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能清楚的感受到墨渊的愤怒,他再也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次劈砍、直刺都是用尽了全力。
方才一刀罡气轻而易举的砍断宁自强左臂的画面已经让山匪们心生惧意,就算他们人数占优势也不敢轻易当那出头鸟。
全力施展的余亦仿佛狼入羊群一般,每一个冲到他面前的都都是一声凄惨的哀嚎后倒地。
外面惨叫声、酒壶破碎声连绵不绝,也让在里房的白江宜猜到了可能是余亦来了,她突然便有了希望,白江宜弓起身子想要解开手脚上的麻绳,可奈何山匪的绑绳手法让她根本找不到活结,白江宜也没有纠缠当即起身下床往桌子蹦去。
山匪一时间死伤惨重,雨也下得越来越大。不知是谁高喝了一声:“套住他!”
闻言,山匪群停止了进攻。余亦也站在原地趁机不断深呼吸调节自己的状态。以少敌多,一定要抓住一切机会用最少的体力击杀更多的敌人,也要给自己创造喘息的机会。
他脚上受伤的伤口被他抹上了温柔香,此刻正在发热,这种感觉让他不断的气血翻涌,心中嗜血杀人的欲望愈发强烈。
都说温柔香能将人带入自己最向往的梦境,此刻的余亦大为震惊,难道自己最向往的就是眼前这般吗?
大雨让余亦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而带来的寒意也能帮他清醒一些。水滴沿着他的长发流到嘴边,余亦微微张嘴让水滴流进了嘴里,是腥的。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面前的山匪散开了一条路,后面紧接着出来的就是几根手腕粗的铁链。
余亦微眯双眼,后退了半步后再一次挥出一道罡气。
罡气与铁链相撞让铁链往回倒飞而去,带着罡气的铁链重重地砸进了人群,瞬间撂倒了大片。
正当余亦踏出一步准备继续进攻,突然间左右两边又飞出了两道铁链,他避之不及只能挥刀当下右边,可左边的铁链还是套住了他的身体。
就在余亦被套住身体限制住行动的刹那间,前后又有两对人冲出,他们两人一根铁链各执一段,将铁链紧紧绕在余亦身上。
余亦想要用劲挣脱,可他终究还是凡人。
“咻,咻!”
两支弩箭飞出。
余亦闷哼一声,再看时,弩箭已经深深刺进他的双肩。
冰冷箭头刺入热血,这让他颤抖的剧烈疼痛也让余亦彻底爆发。
他微微下蹲,稳住了身形。一声怒喝后扯动了铁链。
抓着铁链的山匪也被突然爆发的力量带得一个踉跄。
就这一个不稳对余亦来说已是足够了。
他一个撤步迅速迅速逼近一方,一脚重踹在山匪胸口,脚未落地又是一个转体后踹踢飞一人。
虽见阵法被破,余亦也已受伤,山匪们也终于有了勇气,齐齐提刀向余亦冲来。
余亦这边身上铁链还未解开,山匪们已是快到面前。
他抛起墨渊,又是一脚踢在墨渊刀柄处,而墨渊也像是拉满了弓的箭,爆射而出。
山匪们见状举刀想要横挡,又是几声脆响,墨渊如吹毛断发一般轻而易举的击断了山匪手中的武器。硬是将三个山匪串成了糖葫芦,最后钉在了木柱之上。
好不容易有了勇气的山匪又被这场面憾得一愣,余亦也已经挣脱了身上烦人的铁链。
他抬手一招,墨渊眨眼间又回到了余亦手中,山匪们此时都已经快要吓傻了。
这是啥呀!
他们重新看向余亦,鲜血、雨水在他身上混合在一起慢慢地往下滴落,一手提着刀,一手拎着铁链,孤身站在那大雨中,低头抬眸。余亦缓慢踏出一步,铁链也在地上往前拖了几分,铁链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山匪的催命符一般,让他们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余亦挥动墨渊,斩断了肩上的弩箭,他冷眼环视着面前这群人,像是看尸体一般。
“本王说了,今日,一个都跑不了。”
等到白江宜杂碎桌上的水杯,割断麻绳,蹒跚的来到正堂看见眼前的画面时。
她颤抖地后退了半步。
地面上雨水和血融合汇聚成一条血水小溪流向远处,地面上满是尸体和断臂残肢,而余亦就只身站在院子中央,身上的黑袍都被染成了黑红,长发散乱因为血水贴合在脸上,肩上的两支断箭还不断有鲜红涌出,鲜血从手臂而下,流向墨渊,最后从刀尖低落。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余亦……”
白江宜轻轻唤了一声。
余亦却浑身一颤恍如大梦初醒,他抬起头痴痴地望向这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穿着嫁衣,带着凤冠,脸上却满是泪痕,眼睛也因为哭泣变得通红。
他害怕了,他害怕的将手中的刀藏在了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唔…”
脚下痛苦的闷嚎引起了白江宜的注意,她低头看去,看到的是已经断了一只手臂的宁自强,他正一点一点爬行着,想要离开这个地狱。
白江宜没有理会他,抬起头冲进了雨里,像余亦跑去。
你说她害怕吗?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看着宛如恶鬼的余亦,自然是害怕的。可她对余亦的想念早已经战胜了恐惧。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女子,余亦却是往后退了几步。白江宜见他这样也是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难道……
白江宜强忍着泪水,道:“余亦,我没有和他同房,你相信我。”
白江宜误会过余亦,她知道这种误会别人和被别人误会是什么感觉。自己独自在这狼狮寨这么多日,这些山匪又是没有任何人性,谁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她不想让余亦误会,就算现在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可她还是要说。
这次换成余亦愣了愣,他看着白江宜焦急的眼神反应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不是的江宜,我从未不相信你。”
余亦张开手,低下头看着狼狈的自己,道:“只是你看我现在……”
不等余亦说完,她便拥入了他的怀里。满地尸体又怎么样,浑身鲜血又如何?他还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这就够了。
余亦被撞退了两步才重新站住。她身上还是这么香,有一股桂花的清香,
余亦将她抱住,感受着这好久不见的温暖。
“我好想你…”
白江宜柔声道,雨水拍打在她脸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脸上的不只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