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是为了恨意而生,可现在她才明白,也许她是为了爱而生。
前世得不到的东西,今生已经全部得到。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她根本就无法想到这些人该怎么办,是不是会相当绝望,是不是会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可不等江绿芜出招,那红光便已经将江绿芜整个都笼罩在其中。
洪荒血脉启唇:「不过一个凡人,怎配的上我?」
话音落,那红光中间似是被什么劈开,淡黄色的光芒以极其快速的速度蔓延到识海中每一处。
而当波及到洪荒血脉脚底下那一刻,竟是朝她狠狠一击,洪荒血脉蓦然吐了一口鲜血。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淡黄色光芒笼罩在其中的江绿芜,不住的摇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她怎么可能能逃得了呢?」
而事实上江绿芜的确是逃开了,此刻她长发披散,腰腹的伤口逐渐被修复。
眉间慢慢形成一个金色的花钿,竟是凤凰之姿。
她慢慢睁开眼睛,黑色已经取代血红。
江绿芜感觉到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遍,十分轻松,仿佛根本就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大战一般。
她望着自己的双手,笑了起来,转而便意气风发的用剑指向洪荒血脉。
「我已经突破到元婴,你输了。」
洪荒血脉还沉浸在震惊中:「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被控制,反而是突破了呢?」
「那就要感谢你了!」
江绿芜攥了下手,温度还在:「你让我知道了,有那么个人会始终站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拖着我,拽着我,不让我出事。」
「现在赌约胜负已分,我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
洪荒血脉倒是没有再纠缠什么,竟是蓦然散去。
如今的江绿芜已经到了元婴,修为上了几个阶层,她已经不能再压制她。
江绿芜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被凌慕寒揽在怀中,手还被他紧紧握着。
看到她醒来,凌慕寒十分欣喜,却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她额头间的花钿,伸手碰了碰。
「这是什么?」
江绿芜想了想:「勋章,我升到元婴的勋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突破阶层眉头间会出现花钿的。
「真的?」
凌慕寒半信半疑:「你该不会是又跟谁做了什么交易吧。」
江绿芜失笑:「我刚才一直都在我自己的识海里,上哪里跟别人做交易去呢?就算我想要跟人做交易,人家谁跟我做交易呢?师尊,你想多了。」
她抽出手,掌心中释放红光,黄光自如交换闪烁。
凌慕寒一喜:「你现在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洪荒血脉了?」
江绿芜之前根本就不会控制洪荒血脉,竟然是指哪里不打哪里,如今竟如此自如了。
「对,我现在已经控制了洪荒血脉,」
她动了动,这才发现凌慕寒抱她抱的到底有多么的紧:「师尊,现在是不是可以先将我给放开了?还有正事。」
凌慕寒这才扶着江绿芜站起来,还不忘记解释一声。
「方才你很痛苦,猛然闭上眼睛倒了下来。」
江绿芜颔首:「师尊,我知道,没关系的。」
凌慕寒何等君子,又怎么会趁机对她做什么呢?
必然是因为事态无法控制才会如此。
玄凌跟洪荒血脉的表情都差不多:「怎么会这样?你怎
么会没有被我控制,还突破了阶层?」
玄凌原本就是想要对付江绿芜,却没想到不止没能杀死江绿芜,竟然还让她突破了阶层,他的原意可不是帮她啊。」
江绿芜只是摇头:「玄凌,你永远不会懂的。」
江绿芜以前听说过大爱无疆,却从未相信,可她现在相信了。
她知道自己之前无法突破阶层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而如今能够突破阶层的理由就更加简单清晰明了。
因为她临死前的不舍,关心汇聚成了对凌慕寒等人的爱,这种爱泛起了强大的保护机制,让她不止没事,甚至还直接突破了阶层。
玄凌:「你在说什么鬼话?大家都是修仙问道的,怎么可能你懂的事情孤不懂呢?」
见玄凌执意想问,江绿芜倒是也不再藏着掖着,反倒是直接反问:「因为爱,关心,牵绊,这些你懂吗?」
很明白,玄凌不懂,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杀死夭夭了。
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江绿芜,你不想告诉孤就别告诉孤,说这些谎话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是一个这样的小人不成?」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说了实话竟然还被说成是小人,江绿芜只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冤枉,而且还根本找不到申冤的地方。
「我没有骗你。」
江绿芜的脾气也上来了:「况且我又何必骗你?骗你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凌慕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可与夏虫语冰。」
玄凌被凌慕寒和江绿芜这幅夫唱妇随的模样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你们竟然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江绿芜头疼:「玄凌,你来这里总不可能是跟我说这些事情的吧?」
说着,江绿芜已经直接动手,不再给玄凌任何说话的机会,完全属于浪费时间。
升级到元婴的确是跟之前不太一样,她只感觉到自己浑身舒畅,力量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涌现出来。
之前的招数再次使出来的时候竟是厉害了不少,不可同日而语。
「慕寒,你的眼光不错。」
张长老也忍不住走到凌慕寒身前感叹:「单说她的身手就已经足够惊艳,难道你当初也是知道她会如此厉害所以才选中了她做你的亲传弟子不成?」
「师兄,我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当初不过是因为她跟别人不同,无法再稳定生活我才选择了她。」
这句话是实话也不是实话,凌慕寒当初选中江绿芜的确是因为她家人都在设计她,陷害她,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想拒绝。
就好像他跟江绿芜其实早就已经是上天注定好的师徒缘分,他们注定是要成为师徒一样。
张长老也未曾怀疑他所说:「她刚刚升级到元婴就能做到这等程度,已经十分厉害。」
「这是自然,绿芜十分有天赋。」凌慕寒从心底透出自豪,甚至比他自己当初召唤出凤凰群还要骄傲。
张长老看了凌慕寒好几眼,最终还是将在喉咙的话给咽下。
「我去救江月瑶。」
说来也奇怪,张长老第一次看到江月瑶心中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甚至于蔓延到现在。
也有可能是因为江月瑶和自己的女儿年轻相仿吧,所以他总是会想要对对方好。
至于为什么不对江绿芜好那可就更加简单明白了,江绿芜是凌慕寒的亲传弟子,自己又十分厉害,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救,更不需要他来做些什么。
凌慕寒点头,全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江绿芜。
江绿芜的动作干净利落,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而那玄凌
虽然灵力高深却也不是江绿芜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更是被挑落了手中兵器。
冰雪剑直接指向玄凌喉咙,江绿芜声音清浅:「你输了。」
她似乎是在陈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没有一丝得意。
可就是这样,才最是伤害人。
玄凌垂眸:「是孤小瞧了你。」
江绿芜左手隐约泛起光芒,将玄凌整个笼罩其中,他痛苦万分,最后竟是直接现原形,被江绿芜收进了一个珠子里。
她双手将珠子递给凌慕寒:「师尊,这是玄凌,交给师尊保管。」
凌慕寒接过那珠子却是递给了往这里走来的张长老。
「师兄,这玄凌还是理应交给你保管。」
长幼有序,尤其是在规矩森严的源天剑宗就更为严谨,是以凌慕寒根本没有自己要保管。
张长老也没有推辞,直接就收了下来。
江绿芜没有理会他人,而是来到夭夭身前,蹲下,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人竟然浑身都泛起光芒,而后江绿芜使用上邪割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夭夭身上。
夭夭的身形逐渐消失,竟化作了一条不过一米长的小蛇,盘旋而去。
凌慕寒走过来:「你救了她。」
江绿芜望着夭夭去的方向:「她情意深重,如此死去太过可惜。」
「为何不直接复活她?」
江绿芜转过头,认真看向凌慕寒:「师尊,我哪里有那么厉害?」
凌慕寒接着问:「那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呢?你会复活她吗?」
「不会……」
江绿芜甚至没有思考就给出自己的答案:「就算我可以,我也不会直接复活她,不然我不是让她跟那个渣滓殉情吗?」
「我希望夭夭可以重新修炼,它可以成功一次,就可以成功第二次,只愿她这次不要再遇到任何渣滓。」
说着江绿芜又叹了口气:「师尊,我错了。」
凌慕寒被这突如其来的认错搞的没有回过神:「你这认的是什么错?你又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呢?」
「我不应该强求,我说不希望渡航他们决定另一方的选择,可我又何尝不是在干涉他们的选择呢?如果没有我的强求,可能夭夭根本就不会出事,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自责已经将江绿芜全部都包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