见他头发花白,身材瘦削,面色白净,手指骨节粗大,身后负了一把单刀,显然手上功夫不弱。
也微微一笑道:“有礼了!”
这时彭长老接着说道:“顾公子,洪帮主令谕,真是让你接任丐帮帮主之位吗?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顾朝辞见他笑眯眯的样子,简长老、梁长老却是面色肃然,目光炯炯看着自己,几人表情不同,但那意思就差明说,你这帮主之位,我们不信!
顾朝辞也不说话,霍然起身,反手从背后掏出打狗棒,向前一递,笑道:“且看这打狗棒是真是假?”
彭长老伸手接过竹杖,丐帮三老,见那杖碧绿晶莹,果是本帮帮主世代相传之物。
彭长老当即将打狗棒还给顾朝辞,微微一笑道:“顾相公所持,确是本帮圣物。但……恕彭某直言,我等还有两个疑问,还请公子能够一解疑惑?”
顾朝辞侧目斜睨,心道:“凭你也配!你这老家伙应该就是丐帮的大叛徒了。在原轨迹中,陪着杨康大闹丐帮,一力主张丐帮南迁,想必早就投靠金国了。而后又投靠蒙古,只是处置你,也不急在此刻!”
当即将打狗棒往桌上一搁,喝了口酒,方才笑道:“有疑惑可以,但你必须保留!你们三人只是净衣派长老,而污衣派长老鲁有脚都还未到,你们是想让我同样的话,说两遍吗?”
丐帮三老闻言神色都是一僵。但见他虽笑语盈盈,但人人都觉这是不可置疑之事。不提“辣手书生”在江湖上的威风,只说对方如今手持打狗棒,那就是帮主当面,只得齐齐拱手称是,站在一旁等候。
而穆念慈看着这位彭长老,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一股杀意,这种感觉很是让人莫名其妙。
几人话音刚落,忽听楼外一人,哈哈一笑道:“鲁有脚来迟了,还望顾相公恕罪啊!”
这人说话间,只听腾腾步响,一个衣衫褴褛,脸色黝黑的中年乞丐直上楼来,望着顾穆二人嘻嘻直笑。
顾朝辞见他神色和善,便起身拱手道:“常听洪恩师夸赞鲁长老,乃是丐帮杰出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鲁有脚一拱手道:“在下岂敢!”
丐帮净衣派三长老见了这一幕,同时冷哼一声,看着鲁有脚眼神中都是不满与鄙夷。
至于那声冷哼,针对于谁,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饶是顾朝辞知道自己接掌丐帮帮主之位,不会容易,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这声冷哼,就是净衣派三长老给他的,蕴含了强烈不满。
至于不满在何处,顾朝辞自是心知肚明,绝非单单自己名声问题。
洪七公要传位给顾朝辞,自将丐帮之事,在传授武功之际,也做了交代。
丐帮向分净衣、污衣两派。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丁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尽可大鱼大肉、娶妻纳妾。
这些人原是江湖上的豪杰,有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的,也有想恃丐帮为靠山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入帮的,类此种种,他们有丐之名,其实并非真是乞丐。
而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两派各持一端,争执不休。洪七公为示公正无私,第一年穿干净衣服,第二年穿污秽衣服,如此逐年轮换,对净衣、污衣两派各无偏颇。
本来污衣行乞,方是丐帮的正宗本色,但洪七公自己爱饮爱食,要他尽向人乞讨残羹冷饭充饥,却也难以办到,因此他自己也不能严守污衣派的戒律。
但在四大长老之中,他却对污衣派长老鲁有脚最为倚重,若非鲁有脚性子暴躁,曾几次坏了大事,洪七公早就矮子里面拔高个,指定他为帮主继承人了。
丐帮三老一声冷哼后,又对望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彭长老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顾相公,本帮四大长老既然都在,有些话在下就得说说了。
众所周知,本帮各路兄弟今晚将在君山相会,本来为的是要听洪帮主,指定他老人家的继承之人。但现下老帮主既然不在,你手持打狗棒,言说自己受命于他,我等也不敢不信。
只是辣手书生虽然名震天下,但他为人一向与本帮宗旨不符,而且小老儿也未曾见过,辣手书生本人……”
顾朝辞听他说话,也未打断,见他说道这里,不再开口,悠悠喝了口酒,眼神倏然射向彭长老,冷冷道:“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划道出来,少在这里拐弯抹角!
借口一大堆,我看不是你们净衣派,急着上位帮主,就是有人别有用心,试图乱了丐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