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居中老者,便是这片隐秘-洞天里的剑气所在,核心源头。
魏颉从刚才一开始,尚处在大舜陵墓正殿时便能明显感知到,那股强横无比的浓厚气机自另一个方位传来,浓度绝大,强度更是不小。
当下便即持剑穿过墙壁,快步来到了另一边,身临洞天,那股绝世剑气所带来的威压便更加强烈无俦,令人心生震撼,甚至可说是毛骨悚然,汗毛乍起。
单说这股子磅礴剑气。
魏颉曾在绝顶山剑术之王王阳煦的身上也清晰感知到过,而眼下那名坐在祭坛正中央的白发老者,其周身剑道气息的鼎盛程度,拥有着一股类似传承千年、绵延不息的历史厚重感,厚度和威慑力,犹在剑王之上。
若说得再夸张、匪夷所思一些,几乎就快能够赶得上洞庭山摩天崖处那位无敌中原的“剑狂”龙蠡了。
不管是天罡境的王阳煦,还是陆地尘仙的龙蠡,都绝非而今只有半步天罡内力的魏颉能够战胜得了的。
其差距,只怕不会比巨猫与幼鼠的差别来得小!
年轻人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深夜,月光下,庭院之中,万分危难关头,若不是在某位神明大能帮助下,意外觉醒了一“剑”,然后依靠着那条青龙剑气洞穿了剑王的胸膛,那么自己绝大概率就要殒命在院子当中,沦为王阳煦剑下的一个死人了。
机会和意外不会永远都在,魏颉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能占据好运。
一旦运气败光,轮到自己该死了,那就决然逃之不掉,只能默默接受现实!
在简单判断一番,推测出自己不是那名金袍老人对手的魏颉并没有丝毫恐惧之意,还是浑然无惧,甚至犹有上前去与那老者一较高下,比比谁的剑术剑道更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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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如此迎敌临阵的反应,一来是因魏颉膻中府海内尚存最后一缕无上剑气,九阶尘仙境以下尽可屠杀,故而有恃无恐;二来就是年轻人已然有着陆地尘仙的心神魄力,心境之强,堪称举世无敌。
举世与我为敌,我仍是无敌!
因为无敌,所以无惧。
此处被唤作“英灵殿”的洞天福地里,四周尽是万丈深渊般的浓浓深黑,顶部虽有无数炫彩发光的彩石铺就一幅有如银河般的画卷,但仍是没法照亮周遭,这样一来,那座共有一十八个诡异火把的白金巨坛,便好似是浮于深邃无限的虚空之上,更为其极大程度上增添了神圣氛围,庄重而华美。
那位盘腿坐于祭坛正中央的白发老者想必就是这座山间洞天的“洞主”,他身上披穿着的那件袍子无疑非比寻常,持续往外散发着阵阵黄金光彩,若有神明之力熔铸其中一般。
身为英灵洞洞主的祭坛老者冷冷一笑,再度开口,这洞内无有回声,但老人的嗓音却能具备回荡绵延的神奇效果,内力雄厚,实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异常夸张。
一身剑气充斥整座大洞的金袍老者声音雄震,仿佛似在两军阵前,用号角锣鼓发出一样,即使环境再嘈杂,相隔距离再远,对面犹能听得一清二楚,与凑在耳边讲述别无二致,他用颇为轻蔑鄙夷,又隐隐约约带着狂傲恼怒的语气说道:“时隔千年,终于又有人寻到了这里,和千年前那个叫姚虞的家伙一样没礼貌……罢了,我剑重磨脾气挺好,也不与你们计较打扰我修行一事,速速报上姓名,让我知道你们叫什么。”
魏颉面对那祭坛老者的高傲喊话,缓步走上前了几步,仍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势,一袭红绸巍然而立,不卑不亢,朗声回应道:“在下魏颉,自中原大禹王朝而来,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名叫苏羽白,是西南大黎国人士,并非有意擅闯前辈的道场,只是不慎误入,若有唐突,还让老前辈能够见谅。”听了魏颉这段可以说颇有礼貌的言辞,姓剑名重磨的老者微微点头,上半身仍是保持着垂低首脑,让顺长白发遮住脸庞的奇怪姿势,他顿了顿,又出声问道:“嗯,魏颉苏羽白,你们二个,准备要如何赔偿我的宠物?”
魏颉顿时一愣,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又朝着那名盘膝坐地的老者欠身谢罪道:“小子实在是不知那条黄龙是老前辈养的宠物,不慎失手打杀了它,犯下如此滔天罪过,非心中所愿,晚辈在这里给前辈赔不是了。”
那位有着一个古怪姓氏的老者立刻“哼”了一声,十分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条宠物可不一般,乃我费了大量的地属精华,耗时多年,方才辛苦培养出来的物种,我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打骂,你们倒好,把姚虞那柄剑拔出来以后也不去管里头散发出来的剑气,把我宠物吸引了过去,还不由分说就一剑把它给劈死了……你说说,这种事儿换成你们,你们能不气?”
魏颉深知自己斩杀地龙一事确乎做得有些武断,损害了前辈老者的利益和颜面,便恭敬谦逊的虔诚发问:“小子已知错误,不知前辈需要晚辈如何去做,方能弥补过失?只要不是有违良知和道义的事情,我魏颉自当尽力完成!”
那白发金袍的剑姓老者蓦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听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笑声中满满尽是嘲讽的意味,作为一洞之主的养龙老人笑着言道:“也不是不能弥补,你先给我跪在地上磕足一万……不,十万个响头,算是给我,还有我那条小龙赔罪。最后再把身上所有的‘剑意’都交出来就行了,我瞧你还有你身边那名叫苏羽白的姑娘都是剑修,运气不错,剑修身上最宝贵之物便是剑道意气了,换成其他人犯下如此大错,我必然要了他们的命,但你们的话,只要空了意气台,便可以走了。”
魏颉和苏羽白二人皆哑然失言,只因这等赔罪之法,未免有些太过得理不饶人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