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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客馆中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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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仲舒的府邸不难找。

    作为喜欢讲儒学的大师,董仲舒在长安士子中极为有名气。

    相应求见董仲舒的人极多,每日都有人排在董府外等待,宛如梁园外那帮女子等待司马相如一般。

    不论董仲舒见客还是不见客,董府外的人就没少过,甚至形成了某种团体。

    若董仲舒不在,众士子或谈经论术,或探讨国家大事,又或携着竹简与清酒吟赋做赋。

    赋是一种涉及文采和韵律的小作文,侧重于借景抒情,张学舟的汉文字才基本认全,想让他做赋的难度有些高,他也少有借景叙述自己的情感需求。

    而众学子最近做的赋多与景帝驾崩有关,这涉及悲赋,张学舟哪来什么悲痛感。

    他在董府投了一根竹简充当拜帖后,又混在士子群体中当了一会儿假文人。

    直到众士子催促他吟赋,张学舟才面带尴尬准备换地方。

    “众位,我最近感怀先皇心中悲痛,难于用言语来叙说这种感觉,只怕还要捂一会儿才行”张学舟推脱道。

    “东方兄,你可不要藏拙,想着将得意之作捂在手里!”

    “就是就是,听了我们这么多赋,也该拿一首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当今的陛下喜赋,咱们这说一说唱一唱指不定就传到陛下耳中去了,这悲赋指不定还能用到国丧之礼上!”

    “不错,当今的陛下是喜赋之人,我等赋做得好也有机会当官,若赋能进入国丧之礼,这确实有可能产生高官之职!”

    众人口说纷纭,这让张学舟微微一愣,只觉大汉朝廷选拔人才的制度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文郡守说推荐可以当官,张骞说献宝可以当官,眼下吟赋也能当官,这诸多的方式堪称让张学舟开了眼。

    在这其中,唯独就没有考试考核当官。

    “是了,依诸多地方的文盲率,真要选择考试的方式当官,这官只怕和特殊才能者就没什么关系了!”

    社会的发展不同,也导致选拔人才机制的不同。

    很多地方还在为了温饱奔波,没可能和赤色联盟国一样通过层层考试筛选人才。

    张学舟脑袋迅速过了一遍,他也不欲与这些文人士子交恶或者给予差印象,毕竟近期还会在这儿转悠转悠,这让他迅速岔开了话题。

    “若说辞赋这方面的能耐,我首推司马相如公子”张学舟道:“董夫子还曾夸赞过司马相如公子在这方面可谓是才华横溢,他肯定能做出绝佳的悲赋!”

    “我听说他去了梁地!”

    “先皇不喜欢听赋,也不喜欢琴技,司马相如公子不被重视当然得另谋高就!”

    “这倒也是,我听说梁园那边待遇超好!”

    “必须好,我跟你们说……”

    “那也得能进去才行!”

    “进梁园比咱们在朝廷当官难多了,我听说咱们陛下不仅喜欢赋,对儒家学派也极为推崇,朝廷中似乎有提拔赵夫子和王夫子的景象,甚至要请申公主持大局!”

    吟赋的事情拐了个弯,众学子羡慕梁园之好,等到瞄准次一筹的朝廷官职,不免也提及了朝廷当下的形势。

    景帝驾崩,新皇上位,相应的政策也发生了巨大转变。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正常的事,而新帝的老师中就不乏儒家学派的夫子。

    这让新帝更为相信儒家学派的能耐,也很有可能重用儒家学派的人。

    “别说咱们需要作赋好讨陛下欢心,只要咱们儒家有人上去了,这层层举荐下来,咱们混个一官半职并不在话下!”

    “说的是,作赋想出头的难度太高了,咱们又不能时时出好赋,还是举荐更为靠谱!”

    “也不知道朝廷是否会重用董夫子?”

    “你们知道董夫子去哪儿了吗?”

    “我最近一年都似乎没见过夫子踪影!”

    “听人说去了蜀郡,那儿离长安城万水千山,赶回来只怕是需要一些时间!”

    “陛下驾崩,信息传到蜀郡城只需三天,董夫子肯定会回长安城参与祭祀大典,最多两个月回长安城!”

    从悲赋到官职,又到人情关系的举荐,人多嘴杂不断探讨之下,张学舟也算是躲了一趟出丑的灾,又迅速获知着大汉朝廷的信息。

    这让他对长安城有了一个较为初步的了解。

    “我和董夫子关系还凑合,若他被重用,我被举荐一番应该也还行!”

    张学舟给朝廷贡献圆月弯刀秘典就有当官的念头,等到被诸多士子提醒,他迅速放下了这方面的念想。

    相较于宝贝换个一官半职,这种举荐的官职显然会形成关联网,也会更可靠。

    唯一可惜的是董仲舒当下还没有从北境赶回来。

    但张学舟也不算急,毕竟当官的福利待遇不是他想要朝廷就会给,想拿到文翁的那种定山石法宝需要的时间不会短,更非一蹴而就。

    蹲在大树底下好乘凉,他显然是要跟着董仲舒跑了。

    他此前就是失去意识后没法应对草原上的鬣狗等物,导致不得不前往曳咥河圣地,从而捅出了一档子麻烦事。

    但凡能捞到一件定山石法宝,张学舟堪称是想躺就躺想走就走,穿梭野外时无疑更为方便。

    张骞是想着报效国家,但对当下的张学舟而言,他的志向就这么大。

    若定山石没有后患稳稳到手,他可以立马抛下官职走人,根本不带一丝留恋。

    “也不知道董夫子到哪里了,表哥又有没有找到董夫子学了那个南明之火!”

    众学子一番拉扯,张学舟躲过了吟诵赋的麻烦,眼见天色渐黑,他才慢悠悠回了客馆。

    他原以为张骞照例在打伏虎拳,又或是坐在客馆中来回走动不断等待,但张学舟回到客馆房间时,只见两人同住的厢房里多了一个人。

    他张目望去,顿时就看到了自己的欠债人。

    “伱这日子过得倒也节俭,这是一个好习惯!”

    见到闯入的张学舟,往昔的太子,如今的新帝也不以为意,示意张学舟将门拉上。

    他调侃了张骞一句,顿时让张骞满脸通红。

    张骞从来没想到,他在岭南一行之后会直接进入到当今的帝王眼中。

    涉及他递交的拜帖并没有被京兆伊府所处理,而是直接呈交到了帝王手中。

    对方反应也极为快速,处理完白日之事后,在夜幕降临就已经寻到了张骞所下榻的客馆中。

    这种帝王亲临的方式让张骞受宠若惊,一时间几乎想着肝脑涂地也要报效当今的陛下。

    他的神态显然让新帝极为满意。

    对新帝而言,他确实在遵循着景帝的教导,在选拔人才方面无疑是‘忠’字当头,而能力则排在了之后。

    张骞显然就符合这个范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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