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将盒子内的温柔香拿到手上细细观察,但始终没有看出端倪。余亦继续往下说:“常闻此香者会对此香上瘾,若没有温柔香支持便会陷入极度兴奋直至力竭而亡。”
一听会死,安帝立马把它放回盒子里并把盒子关上。李公公也把盒子送回到余亦面前,而余亦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重新展袖行礼:“此物可能在帝都也有流通,臣想尽快着手调查此事。”
安帝脸色微怒,起身快步走到余亦面前将李公公一把推开:“查什么查,此事我会让大理寺去查。你。”安帝的手直直指着余亦,“现在要把重心放在成亲上。”
李公公被安帝推得踉跄,但是很快重新站定。
余亦也立马鞠躬行礼:“臣定不耽误成亲。只是臣仔细回想在关北战场上也见过陷入狂暴的北汗兵,事情关乎陛下的将士。”
看着面前的余亦,安帝也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所以也不再阻拦了,转过身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哎,罢了。注意安全,莫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知道吗?”
余亦见安帝答应了也立马拱手道:“是。”
谁知安帝突然提高了音量,重新转过身对着余亦的脑袋来了一下:“朕问你知不知道!”
余亦知道安帝不会对自己下重手,所以也大方的挨了这一下:“知道。”
安帝看着余亦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看了一会后又冷哼了一声,对着余亦摆了摆手:“走走走。”
余亦重新鞠躬行礼:“臣告退。”
可是殿内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交谈时御书房外有一穿着官袍的人一直在附耳偷听,直到安帝让余亦退下时才悄无声息的离开,步法轻盈到连余亦都没有察觉。
而余亦走出御书房后没有出皇宫而是去了另一个别院,马车停稳后余亦也没有犹豫往里走去,门口穿着银色盔甲的内卫也鞠躬行礼齐声道:“参见临王。”而内卫头上的牌匾上写着的正是东宫。
现在统查府的建造有了图纸之后就全权交给沈家一来负责了,白江宜只要定期去看一下有没有工艺方面的问题就好。白江宜向林伯告知了自己的去处之后时隔多日难得清闲的临王妃和阿阮终于来到了许久未来过的太师府。只是从前怕被白武抓所以一直走得是墙,今日终于可以好好走正门了。
虽然白江宜和阿阮极少走正门,但是正门守卫也是认得前来的女子,也是马上行礼:“临王妃。”
白江宜始终有些不习惯他们这么叫,但是也不好让人家改口所以也是有些扭捏地回应了一下:“你好你好。”
走进正门太师府的管家迎了上来,太师府的杨管家是沈穆书从前的书童,沈穆书担任太子太师后便跟随沈穆书在太师府做了管家。
“白姑娘许久未见了。”
听到被叫白姑娘白江宜有些诧异,杨管家却笑了笑说道:“临王特地嘱咐过沈太师说您不喜欢被叫临王妃,今日太师回来之后才吩咐下来的。”
白江宜心想临王殿下也是心细,脸上也不自觉勾勒出微笑。杨管家见状继续说道:“刚开始不习惯也正常,慢慢来嘛。”
白江宜被说的有些害羞,立马转移了话题:“煊煊可在府内?”
“在的,白姑娘请跟我来。”
随后白江宜就在杨管家的带领下往沈煊的卧房走去。太师府虽比不上临王那般大,但沈煊喜欢住在角落一些,因为她觉得那样有安全感。而沈家一大多时间不是在临王府就是在军营所以也只有一个卧房。至于沈凌本就爱好诗词歌赋所以院内都是在太阳下晒着的书籍帛书。
白江宜还未走到沈煊的院子沈煊就先迎出来了。虽然只有短短几日未见,但沈大小姐还是一把抱住了白江宜:“我的好江宜,想死我了呀。”
沈煊身后的丫鬟阿莲也是半屈膝行礼:“白姑娘。”
白江宜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推开了沈煊,并从阿阮手里接过了余亦为自己寻的果子酒在沈煊面前晃了晃:“临王殿下给我寻的,特地来和你一起分享。”
姐妹二人不管何时都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今日的沈煊既没有八卦白江宜和余亦的二人生活,也没八卦白家的事情。而是很敬业的直接问到了定安居的事情。
“江宜啊,定安居何时能开业啊,爹爹知道当日在殿上献乐的就是我和二哥了。”沈煊语气有些失落,看起来就像被沈穆书教训了一番似的。
看着沈煊的表情,白江宜真的以为沈煊因为这事儿被沈太师责骂了。立马关心地问:“沈太师没打你吧。”
见目的达到沈煊马上换上了笑容:“怎么会,我爹说我好不容易有事儿做,还鼓励我呢。”
“鼓励?”白江宜反问了一句,“沈太师以前不是也和我爹持一样的态度吗?居然还会鼓励你?”
沈煊闻言也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反正本郡主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刚说完沈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奈“江宜,婉容姐姐她好像要被人赎走了。”
白江宜啊了一声,按照婉容的身价帝都内有几个人能赎得了她?见白江宜的表情,沈煊补充道:“据说是江州的富商,花了大价钱呢。”
“可恶!”白江宜握紧了拳头,脑子里都是望春楼掌柜狗腿子般的表情,一气之下就转身往太师府大门而去,沈煊见状也立马招呼了阿莲一起跟上。
此时的望春楼账房内,掌柜孙兆被眼前一箱黄金晃得睁不开眼睛。而桌子的另一边郑冰州和几个将士正品尝着望春楼的好酒好菜:“还别说兄弟们,这望春楼的菜可一点不比醉仙楼的差。”
几位将士也各自干了杯子里的酒:“只是这酒没咱自己酿的好喝。”
几人聊着正嗨呢,孙兆也终于把自己的目光从黄金上挪开,弓着背快步道几人桌边:“这位爷,不知这是何意啊。”虽然他很不解,但是脸上的笑意可是藏也藏不住了。
郑冰州抬起头满脸不在意:“奥,这个啊我家王妃让我送来的。”
孙兆有些懵,那些个王爷都是被在其他地方开府的吗,帝都的王爷年纪也都大了,为何还会给青楼送钱。
“恕小的无知,不知是哪家王爷?”
郑冰州啧了一声,站起身搂住孙兆的脖子,轻声说道:“帝都还有哪个王爷啊。”
这么一说孙兆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声音也有些颤:“临临王?”
“对喽。”郑冰州笑着放开了孙兆,“那临王妃你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孙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既然是白江宜那他也知道这钱代表着什么了:“知道知道。”
见孙兆有些犹豫,郑冰州也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既然掌柜的跟我家王妃说过万两黄金便可为婉容姑娘赎身,今日万两黄金已经送到。不知婉容姑娘的卖身契”
孙兆现在可谓是后悔至极,前段时间白江宜来找他说这事儿是自己还觉得白江宜作为白武亡妻之女就算再怎么宠着也不可能拿一万两黄金让她胡闹,更何况白江宜家的情况帝都早就传遍了。可让孙兆没想到的是白江宜被赐婚给了临王,而这临王居然也真的愿意拿万两黄金来让白江宜为婉容赎身。
事到如今若自己矢口否认,人家女子都能说到做到自己身为男人又怎么能言而无信,传出去自己这望春楼怕都开不下去了。再三权衡之下还是将婉容的卖身契交给了郑冰州,并差人叫来了婉容。
不多时一身红衣,脸上戴着薄纱的婉容便来到了郑冰州房间内。来的时候店里伙计就和她说有人要为自己赎身,婉容虽也吃惊但也未曾想过是谁。脑海里唯一闪过的人便是白江宜但也马上被自己否决了。婉容走进房间才发现是自己不认识之人,心里难免警惕起来。
房间内三位将士和掌柜孙兆已经离去,房间内只剩下郑冰州和婉容。而婉容虽然警惕,却还是半屈膝行礼。
虽然婉容脸上戴着薄纱,但是身材极好,身上也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桂花香味,一举一动又是彬彬有礼。看到婉容的第一眼郑冰州承认自己被迷住了。
郑冰州马上回过神来也对这婉容拱手道:“婉容姑娘你好,我是”
郑冰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婉容打断:“公子,不知您是哪家大人,但小女子虽出身青楼但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大人立个字据,小女子定将赎金交还。”
听这话郑冰州也礼貌的微笑:“婉容姑娘误会了,在下郑冰州。乃临王府侍卫,今日前来为姑娘赎身是临王的意思。”
婉容愣住了,嘴里重复了一句:“临王”
“正是。”
前些日子婉容知道白江宜被指婚给一个异姓王的时候还有些担忧,担心白江宜嫁过去会受欺负。后来白家马车失控临王护短之事也传入婉容耳中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本以为白江宜脱离了白武过上新生活后会忘了自己,但是没想到她真的会花重金为自己赎身。想到这婉容也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郑冰州见状也有些慌,毕竟他可不会哄女孩子高兴。当即说道:“还烦请婉容姑娘去收拾一下,同在下回府吧。”
不多时,婉容就上了马车往临王府而去。上车前婉容已经换下了自己华丽的红装换上了寻常家女子的衣服,婉容真的不敢想象这辈子还能离开望春楼。离开前婉容在望春楼前驻足了许久,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却又都一闪而过,婉容向着望春楼双手置于腹间半屈膝鞠了一躬,正式告别了望春楼和自己过去的生活后上了马车。而都城第一花魁被人赎身的消息也迅速在帝都内传开。等白江宜的马车到望春楼的时候,望春楼都已经关门了。门口的立牌上写着:近段时间歇业。
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白江宜有些难过,沈煊也跟着下了马车来到白江宜身边看到望春楼的立牌也泄了气:“还是来晚了。”
而东宫内,太子赵长歌正一个人悠闲得喝着酒,手里拿着一张字据,上书:
今向太子赵长歌借黄金万两,来日定还。
落款正是余亦。
虽然这字据写得极其简单,但赵长歌根本不介意将黄金直接赠与余亦。毕竟大胜北汗平定关北,安帝都快恨不得把整个庆阳都给余亦,更何况区区万两黄金。只是如今有这字据在手赵长歌就可以“威胁”余亦了,而且被关北战神求助,这事儿又可以在赵长泣那吹嘘好一阵了。
赵长歌又一杯酒下肚,高兴的笑出声来:“没想到啊余子临,没想到居然还有你求我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太师府沈煊的院子里,白江宜坐在凉亭椅子上气鼓鼓的打开了一壶果子酒就开始豪饮。沈煊看见了都被吓了一跳,就白江宜的酒量可不禁这么喝啊,于是立马上前抢过了白江宜手里的酒壶。
见酒壶被抢,白江宜恼火,问道:“煊煊你干嘛?”
沈煊将酒壶护在自己怀里连连摇头道:“你的酒量可禁不起这么喝。”
“哎呀。”白江宜上前强行夺回了酒壶,“殿下说这果子酒不烈的,要不你自己试试。”说完又拿着酒壶就往嘴里灌。
沈煊见酒量本就不好的白江宜这么喝,也将信将疑的打开了一壶,但是她还是将酒倒在了被子里浅尝了一口。抿了抿嘴后发现真如白江宜所说的果子酒入口不仅不像平常的酒那般烈,而且还有点甜,十分好喝。
白江宜看着沈煊的表情挑了挑眉:“我说的没错吧。
沈煊将杯子里的果子酒一饮而尽,然后疯狂点头。
白江宜将酒壶举到沈煊面前:“干杯!”
沈煊也干脆不用杯子了,拿着自己的酒壶碰了白江宜的酒壶:“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