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聊完,摊主的哀嚎就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传口谕的公公见着这情况也没多留,收拢着袖子道:“您忙,咱家就先告辞了。”
柏鸿志联忙行礼:“公公慢走。”
送走宦官之后柏鸿志也快步走到了宋津这边。
好嘛,现在宋津倒是骑虎难下了。那摊主躺地上叫得跟杀猪似的,路过的百姓也都正义感爆棚围着宋津不让走,他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干什么呢!”
柏鸿志身后一士兵快得很,上去一猛子扎进了人群将宋津和百姓分开。
“这人流氓!好端端掀人家摊子!”
一百姓指着宋津鼻子,气愤得很,“哪有这样的人!”
柏鸿志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上下打量着穿得奇怪的宋津。刚才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柏鸿志对着自己手下摆了摆手:“带回去。”
“哎哎哎!”宋津急了,被抓了可还行!他立马将自己的剑丢在地上,双手举起可怜巴巴道,“我我我就是认错人了!误会!都是误会!”说话间宋津手忙脚乱在怀里掏出满满的钱袋子,“我赔,赔还不行吗,别抓我!”
他说任他说,柏鸿志就像没听见一般扭头就走。统查府的人也利索得很,反手一摁就制住了宋津,把他往统查府带去。
……
“时间理应差不多了。”
回到别院内,很久没有说话的严景山放下筷子重新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凉亭的薄纱映出了个人影,晏永思的声音随之响起:“大人,城门口统查府严查,但又被陛下口谕支走抓人去了。”
刘文中塞进一口油菜,筷子在半空中随着晏永思的话顿了顿。严景山反倒拿起了筷子继续夹菜。
刘文中偏过头,对外面的晏永思问道:“去抓什么人去?”
“暂时不知,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晏永思答道。
“相爷。”严景山开口道,“抓的都是您的老熟人。”
刘文中闻言双眉一蹙,冷下脸问道:“什么意思。”
严景山放下筷子,从袖中拿出一本文书起身交给刘文中。
在文书上,有三个名字,他们都是在朝内各部任要职的官员。在名字后还有他们近日行动的轨迹、做的事和见的人。
里面的内容,让本就皱眉的刘文中更是把眉头拧成了‘川’字。
严景山坐回凳子上,道:“相爷,这些人原本都是您的门生。只不过据我近段时日的调查。”他抬眸盯着刘文中,语气变得严肃,“他们恐有异心。”
刘文中看完了文书,默默地将其合上放在一边,不在言语。
严景山见他不说话,就继续道:“他们都在秘会一人,刘相可知此人是谁?”
刘文中已近知非,脸上已经爬上了皱纹,他抬眼看向严景山,眼神复杂,面带怒意厚唇气得微微颤抖。
“沈穆书。”
凉亭陷入了宁静,桌旁的两人看着对方都不曾说话,刘文中面色凝重,严景山却是一脸严肃。
“相爷,快刀才能斩了乱麻。”严景山又为他满上一杯酒,语重心长道:“户部尚书位置,属下还未坐稳,这三人既然有了异心,不如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
寒风吹过湖面,轻轻抬起薄纱,又柔和地拂过两人。寒风让刘文中打了个寒颤,他看着严景山,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满是书生气的人心里也藏着冷血的一面。
文书上的三个人,曾是刘文中最得力的暗棋,眼下却要变成严景山稳固地位的垫脚石。
他也是第一次有些佩服眼前的人,心狠手辣,丝毫没有感情,三条人命说送就送,既铲除了隐患又稳固了自己的职位。
可这真的是在帮助刘文中铲除异己,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的吗?比如……为安帝清理朝纲。
严景山这步棋,一来清理了隐患,二来稳固了自己的尚书之职,三来还帮材料马车顺利进了城门。
就按照这情况来看,就算刘文中对他有所怀疑,也不能说些什么。
用完午膳,严景山也没在别院多做停留,两人闲聊了几句他便告了辞。望着严景山离去背影,刘文中唤来了晏永思一起进了书房。
而在统查府,宋津也终于散乱着长发,手里无力地提着自己的长剑,哭丧个脸走出了府门。
他望着自己空荡荡地钱袋子都有些欲哭无泪,身旁那摊主满脸灿烂,手里抛着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钱袋子从他身边走过。
宋津他气啊!自己变成工具人就算了,还被抓进统查府训斥了一番,还将自己的积蓄赔个精光。
什么摊子啊!这么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