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颉以剑圣剑法霜刃把示君,以一敌十八,摧破龙杨木苦熬六十年磨砺出来的一十八门独创剑法。
年轻人赢得正气,老剑客亦输得坦荡。
一场侠义之战。
魏颉接过了龙杨木递回来的血灵朝天阙,把青霜血灵两剑同时归入鞘内,拱手作揖,言语恭敬有礼,“龙老前辈,承让了。”
龙杨木瘪起嘴,又摆了摆手,道:“让个屁啊,老夫可决计没有让你的意思,适才递出的每一剑,我都是奔着要你性命去的。”
苍参听后内心生出了赞许之意,暗道:“这老东西倒也坦诚,直言自己根本就无点到为止的想法,而是打算取人性命,如此率真品性,还算得上正直,嗯,跟我有的一拼。”
然后咧嘴而笑,小力戳了戳身边的那名黑衣女刺客,笑道:“喂,燕儿,二十七个回合,咱们刚才赌完以后,老魏只用了二十七个回合就赢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呀?”
楼燕儿斜斜的瞥了苍参一眼,应了一声,主动挪步过去,张开双臂,一把用力抱住了那名蓝袍剑客。
一点点的收拢双臂,发死力。
“紧,太紧……够,够了!”苍参竭力挣扎道,“燕儿姑娘,你……你放开我吧。”
楼燕儿哼了一下,“乖乖”的快速撒手。
苍参连连咳嗽了两声,无奈道:“好家伙,你胸口的那两坨肉差点没把我骨头给压塌咯……”
楼燕儿微微一笑,眯眼道:“你不喜欢么?”
苍参神色尴尬,也跟着笑了笑,说道:“喜欢是喜欢,下次如果能轻一些就更喜欢了,燕儿姑娘身材之佳人间难见,能入美人之怀,我苍参三生有幸。”
另一边,魏颉完全无视姓苍的这家伙有何乱七八糟的动静,全部注意力都在龙老前辈的身上。
这因就在刚刚,这位昔年的中原江湖第一人,承认了嬴秋的霜刃把示君是天下第一剑招。
一身傲气与傲骨,龙杨木今朝终于肯低头了。
而魏颉作为这门最最顶尖剑术的拥有者,当然也随之沾沾自喜,说不出的欢欣鼓舞。
白发如雪的老者龙杨木小幅度摇了几下头,长叹一声,低沉嗓音道:“老夫本来还想要好生教训你小子一顿,好宣泄一下这几十年来积累的怨气,想不到最终自己却输得彻底,被一个江湖晚辈给‘指点’了,唉,这可实在是自取其辱呐!”
魏颉刚想说些什么,鹰钩鼻老剑客抬起头,继续正色道:“嬴秋能创出如此神异无双的剑法,厉害得让人没话说,而你小子既能得他的传承,那么自然也不是甚么等闲平庸之辈,是叫魏苍是吗?好,老夫今日便多送一式意气剑招给你,剑名三个字,剑招特色为弧线剑法,小子,且看好了。”
绰号剑疯的麻衣老者手中并无半柄长剑,他只是把右臂举了起来,以手作刃,轻描淡写的斩出了一剑。
姿态风流,体态雄健,恰如他甲子岁月前君临天下,武林后辈称臣。
一道浑厚浓白色的剑罡自老者手掌中飞出,重重砸在了西侧的墙壁上。
轰的一声雷震般的巨响。
石牢西首处赫然出现一个极深极长的沟壑,若神人凭借巨斧砍凿而成。
魏颉瞪大眼睛震撼之际,剑疯龙杨木手指对准红绸年轻人胸口一戳,一缕白色剑气就这样瞬间飘入了魏颉的胸口膻中穴。
“试试吧,试试老夫这一剑趁不趁手,好不好用。”麻衣白发的老前辈微笑道。
魏颉点了点头,倏然拔出腰间的血灵朝天阙,学着老前辈的样子,对着东面也劈出一击。
又是同样震耳的一记响动,东首墙壁也骤然裂出一条巨痕。
龙杨木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神色尤为放肆快意,只觉得自己老来得了这么个会了自身剑法的晚辈,亦或者说是“半个徒弟”,实乃一大快哉幸事,抚恤笑道:“君子虽穷志不穷,人生自古有飘蓬。文章笔下千堆锦,才气胸中万丈虹。大抵养龙须是海,算来栖凤莫非桐。江南江北豪杰多,俯仰怀贤倚暮疯。我教给你的这一招意气剑法,名字就叫做‘倚暮疯’,是我剑疯龙杨木毕生意气凝聚而成的上乘剑招,乃世间一等一的弧线招式,你小子有福气,好好珍惜此招吧!”
魏颉作揖拜谢白发老剑客。
身穿囚服麻衣的鹰钩鼻老者随意点了下头,继而朝着牢门口走去,魏颉连忙追问道:“老前辈此去欲何?”
白龙剑窟老祖宗龙蠡的亲哥哥龙杨木脸上并无笑意,他背对着那名穿有鲜红绸缎的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欲何?呵呵,老夫曾经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剑客,如今既已出了画地为牢,那当然是要出去杀人的咯!你放心,老夫绝不滥杀,我只是想要回洞庭湖,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语毕,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剑疯扬长而去。
此时的石牢里面,只剩下魏颉、苍参、楼燕儿,以及那位天仙楼大老板耶律望天了。
骨瘦如柴的耶律望天此时被吓得战战兢兢,脸色苍白全无人色,他把自己的整个身子蜷缩在墙角,因极度恐惧而导致呼吸尤为急促,把金丹乱射弩的发射口死死对准了三人,结结巴巴的威胁道:“你们都别过来啊,我……我这弩里面可还剩着一颗金弹呢,之前你们也都看到了,连丧彪那种家伙我都能一下子给射死,你们谁若敢上来,谁就得死!必死!”
苍参用手肘轻轻顶了魏颉的胳膊一下,笑道:“老魏,你这风头也出够了,这个孽-障就让我来负责弄死?”
魏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愿意干就干咯,反正今天那个复姓耶律的家伙必死无疑,谁杀他都是一样的,该死的人,怎么样都活不下来。”
因纵-欲过度而枯瘦嶙峋的大老板耶律望天咬着牙,五官狰狞扭曲,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恨恨的骂道:“我警告你们!你们休要轻举妄动,我这弩里的那颗金弹可没长眼睛,谁先动谁死!”
为了增加些活命的指望,耶律望天又震声补充道:“姓魏的,你也知道老子复姓耶律了吧,我爹可是堂堂南院大王耶律镇江,你敢杀我,我爹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魏颉往地上啐了一口,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条狗汉-奸,死到临头了还要搬出你的那个野-爹出来,行,那我不妨让你死个明白。本公子确实是姓魏,但却不是叫魏苍,而是魏颉,姓魏名颉字正气,我爹呢,就是当年把你干爹耶律镇江打得仓皇北顾的那位狼煞大将军魏魁。”
耶律望天身子猛然发生剧颤,嘴唇抖动,但仍强装镇定的喊道:“狼煞的儿子便了不起么?你们三个欺负一个,算什么屁的英雄好汉?还说是狼煞魏魁之子呢,我看是脓包的后代才对!若是真英雄,有本事就放了我,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正面硬碰硬一次!”
苍参皱着眉头,满脸鄙视的唾骂道:“你这该死的杂-种,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还给你机会正面硬碰硬……谁跟你说了我们要三个一起上了?你就说说,你这一事无成的废物有何拿得出手的真功夫?我们这里的三个人,哪个不能轻轻松松取走你的性命,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你都只有死路一条,区区一条注定活不了的断脊之犬,还敢在此饶舌,真是可笑至极!”
耶律望天正准备接着开口,蓦然间右手手腕一阵剧烈疼痛,那架金丹乱射弩就此脱手落地。
低头一看,眼珠子险些骇得脱出眶中,他只见自己的整只右手都已被切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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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临头的关口,耶律望天垂死挣扎,试图弯下腰去捡起那架金弩,蓦然间,左手小臂处又被一柄漆黑色的匕首深深扎中,骨骼碎裂,痛得他几欲当场昏倒。
这一瞬,有一袭黑影极速纵高。
身姿矫健轻盈如飞燕。
叫人只能举目仰望。
黑衣女刺客楼燕儿英姿飒爽,她在半空中猛地拔出了那柄师父聂仲子的心爱佩剑鱼肠。
光芒一闪,楼姓女子挥落右臂,对准那名天仙路天字一号大老板尽力劈砍出了一剑。
凌锐无匹的剑气正正好好击中白脸男子的额头。
令之顷刻颅骨粉碎。
耶律望天,望天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