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残月从云中现出,照见横在太湖烟波上的一周山茶花,勾勒出一副绝美而又神秘的画面。自然也平添了一份雄伟气势。
仿佛正应了下方的四个人一般。
曼陀山庄!
“云锦楼”内陈设富丽,花香围绕,烟香缭绕,灯影摇红。
顾朝辞、王语嫣、李秋水、李青萝分坐两边。
王语嫣终究不会让顾朝辞太过难看,对他的冒失之举,略作惩罚,长个记性,也就够了。
待李秋水、李青萝母女两一进楼,她就将这“逍遥派”不肖弟子顾朝辞给赦了进来。
不过几人经历了刚才的尴尬之事,都是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想着各自心事,半晌无语。
这时李秋水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悠悠道:“嫣儿,你涉世不深,顾朝辞风采照人,你有所心动,实乃人之常情!
可外婆与你娘都是过来人,你若跟了他,以后定有伤不完的心!
他来历不明,这一点你大概也有自知。可你外婆今年八十六岁了,又身为西夏太妃,却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且我说他发誓时,跟你那没有良心的外公,如出一辙,绝非虚言!
我与你娘在男人身上,都吃了大亏,我是真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她对这桩婚事泼着冷水,却目光流转,媚态横生,眉目间荡漾着迷人的笑意。
王语嫣瞥了一眼李秋水,冷冷道:“好了,我再说一次,我们的事,还轮不上你管!”
王语嫣越是这样,顾朝辞越是骇汗浃背,愧不自容。
顾朝辞沉思良久,再次起身对王语嫣拱手作揖道:“嫣儿,别的漂亮话,我也不在说了。只是从今而后,我顾朝辞在世一天,定会竭尽所能爱护你,照顾你。
我要让你从心里快活,你只做你自己便好,也无需为我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以后我若真有三心二意之举,你就以逍遥派掌门之尊,别说让我长跪不起,就是自戕,我也定然不敢违命!”
李秋水冷笑道:“呵呵,刚才你就跪了一下,心里还不知怎么编排着,要给语嫣还上呢吧?”
顾朝辞心头狂跳,瞬间以为李秋水真的会读心术,但又神色一正道:“别说嫣儿是逍遥派掌门,就是没有这层身份,我惹她不开心了,被她罚跪搓衣板,那我也是心甘情愿,又岂能存有报复之心?”
王语嫣蓦然朗笑起来,她那秀美的面庞之上,本来隐隐带着一丝忧色,这时纵声大笑,欢乐之际,更增娇丽。
顾朝辞急忙卖乖道:“我若能一辈子,将你逗得喜笑颜开,也就心满意足了!
嫣儿,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娶你为妻,还望成全!”说着又是深深一礼。
王语嫣面色一红,低下头去,竟不言语。
王夫人忽然正色道:“顾小子,我早有一事欲说,又怕得罪了你,是以始终横亘胸中,总觉不吐不快。”
顾朝辞一抬头,很是诧异道:“岳母何出此言,有话尽管说。”
王夫人冷视他许久,顾朝辞被她看得心中发毛,王夫人转视窗外,缓缓道:“其实你与嫣儿到此,恐不是只为求亲吧?”
顾朝辞心中一震,定了定神道:“岳母明鉴,小婿此来一者为了求亲,二者就是想请岳母暂时搬离此地!”
王夫人望着几上香炉中,那弯弯曲曲不住颤动的青烟,喟然而叹道:“因你杀了赫连铁树,无形中不但得罪了官府,又跟武林中人结了仇家,所以才要我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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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辞微微一怔,道:“岳母明鉴万里,正是如此!如今也是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王夫人哼了一声道:“你想多了,我以前胡乱杀人,官府、江湖人早都被我得罪完了!也没见他们奈何得了我!”
顾朝辞知道王夫人性格刚硬,定然不好劝,遂一拱手道:“岳母,别人想要奈何岳母,自然千难万难!
可我得罪了萧远山,此人现在心性已然扭曲,可武功却又极高,他现在躲在暗处……
他在中原武林隐藏三十年,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奈何不了小婿,只恐将这满腔愤怒,都倾注在您的身上。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似他这种敌人,委实令人防不胜防!”
王语嫣也点头道:“是啊,娘!萧远山现在就是一个疯子,行事不择手段,他武功又太高,我们在明,他躲在暗处,的确让人寝食难安!”。
王夫人也知道萧远山之事,但要让她离开这个,让她有着美好回忆之地,属实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是她与段正淳的定情之处。
李秋水自然知道女儿心思,说道:“你血煞魔君在外面横行霸道,现在惹出了事,倒要我女儿受委屈!”
顾朝辞心头一凉,竟尔语塞不能作答。因为李秋水说的,的确不错。
王语嫣见情郎大为窘迫,帮着说道:“娘,我们只是短期离开,等顾郎日后除了萧远山,我们再回来也就是了。”
李秋水心头忽然一亮,笑着道:“其实嫣儿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有些事的确防不胜防!
萝儿你暂时躲上一躲,也是一个好选择。
我心里倒有一处地方,那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离西夏就近,我们母女可以时常见面,我也可以照顾你们,那里地势更是险峻,只要把好门户,外人绝难上来。”
顾朝辞心下冷笑,瞥了一眼李秋水:“你是想利用我杀天山童姥?”
李秋水咯咯一笑,眼波盈盈,凝声道:“谈何利用?这叫各取所需!”
顾朝辞冷哼一声道:“可你想过没有,杀天山童姥对你我而言,的确不难,但想要收服她手下九天九部的奴婢,那是痴心妄想!
况且缥缈峰再是险峻,真能挡住你吗?拦不住你,也就拦不住萧远山!
我只是想让我岳母,偷偷去别的地方,暂住些时候。等我料理了萧远山,威胁也就解除了,你却只是心心念念自己那点烂事!”
李秋水当即就是一怒,却见王语嫣问道:“你要杀天山童姥?”
王语嫣对这天山童姥与李秋水的事,真不了解,无崖子也没跟她说过。
李秋水缓缓看向王语嫣,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
王语嫣与王夫人一声惊呼,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顾朝辞刚才若就看到她的这张脸,那些男儿该有之反应,绝对不会有。
李秋水慢慢放下面幕,缓缓道:“我跟丁春秋有私情,你外公本来不知,是天山童姥向他告了密,事情才穿了。
我和丁春秋合力,将师哥打下悬崖,当时我实是迫不得已,师哥要致我死命,杀我泄愤,我若不还手,性命不保。
可是我并没下绝情毒手呀,他虽命在垂危,我还是拉了丁春秋便走,没要他的命。
后来我到了西夏,成为皇妃,一生荣华富贵。天山童姥却寻了过来,用剑在我脸上划了个“井”字,若非我儿子那时已登极为君,我现在还在不在人世,都尚未可知!
萝儿、嫣儿你们说,这毁容之仇,我该不该报?”
她说到这又想起这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气更增,厉叫道:“这老贼婆武功在我之上,我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有了嫣儿与顾小子,她定然难逃一死,你们帮不帮我?”
王夫人勐的一拍几,怒声道:“这老刁妇如此恶毒,此仇焉能不报?”
王语嫣却眉头紧蹙,问道:“你们都是同门师姐妹,她为何对你下这等毒手?况且纵然是她向外公告密,那也是你做的本就不对!”
她本就聪敏,又对李秋水没有多深的感情,自然能发现其中端倪。都是同门师姐妹,仇恨总不是无缘无故的。
李秋水喟叹一声道:“在你心中,总是偏向你外公!”
王语嫣沉默不语,这事根本不用说。
李秋水又道:“既然说到这了,我就将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跟你们说上一说,
我与师哥、天山童姥三人虽一师相传,但三人所学颇不相同,师哥身怀“北冥神功”成就最大,功力最强,继承师父做了“逍遥派”掌门。
“小无相功”本是我独有,后来我与师哥成就好事,也就传给了他。
天山童姥所修之功,名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功夫威力奇大,号称可以长生不死。”
顾朝辞不由哼了一声:“胡吹大气!”。
李秋水白了他一眼,又失笑道:“怎么?你还真以为有甚无上的武功秘笈,练之便可长生不死?
这就和那些皇帝想吃几颗丹药,便要长生不死,只是一种期望罢了!
谁又不知它是胡吹大气?”
说着摇了摇头,大是不以为然,又接着道:“但此功的确有其神奇之处,就是能青春不老,当然也有一个大大的不利之处,就是每三十年,便要返老还童一次。
在这时间功力全失,练一天功,恢复一年功力。天山童姥自六岁起练这功夫,三十六岁返老还童,花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返老还童,那一次用了六十天。
再过两年,她就九十六岁了,会再次返老还童,便得有九十天时光,方能回复功力。”
王语嫣很是不解道:“那我外公怎么也会‘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莫非……”
李秋水冷冷一笑道:“呵呵,你外公是先与她相爱的,会这门功夫又有什么稀奇?
天山童姥练功太早,导致身材矮小,好似侏儒。”
王语嫣低声道:“想必是她练功时,不慎伤了手少阳三焦经脉,可是倘若修习上乘内功,亦有治愈之望啊?莫非是你毁了她的希望?”
她以前看书就知道,世上有些人躯体巨大无比,七八岁时便已高于成人,有些却是侏儒,到老也不满三尺,那就是天生三焦失调之故。
而对于天山童姥这种,拥有上乘内功之人,也非不治之症,那就只有被人加害之故了。
李秋水当即一怔,点头道:“不错!你果然聪慧无比,将一切都料中了!
天山童姥身材不高,但她容貌甚美,练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又能驻颜不老,长保姿容,师哥自是跟她两情相悦。在她二十六岁那年,她已可逆运神功,改正身材矮小的弊病。
我当时方当十八岁,却也爱上了师兄,妒忌于她。便在她练功正当紧要关头之时,在她脑后大叫一声,吓得她内息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难复原,永不长大。
她这身材既然永不能长大了,师哥安能去喜欢一个八九岁女童?便移爱我了。
从此以后,我与天山童姥就成了生死之仇!”
顾朝辞心里清楚,逍遥派师兄妹三人均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之辈,但除了一个天山童姥用情专一,其余二人都是三心二意之徒。
王语嫣叹道:“你为了外公,不惜出手出手加害同门师姐,令她走火入魔,成为侏儒。却又何必做出那些事来?莫非就因为他凋了一座玉像?”
当下又将无崖子临死前,对二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如何费解等情一一说了。
李秋水眼望王语嫣,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缓缓道:“当年我和你外公住在大理无量山剑湖之畔的石洞中,逍遥快活,胜似神仙,我也生下了萝儿。
我们搜罗天下武学,本想创出一门包罗万有之奇功,有一天他在山中用一块巨大美玉,照着我的模样凋刻一座人像。
凋成之后,他整日价只是望着玉像出神,从此便不大理睬我了。
我跟他说话,他往往答非所问,甚至听而不闻,整个人的心思,都贯注在玉像身上。
那玉像的确凋刻得美极了,可是玉像终究是死的,何况玉像依照我的模样凋成,而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痴痴地瞧着玉像,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
他想问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
几人见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王语嫣、王夫人不自禁地为她难过,心下寻思:“是啊,到底为什么?外公(父亲)为何对着一座玉像发痴?”。
过了一会,李秋水轻轻说道:“我喝这玉像的醋,跟师哥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他面前跟这些人调情,于是师哥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其实那些美少年,一个个都给我杀了,全都沉在了湖底。
就连那丁春秋,我半点也没喜欢他。
我不但赶走了他,又在无量洞玉像中留书“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这两种武功,就是要杀尽逍遥派弟子,连丁春秋和他的徒子徒孙也要全部杀光。
这些事,师哥若是知道,心里一定挺开心的,也就明白我直到现在,心中还是只有一个他……”
王语嫣叹了一声道:“外公他也是爱你的,才会吃醋!”
说到这里,她从怀中取出了无崖子留给她的那副图画,递向李秋水道:“你看看,这幅画,他保存了几十年,正是你年轻时的样子!”
李秋水右手一招,卷轴就到了她的手里,打开卷轴,一见到图中的宫装美女,只看得片刻,脸上倏然变色,双手不住发抖,连得那画也簌簌颤动。
李秋水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霎时间满脸愤怒嫉妒,将图画往地下一丢,伸脚便要去踩。
王语嫣陡然一惊,一掌拍向李秋水,大喝道:“你干什么?”她挟怒出手,掌力极为雄厚,李秋水当即回掌一抵,这一脚也踩不下去了。
王语嫣顺势已经将画抓在了手里,很是愤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李秋水惨然一笑道:“你好好看看画中这人,她的嘴角边有个酒窝,鼻子下有粒小黑痣,是不是?”
王夫人这时也极为惊讶,走了过来,与王语嫣一起看了看画中美女,的确如此。
王夫人很是诧异道:“娘,这不是你!”
她见过母亲容貌,自然分的清楚。
李秋水点头道:“她是我的小妹子!就是你的姨母!”神色很是暗然。
王夫人与王语嫣俱是吃惊不已,同声道:“什么?她是你的小妹子?”
李秋水笑着道:“是啊,也真是怪了,你们娘两跟我长得像。我小妹容貌和我更是相似,只是她有酒窝,我没有,她鼻子下有颗小小黑痣,我也没有。”
王语嫣与王夫人不禁面面相觑,心想:“原来天山童姥与娘(外婆)都对我爹(外公)一往情深,他心目之中却是另有其人。最可悲的就是,他心中还一直以为画的是娘(外婆)。”
顾朝辞对这一切自是毫不意外。不过这无崖子与李秋水虽都用情不专,可两人能说得上,完全缔造了一个天龙世界。
里面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与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之关系,也可以说统统都是其晚辈亲戚,压根不敢深论。
过了一会,李秋水又轻轻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师哥,为什么会爱上了自己手凋的玉像,却不爱那会说、会笑、会动、会爱你的师妹?因为你心中把这玉像,当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
她这话是问无崖子的,说着便怔怔地流下泪来。她又从王语嫣手里,拿过那幅画像又看了一会,说道:“师哥,这幅画你在什么时候画的?当年我与师姐因你相争之时,我小妹子还只十一岁,呵呵,你就看上她了吗?
呵呵,也是,十一岁的小女孩,终究会成为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啊。
唉,小妹子,你好,你好,你好!”
说到这里,突然尖声叫道:“师哥,你好,你好,你真好!”
我与师姐,都是可怜虫,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争了一辈子,她成了侏儒,我成了丑八怪。
便是你无崖子直到临死,仍不知心中爱的是谁,你还以为心中爱的是我,呵呵……”
王语嫣与王夫人初时听她仿佛再对死去的无崖子说话,还觉十分尴尬,但后来越听也是越伤心,都禁不住泪水涔涔而下。
顾朝辞见状,不禁唏嘘道:“唉……情之一字,或许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沉醉,又难以捉摸,更是最为伤人,却也让人难以自持……”
李秋水蓦地里,眼睛一横,冷冷道:“你是男人,终究向着男人说话,你对我嫣儿,就如同无崖子对我,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也不知存了几人!若是允许,我真想刨开你的心看看!”
顾朝辞当即恼羞成怒,喝道:“李秋水,你遇上了无崖子,过的不好,却将所有人都一棍子打翻,不嫌过分了吗?”
王夫人一摆手道:“好了,我累了,嫣儿,你去看着安排他去休息吧!”
王语嫣臻首轻点:“你跟我来吧!”说着就迈步出楼,顾朝辞赶紧跟上。
两人出了庭院,并肩走在甬道上,两旁是蓊郁苍劲的翠柏,各处都挂有灯笼,花草池中奇花异草争相斗妍,缓步其间,令人心旷神怡,俗虑尽消。
顾朝辞见王语嫣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拈弄衣带,显然若有所思,于是问道:“嫣儿,你在想什么?”
王语嫣幽幽道:“你真的不会学我外公?”
顾朝辞一惊道:“怎么可能?我怎会像他这个怂货一样呢?”
他话一出口,却见王语嫣步伐顿停,小口微张,一脸呆滞。当即也驻步不前,很是嗫嚅道:“是我说错话了!”
王语嫣奇道:“你为何说我外公,是个怂货呢?”
顾朝辞见她峨眉轻耸,在灯光花朵的映照下,更显得容色娇艳,当即伸手握住王语嫣双手,柔声道:“嫣儿,我顾朝辞的确是一介草莽,除了这点武功,一无是处!
此生得你相伴,都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我岂敢奢求其他?”
王语嫣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笑着道:“又说好听的,我外婆说了,这就是我外公惯用伎俩!
他以此招骗了师姐芳心,传他“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后来又见异思迁,与我外婆好了,后来却又喜欢别人……”
说着说着,脸腮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亏她以前还以为,自己外公是个从一而终之人呢,怎料情史这么丰富多彩!
顾朝辞见王语嫣眼波欲流,媚态横生,说不出的好看,当下笑道:“我说他怂,就在于此!
别说嫣儿你,本就才貌双绝,天下根本没有能与你比肩之女子
况且你都答应委身于我了,这普天下的女子,在我眼中都如草芥一般,纵然倘若……
嗯,我是说万一,真让我又遇见一个相见恨晚之人,我也绝不会向你外公一样,移情别恋!
完全可以想尽办法,试着一同拥有吗?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应有之意,这又怕个什么?
他呢,听起来是尊重女性,实则玩弄女性,结果导致天山童姥与你外婆,这样的世间奇女子,都为情所伤,反目成仇,这又何苦来哉?
你想啊,这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可对你外公来说,绝非难事。
这两女人都对他爱的死去活来,他若真是有心,世上或许就少了一个侏儒,跟一个丑八怪了!
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你说他是不是一个怂货?在感情上就是一个懦夫呢?”
王语嫣听了他这番话,能看出来这是真正发自肺腑,但想着他或许就是跟自己提前交底呢,不由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个什么?天为乾,地为坤,男女之事阴阳相合,岂能有三者能够并肩之理?
所谓三妻四妾本就不对,无伦是官家还是王公大臣,真正的妻子,也只有一个。
其他女人再多,实则也都是奴妾!
你也说了天山童姥与我外婆都是当世奇女子,她们如何能够接受?”
顾朝辞很是不以为然道:“你外婆给西夏国主做妃子,实则也就是一个妾!
她还不是接受了?
天山童姥身子有了缺陷,是你外公抛弃人家了,她也并非就一定不能同意,两女共侍一夫!”
王语嫣听了这话,挠了挠指尖,都了都嘴,很是悻然道:“你就是歪理多,我说不过你,这是提前跟我打招呼喽?
以后你要三妻四妾?!”
脸上那副不情愿,跃然而出。
顾朝辞凝望王语嫣,见其亮晶晶的双眼满含期盼,微微一笑,拉着王语嫣,缓步而行,边走边说道:“嫣儿,你不要对号入座!
我说这些,并非我一定会去这样做,而是说,我若遇上你外公的那种情况,会怎样处理而已!
我守着你这等天仙,还去招惹别的女人,那我得有多瞎?是吧?”
王语嫣闻听这话,头都要缩到脖子里了。心里就一个想法:“我在他眼里是天仙!”
想着挣开顾朝辞的手,拎起裙角,素足疾摆,身法展开,一路疾跑,边跑边发出银铃般笑声。
顾朝辞目视王语嫣的完美身姿渐行渐远,心想:“虽然我有些话不够真,但面对如此可爱的你,我又怎会让你如李秋水一般伤心?
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在此世一天,绝不会处处留情,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