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叫。」
江绿芜看了下四周:「我跟师尊不过权宜之计,张长老也在场,同意的。但你想众口铄金,如若万一被别人听到,这件事情怕又说不清楚了。」
从江绿芜来到源天剑宗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引发人的讨论。
她可不希望再一次成为话题中心,甚至还要带着凌慕寒。
闻人景不以为意道:「你管其他人说什么干什么?左右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师尊更是不介意,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敢到师尊面前胡说八道,你还怕师尊惩罚不了他?」
「我自然不怕,只是从我来到源天剑宗开始就给师尊找了很多麻烦,我不希望继续给他找麻烦,何况我们之前还动用过神器验证我们之间毫无那些不伦之情。」
闻人景这次倒是没再说别的话,只是低声道:「其实我从不认为那是一种不伦。」
闻人景那些想法江绿芜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自然没有什么其他感受。
「不管怎样,我都跟师尊不可能,我只想要好好修炼术法。」
「好。」
闻人景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你跟张师叔说过了,但我想你那妹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绿芜自然知道闻人景说的都是事实,心中想的却是能晚一天就是一天,她也能多逍遥一天。
只是她低估了江月瑶想要恶心她的决心,当天晚上张长老就带着江月瑶过来了。
彼时,江绿芜正在喝茶,她用尽力气才咽了下去,忍住烦躁扬起一抹笑容。
「师叔,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江月瑶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看上去还真是有几分修仙之人的样子,只是修仙讲究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外表上的功夫。
张长老有些为难,却还是张口道:「绿芜,你也应当知道,我所收弟子均是男子多一些,再者教授时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如今月瑶已是大姑娘,所以。」
江绿芜心中咯噔一声:「所以?」
张长老拼着这张老脸接着道:「所以你能不能收下月瑶,先带她一段时间?」
让她带江月瑶?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吧,江绿芜可不喜欢给自己找事。
「师叔,我还是师尊的弟子呢,又怎么能带别人?玄雨儿倒是经验丰富,不如你还是找她吧。」
玄雨儿是个什么人,源天剑宗现在哪里还有人不知道呢?
江月瑶原本就被李素带的不怎么在正道上了,如果再去找玄雨儿的话,还不知道会歪到哪里去。
更何况玄雨儿的修为又如何跟江绿芜相比?再者江月瑶也的确更想让江绿芜成为自己暂时的师傅。
不然的话他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来这一趟。
「绿芜,我不会让你白教导。」
张长老手掌摊开,一颗血红的珠子顿时出现在手掌中。
「这是鲛人泪,鲛人落泪成珠,然这颗血红珠却是凝聚了鲛人心头血而成,是鲛人一生仅有一颗的宝物,它可助你修行。」
鲛人血泪,这在修仙界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但是此物到底有些敏感,毕竟它耗费鲛人全部修行,是以所有些说不清楚。
见江绿芜一直盯着自己手中这颗鲛人血泪,张长老也明白过来。
「你放心,我这颗鲛人血泪绝对来路正当。五年前我曾受东海恳求前去除妖,也是在那时,有一个鲛人对抗敌人时被刺穿胸口,他再无活路,这才凝成了这颗鲛人泪送给我,以此来表达对我驰援东海的谢意,这些都已经登记在册,掌门也知道,你可
以放心收下。」
鲛人血泪到底是宝物,要是江绿芜说自己不想要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如果收下鲛人血泪就代表着也要收下江月瑶,这就是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了。
「师叔你客气了,然我的本事没有那么大,无法教导江月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绿芜可不会因为一个鲛人血泪就给自己找不自在,她不在人家面前,人家都能想办法各种算计她,这要是放在跟前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江月瑶脸色有些挂不住:「姐姐,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姐姐,难道你就真的一点情分都不讲吗?」
「情分?什么情分。」
江绿芜平静的看向江月瑶提出这个问题,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跟她之间有什么情分。
江月瑶也的确是被问住了,真要说起来的话,她们之间的确还真是没有什么情分,甚至于还结仇了。
「月瑶住口。」
张长老喝止江月瑶:「绿芜,你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收下月瑶?」
江绿芜左手撑住额头,转而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师叔,你为何一定要我收下?就算你不想让她跟着玄雨儿,偌大一个源天剑宗想要找一个女修那还不是很容易的吗?」
「其他女修都没有你厉害。」
好吧,这个理由的确是有些可以满足于江绿芜的虚荣心,谁不愿意自己是最强的呢?
「但是师叔,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长老打断:「绿芜,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江绿芜说那些事情过去了,那完全是不想让张长老因为江月瑶的事情跟凌慕寒有什么不快啊。
「可是我并没有说过,那些事情我就不介意了,我就可以继续跟江月瑶姐妹相称,甚至还能够教授她,坦白说,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自问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江绿芜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但凡换成其他人应该就不会再这样说下去了。
可是她忽视了江月瑶的决心,只见江月瑶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姐姐,我真的已经知道自己过去错的有多么的荒唐,我不求你将我当成妹妹,也不求你跟我关系多好,我只希望你可以跟我像是正常同门一样交往。」
「毕竟我现在已经在源天剑宗了,我父亲和凌上仙的关系还那么好,各种来往必然少不了,难道我们每一次都要你避让或者我避让吗?」
难道不可以吗?江绿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的。
而且她跟江月瑶的过节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凌慕寒还是张长老难道不是应该避免她们接触吗?
她的意思都已经通过表情表达出来了,江月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还是说,姐姐你那日说的话其实都是安慰我父亲的呢?其实你从未想过放过我?」
「师姐,我现在只是想要跟你保持同门的交情而已,其他事情我根本不敢想,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只是需要你教导我下入门,一旦我入门了,立刻就会走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张长老此刻也站起身:「绿芜,我知道发生在你身上那些事情,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轻易忘掉,但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成为同门,正常来往避免少不了。」
「如果你真的对那些事情很难释怀,我也愿意向你下跪,只希望你可以给月瑶一个当普通同门的机会。」
江绿芜的头一下子炸裂,事情怎么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任凭她再怎么舌灿莲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再怎么下定决心,再怎么不想,她总不能看着张长
老给自己跪下吧。
果然,江月瑶就不可能安稳待着,再僵持下去旁人会怎么想,会怎么议论?
是说她不近人情呢?还是说凌慕寒不过就是一个白眼狼呢?教导出来的徒弟都不尊重待他如亲生的张长老甚至还强迫人家跪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于她对于凌慕寒都是不利的。
事实上,如今的江绿芜已经没有其他选择,除了答应就只是答应。
而江月瑶听到她肯定的答案明显面上一喜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江绿芜给打发出去了。
屋子中顿时只剩下江绿芜和张长老两个人。
张长老坐了下去,面上带着歉意:「绿芜,对不住,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江绿芜直勾勾的看着张长老:「师叔,你曾说过要带江月瑶回归正道,不会再像是之前一样,可如今到底是你带着她向前走,还是她带着你呢?」
江绿芜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却没有打算自己亲耳听到答案,直接借口自己身体不是很舒服将人给打发走了。
江绿芜用手支着下巴,虽然张长老这个人的确挺讨厌的,但是到底是一个正直的人。
只是不知道当正直和失而复得的女儿被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时候到底是哪一边会占据上风了。
等凌慕寒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是隔天,他直接就来到江绿芜的房间,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问过我就自己决定?」
江绿芜歪头:「难道我不能自己决定吗?」
凌慕寒一阵无力,不管他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每次一看到江绿芜的表情时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并不想跟江月瑶在一处。」
「是啊,我不愿意,但是他们有一句话说的对,都是同门平日里少不了接触总不能一直躲避下去,我不是那样的性格。」
凌慕寒的眸黑压压的看着江绿芜。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一点点过去。
江绿芜终于再也忍不住:「行吧,我承认,张长老要给我跪下,我总不能真的让他跪下,所以我就只能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但是你放心,我只是答应了这件事情,其他事情一概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