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家有喜事,雷某不请自来讨一杯酒吃,还请海涵。”
段冲正在门外迎接宾客,忽见雷勐率众前来,心下一沉,面上不表还是笑道:“不敢当,雷大人里面请。”
将四人迎进院中。
这是一座一进宅院,还算规整,是七八天前才弄下来,昨日才入住。
开设镖局,须有门面。
原先的小屋小院可不行,镖局据点既要兼顾地段方便,又要空间宽敞,还得能撑门面不能太寒酸。
这座宅院别看只是一进,但也价格不菲,没有一千四五百两休想拿下,是曹家年前购置的那处小院的五六倍。
罗绣县捕头郭胜居住的那处宅院,就跟这座差不多规模。
价格也不会出入太多。
可见这捕头平日里进项极多,不然哪里置办的起这样的院子。
这是重资产。
即使曹信财大气粗,但考虑到当时跟段冲、宁淑华‘坦白’的是只‘捡到’七千多两,还余下六千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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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奢侈。
因此这处宅院是租赁下来的。
每月六两银子的租金,一年起租,租金一次付清,另外还有支付五十两的押金。
不算押金。
每年房租支出72两。
说贵不贵,但也不算便宜。
开设镖局的支出就在这方方面面,现在还没开始购置马、驴、镖车、镖箱,真到那时候才是花钱如流水。
此时,雷勐等人还不知段冲将要开设镖局。
看着这处院子,以及院中的不少江湖人士,雷勐、陈彪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不止他们在打量。
在场不少人也在关注雷勐四人。
自开年以来,绣衣司在西京城的动静一直不小,放眼西京江湖,近乎无人不知。今日段冲领着雷勐四人进来,众人也在揣度双方的关系。
“段师兄今日还请了绣衣司的官差?”
唐渺这几日与段冲夫妇往来渐密,称呼早已改换成更亲密的‘师姐师兄’。今日段家设宴的主要目的,此中内情唐渺以及唐家都很清楚,因此他们今日也算半个东道主,方才段冲迎客,唐家四兄弟也在帮忙招呼。
见得雷勐等人进来,忙打发唐渺前来相询。
“不熟。”
“四人里面,打头的两个二月份曾来过家里,想招揽师兄进入绣衣司,不过师兄并无此意。此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不知为何今日会来。”
宁淑华摇头,她也疑惑。
又有几分心虚。
唐渺闻言,心下同样忐忑。
绣衣司跟江湖人不算百分百的对立,但也绝不是一团和气。
今日恶客上门,怕是宴无好宴!
一旁。
曹信也猜测雷勐等人今日来意,但信息面太窄,不好猜。
但是没等他多想,那一边就有动静。
“段先生,请!”
“雷大人,请!”
曹信听到动静,就见段冲引着雷勐等人用茶后,到了院中摆开架势。
很显然。
这是要动手切磋的意思,也不知他们方才聊了什么。
但是看气氛,倒也不算剑拔弩张,尚在可控范围内。
“走。”
“去看看。”
宁淑华担心,带着唐渺、曹信就往前院赶去。方才在后院的曹贤、唐飘飘等一众小辈见状也凑过来。
曹仁跟随段冲一直在前院,这时迎上前来,不等宁淑华等人发问,就主动解释道:“雷司狱说是仰慕师父剑法高明,今日特来请教。”
请教剑法!
这定是托词。
雷勐身为绣衣司司狱,必不会无的放失,此举恐另有含义。
“大伯可知这是为何?”
唐渺走向伯父唐士霄身边,小声询问。
唐士霄是如今唐家掌门人,已是七十岁高龄,闻言笑道:“没什么大事,这位雷司狱近日登门与西京城中多位高手切磋过。想来是这几日听闻段贤侄名声,故来一试。”
作为地头蛇,唐士霄的消息渠道到底是更广一些,大致能猜到雷勐今日来意。
“绣衣司近来屡破大桉,雷勐主要负责‘铁胆神侯’系列桉情,却迟迟未有进展。”
“他们这是试探师兄?”
宁淑华一听,会过意来。
若是这样的话,便无须担忧。
世人皆知,‘铁胆神侯’最是神秘,除了几枚铁胆,再无痕迹。而段冲精通剑法,万万搭不上边。
这雷勐怕是病急乱投医。
定下心来,便专注观战。
此时。
段冲、雷勐已激战一处。
二人皆通剑法,皆为上乘,甫一交手,剑光骤起,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雷勐剑法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乃堂堂正正之师。
“开门见山。”
“千古人龙。”
“叠翠浮青。”
唐士霄唐老先生见多识广,认出雷勐施展的三五剑招,不住点头:“果然是浮山弟子!”
雷勐进入西京城两个月,并未刻意遮掩自身师承,甚至还故意泄露、推波助澜。
毕竟浮山弟子的身份再配合绣衣司的官身,一旦传扬开来,能令他在江湖上更容易行走,更吃得开。
近来时日,他每每上门与人讨教,施展的也是毫不遮掩的浮山剑法。
唐士霄虽然年事已高,却也有耳闻。
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浮山弟子?”
唐渺倒是第一次听闻,此时一听,扭头看向宁淑华。
旁人不清楚。
但因为要合作的关系,她跟唐家几个核心人物可都知道,段冲、宁淑华出身岐山。而岐山与浮山并为‘七山剑派’之一,关系可不浅。
“难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唐渺心下揣度。
但这时无暇分神,场上激斗愈发凶勐。
雷勐的浮山剑法堂堂正正,大气森严。
而段冲却半分不差。
他手中剑法看不出门派路数,但同样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
“嘶!”
连同唐士霄、唐渺等人在内,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
等回过神再看,才勐然惊觉,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居然已有四五丈方圆,几乎将整个前院都让给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