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张摆开双手,冷笑:“你,凭什么杀我?”
“就凭我手中之剑!”话音落,叶藏诗蹬动剑柄,借力一瞬猛冲老道,手往回一抽,气劲吸引,重剑上手。
双手举刃,沉力劈下,有龙吟之威,玄力上覆,一剑青光冲天。
老道却是不俱,跟前翻涌起黑气,阻挡住这一剑,可是只一刹,轰然炸裂。
惊乍,双目睁大,本能后撤,烟尘过后,老道虽躲开了致命一剑,可剑气还是将之震伤,牵动旧疾。
单手捂住心口,老道不可置信地盯着叶藏诗,喃语:“怎,怎么可能!”
叶藏诗不给喘息机会,侧肩一动,一柄长剑划过流风,直夺老道生门。
老道不敢再轻视,绑手上的银铃一晃,人儡从堂中飞身而出,挡在前边,单手握住飞剑。
叶藏诗忽箭步突前,扭动全身挥起重剑,一剑横劈在人儡腰间,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狂劲疾啸,人儡被一下砍飞去,砸穿院墙。
老道借机,手作弓爪之势,掐向叶藏诗的咽喉。
叶藏诗扔下重剑,一拳迎上去,玄力通臂,老道的几根手指竟被这至刚之气掰折了去。
再作剑指,正欲一击必杀,那人儡又冲了回来,无奈只得偏身指间一挥,一道剑光刺向了人儡。
人儡身上的死气比之前更为地浓郁,这不由让叶藏诗更加地恼火。
抓起重剑,纵劈一道剑风,强悍的罡息,卷起尘沙风暴,一时人儡竟然是举步维艰。
老道袖间甩出一根黑色长钉,叶藏诗回身只手揉运出太极图,擒龙式,隔空抓住了长钉,往旁边一丢,这时长钉泛起黑烟,最后聚成一只大恶鬼继续扑向叶藏诗。
反观老道咬破手指,画出一道血符化作一条血蛟,打向巍然不动的叶藏诗。
血蛟缠绕住叶藏诗打圈,恶鬼利爪将近,老道再变出一根长钉,也攻了过去。
叶藏诗闭目,心念清明,凝神化形,顿时死沉的院子化成了一片镜海,无风无浪,行云静止。
老道恍然失神,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忽然紧闭的双目一睁,众人又拖回了那院中。
叶藏诗身上燃起青光,轰然一震,恶鬼与血蛟皆作渺烟,老道亦是被弹飞数步远。
“燃烧命元,你何必做到如此地步!”老道抬手指着叶藏诗,惊讶地问道。
叶藏诗深吸一口气:“为枉死在你手的人,为师姐的旧怨,这次我绝不能再让你逃掉。”
踏步一闪,长剑回旋一拍剑柄,月照寒光弧线一闪,一只断手飞天,接着就是老道的哀嚎。
感应到主人危险,人儡运纳所有死幽之气震散罡息,狂啸着挥拳冲向叶藏诗。
叶藏诗转身起手,轻松地挡住人儡的一拳,只是劲风还是穿过手臂,后面的墙面震得有些龟裂。
用力一握,抓起上抛,人儡像沙袋一样被丢到了空中,叶藏诗双手持重剑,跃身,趁势重剑上挑,重重地砍在了人儡背上,凌飞得更高,往下只见无数剑影招呼在人儡身上。
最后一击,叶藏诗踩着一片飘叶,跳得更高,沉剑一剑把人儡劈回地面,地面震动,烟尘激飞,随后所见是一个巨大的坑,人儡躺在其中咆哮着,却是筋骨皆断,动弹不得。
落地的叶藏诗身上的青光熄下,眉头微皱,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显然此招对自身伤害并不小,而他的重剑也成了一块废铁。
扔掉重剑,手一挥御回长剑:“这次,没有东西能再保得了你。”
老道捂着断臂伤口,狂笑:“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才是那个恶人!”
闻言,叶藏诗心头一顿,持剑的手垂下,问:“你这恶贼何敢胡言!”
老道瘫坐在地,喘着粗气,诡辩道:“若非你多管闲事,本座便不必再采补。他们啊,本不用死的,你说,你是否当得上恶人二字!我是恶贼,你们又是什么!非那九龙黄金台上的皇帝昏庸无能,为父母官者却又只顾中饱私囊,逼迫百姓活不下去了,他们又为故何要反!而那些灾民,长途跋涉,居无定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活得了今天,也活不过明天,不待几日,又是尸横遍野。你说,谁才是大恶者!这一切并不是本座造成的。”
叶藏诗心神一荡,剑心些许动摇,剑又垂下几分,可猛然,身形一动,一阵风拂过,老道被一剑封喉,他伏在地上,一只手抓地往前爬,至死到叶藏诗脚边。
抬头望天,晨光倾洒,依可听得城门激烈的战声,那人儡肉身随蛊虫一并蒸化,留下一具白骨,叶藏诗则拖起脚边尸首,就往院外去。
“这世道,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想活下去,非是求一线生机,他们又何苦翻山越岭,涉水离乡,你又有何资格决断他们的生死,你又如何断定他们熬不过去?你我非是幽阎判司呀。”叶藏诗眸中满是疲倦。
他见过太多太多死人,更知杀人的一剑如何简单,可每每想要救一人,总是那么地无能为力。
“是啊,你说得不错,他们的死,我有责任。如果那夜,我能手刃了你,他们也一样不用死。”
推开院门,外边不远处围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将士,叶藏诗没有理会他们,冷漠地快步往城门去。
……
城门之战,随着古剑锋,李崔元二人突上城楼,石块,火油,箭矢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随攻城车破城的月沈湫,见到旁边老伯的尸首,什么也没说,像是没有任何悲恸一样,奋力破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