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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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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离歌复拨思君意,巧匠重铸舐犊情 第七卷第二十五章: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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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一下。”盛于烬与柳伶薇刚走到山脚,盛于烬便抬手示意。

    柳伶薇已经知道,盛于烬不会无缘无故叫停自己,便停下脚步耐心等待。

    果然,盛于烬在侧耳聆听片刻后,说道:

    “十七个、不,十八人,在铁器厂里面。”

    “是铁器厂的铁匠和学徒么?”柳伶薇刚问出这句话,就有些羞愧的掩住了嘴——如此深夜,铁器厂中怎么可能还会有铁匠和学徒?就算真的有忘拿东西的,又怎么会一来十余个?就算真的来了,铁匠和学徒又岂会不点灯?

    “绝不是,”盛于烬摇摇头否认:

    “铁匠和学徒都穿草鞋,这些人却是穿靴子。而且通过脚步轻重,他们明显有武功……”

    轻重!这个词在盛于烬脑中猛地乍出,他立刻明白方才在石屋内自己的不安来自于何处了——石屋中那具尸体,无论体型样貌都与王铁别无二致,可是自己举起过王铁本人,真正的王铁,比那具尸体沉了半斤!

    “你怎么了?”柳伶薇见盛于烬脸色大变,有些担忧的问道。

    “快走,跟上这群人。”盛于烬拉住柳伶薇,不由分说地冲入了阴影之中。

    “啊!怎么回事?”

    “那个死了的人不是王铁。”

    “这么说,那王铁大叔他……”

    “与这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

    小院内。

    在箭雨倾洒之时,第一轮尚有羽箭被反掷而回,甚至伤到了几名射箭的武士,可往后几轮,屋内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砰!”原本就已经被摧毁得摇摇欲坠的窗子被人猛力踢碎,两个人自缺口跃入。

    他们晃亮了火折子,只见屋内插满了羽箭,屋子正中有一破碎的长桌,上面还留着一串殷红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了一丈远的承重柱上。

    “神弩伤到了他。”举着火折子的人开口——是荒狼话。

    另外一人同样用荒狼话发问:

    “人呢?”

    “中了神弩,即便未伤及筋骨,也至少半身酸麻,就算后发的箭雨没有要了他的命,他也不可能逃得远……这就去叫首领吧。”举着火折子的荒狼人道。

    “嗯。”另一人简单的回应。

    “你去吧。”举着火折子的荒狼人命令道。

    同伴静默无声。

    “你怎么回事?”举着火折子的荒狼人有些着恼,扭过头去,却忽然一阵头昏脑胀,仰天倒了下去。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幕,是一条从头顶软软垂下的手臂。

    这条手臂的主人此刻如同一只蝙蝠般倒扣在天花板上,眼中杀气凌然。

    夜愈发凝重……

    “哐!”铁器厂的大门被人猛力踢开,惊得厂内众人纷纷侧目。

    “在做什么?”破门的人发问。

    “什么?”屋内反问。

    “王铁怎么样了?”

    “与你何干?”

    “很好,我明白了。”

    “你是谁?”

    门边之人再度发问,可惜,这次他得到的回答是一记狠辣的重劈。

    “嘶啦——”鲜血四溅,这人软软的倒了下去,与此同时,火光亮起,一个农家青年的脸若隐若现,鲜血自他面无表情的脸颊淌过,他举起了刀:

    “要你们命的人。”

    出乎意料的,在击毙一人后,敌人再也没有一人发出声音,霎时间,铁器厂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身后大门轰的一声被闭紧,这诡异的安静才得以结束。

    “当当当!”三声巨响,盛于烬挡住了正面的三次攻击,随后他猛地向后踏出一步,两把快剑的袭击落空,恰巧自他肋下穿出,盛于烬双肘齐出,两声闷响后,那两人就已捂着喉头摔倒。

    但就在此时,一把长枪自黑暗中窜出,直取盛于烬眉心,盛于烬侧头一避,长枪就钉在了身后墙上。

    还未来得及趁机反击,盛于烬胸口就是一阵剧痛,此时黑暗中一人“咦?”了一声,便迅速遁去。

    盛于烬低头,自己的胸前衣衫已被匕首贯穿,若非自己身具那偶然习得的奇怪横练,这一下已然重伤,饶是如此,胸前仍被刺出血来。

    他着地一滚,退到了一个角落,借着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他看清了正在缓缓逼近自己的敌人们——正前方六人,左前方三人,右前方四人,还有三人在不远处掠阵,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鼓鼓的麻袋,不知是什么奇门兵器……

    见敌人愈发靠近,盛于烬心念电闪,已弄熄了手中火折——敌人能发现自己,全凭这火光指引,若铁器厂陷入黑暗,自己或许可以在乱战中取胜。

    但盛于烬却忘了——在他进入铁器厂之前,这些敌人本就没有点灯。

    火光熄灭的一瞬间,数道风声一齐攻至,盛于烬听声辩位,一一挡住,可突然又是肩膀一震,方才那个伤到自己的匕首敌人又趁机刺了自己一刀,所幸这一次仍是打在了有横练的肩头。

    “点子扎手,有横练功夫,打他头脸!”

    此令一下,敌人又自四面八方攻来,最令盛于烬吃惊的是,漆黑的环境似乎并未对敌人造成任何影响,几乎每一道攻击都在向自己的上三路招呼。

    盛于烬刀刃一卷,使出一招“柳叶纷飞”,这一招名字甚是风雅,但在盛于烬手中却威风八面,只见刀光霍霍,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宛如煮开了锅一般,非但挡开了所有的攻击,两名敌人也在这精妙的刀法下丧命。

    不待敌人再次围上来,盛于烬一步抢到了空处——这些敌人似乎夜能见物,自己弄熄火折子,却反倒处于了下风。

    可一摸怀中,盛于烬心中却大叫一声不好——方才战斗激烈,火折子不知何时竟然遗失了。

    就这一愣神的工夫,盛于烬便觉后脑风声袭来,情急之下,他将手中雁翎刀一背,当的一声,架住了匕首的再次袭击,可随即右手剧震,刀已被对方踢飞了出去,“咔啦”一声砸碎了铁器厂中某样事物。

    所幸盛于烬也算心思如电,在刀脱手的一瞬间,左手已反手拧住了对方手腕,若非如此,格挡的刀飞出,对方的匕首早已长驱直入,刺入了自己后脑。

    “咔嚓!”小擒拿手中的“分筋错骨”使出,那拿匕首偷袭的敌人已被盛于烬以重手法拧断了手腕,随后盛于烬神力迸发,仅用单手使出一记“灵龟驮碑”,沉重的过肩摔把敌人砸了个七荤八素,在对方还未发出惨叫前,盛于烬伸足重重踏碎了对方的胸膛。

    可就是这转瞬之间,身后其余敌人的攻击又已杀到,盛于烬向前一扑,躲开了大部分进攻,可一道沉重的重锤却狠狠砸在了他的背心,盛于烬一声闷哼滚落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盛于烬强忍剧痛,摸索着捡起了自己的刀,可刀一入手,竟重了几分。

    “难道我已被伤到气力不济?”盛于烬心中暗惊。

    而漆黑的铁器厂内,敌人正在黑暗中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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