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廖玉衡、凌清霜与刘氏三人交上了手,这兄弟三人以刘伯礼武功最高,不弱于那王宣风,刘仲义和刘季廉次之,但也不弱于廖玉衡。
初一交手,亦天航三人便倍感压力,毕竟凌清霜功力较弱,远非这三人对手,亦天航与廖玉衡还要分心照顾凌清霜,这六人转灯般厮杀,已是斗了近二十招。
一旁的彭桓、谯绪颇为焦急,这明显那青城的女弟子拖了亦天航二人的后腿。
彭桓与谯绪想要上前援手,却被亦天航阻止,亦天航有意试探刘氏三人的武功,这三人刀法不错,看来是这十几年在镇武司没少下功夫苦练。
廖玉衡早就纳闷了,亦天航为何还不以流光剑破敌,眼看小师妹快招架不住了,便直给亦天航使眼色。
亦天航见这斗的也差不多了,再斗下去怕要有闪失,便挥剑迎着刘伯礼那柳叶刀砍去。
刘伯礼见亦天航要正面硬碰硬,也不胆怯,舞刀便砍了过来。
两锋相接,只见刘伯礼手中那柳叶刀应声而断,被亦天航上前一步一剑刺向胸口,旁边刘仲义、刘季廉见大哥遇险,二人急撇下廖玉衡与凌清霜,飞身来救刘伯礼。
亦天航旋即转身,又是铁器断裂声,刘家两兄弟手中刀尽断。
刘氏二人错愕间,便被廖玉衡与凌清霜以长剑制住,瞬间点了穴道。
此时刘伯礼已后退数步脱险,见两个弟弟尽被对方所擒,自己又没了兵器,愣在原地。
彭桓赶上前来说道:“伯礼,还执迷不悟?!”
“彭大哥,我兄弟三人早就是那离了弦的箭,已无回头路了!”刘伯礼淡然说道,说完看了看两个弟弟,眼中闪过不忍,便要取弓搭箭,似要射死自家兄弟。
亦天航一见不妙,仗剑欺身而进,举剑便刺。
那刘伯礼以硬弓格挡,却被流光剑割断了弓弦,断弦崩到胸口,直接打出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刘伯礼吃痛半跪于地,被亦天航上前一步点了大穴,至此刘氏三人尽被擒获。
刘仲义、刘季廉见兄长重伤,急得大喊。
彭桓见刘伯礼遭此重创,忙上前查看,只见刘伯礼胸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彭桓看向亦天航,急切地说道:“亦兄弟,快救我伯礼兄弟。”
亦天航并未答话,从怀中掏出金创药,又从谯绪那取了酒囊,上前点了刘伯礼几处穴道止血,便动手为其清洗伤口。
清酒沿着外翻的血肉流淌而下,那刘伯礼疼得浑身发抖,满头豆大的汗珠,竟是忍着一声没吭。
待清洗好伤口,便要涂抹药粉,可那创口太大,仍是鲜血直流,金创药粉根本就敷不住。
亦天航急对彭桓说道:“速回风石堡,以铁针引线缝合。”
彭桓抱起刘伯礼便往堡子飞奔,谯绪紧跟其后。
亦天航来到刘仲义、刘季廉身前说道:“我不会杀你们,你们两个如果还有点良心,就老老实实回堡,莫要再动歪心思,对堡内老幼只说是令兄弓弦崩断,误伤了自己。”
刘仲义、刘季廉二人记挂兄长安危,回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我兄弟三人受少侠活命之恩,绝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事,请少侠放心。”
“好,希望你等言而有信。”亦天航说罢便解了他二人的穴道,一同追赶彭桓去了。
风石堡,刘家老宅。
刘伯礼平躺于床上,亦天航正俯身弯腰、手捏铁针给他缝合伤口,每过片刻便以炉火烧针去菌,缝合用的细线也是用浓酒浸泡,端的是极为小心仔细。
亦天航心中早已拿定主意,要报国仇家恨,必须笼络一切可笼络之人,要想彻底收服风石堡,必须有大恩情,虽然一年前对抗蛮军已有共生死的情谊,但此时再多一份恩情岂不更好?
彭桓、刘仲义、刘季廉三人焦急的在一旁候着,只见亦天航手法娴熟,不一会已是将伤口彻底缝好,已是止住了血,又用浓酒清洗,涂抹上金创药,最后以干净的白布包裹,将刘伯礼上半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亦天航忙完这一切已是汗透衣衫,起身对刘仲义、刘季廉二人说道:“以后每两日一换药,换药前用浓酒擦洗伤口,擦洗干净再抹药粉,包扎用的白布也要勤换,多备几块,切记要以浓酒浸泡晾干后方可使用。”
刘家二人闻言抱拳便跪:“多谢少侠活命之恩。”
亦天航从怀中摸索了一物,递给刘家二人,说道:“这是大还丹,虽然不治外伤,但对于补气益血还是很有效的,我身上的金创药也不多了,都留给你们吧。”
刘仲义、刘季廉兄弟二人此时可谓是感激涕零,又拜谢道:“多谢亦少侠,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亦天航正要走,突然听到床上刘伯礼微弱的声音:“多谢少侠活命之恩,在下有一事告知,江阳城伍氏布行,掌柜和伙计共计三人,都是北周探子。”
亦天航也未搭话,径自出门了。
廖玉衡、凌清霜二人正在门外候着,两人正要开口,亦天航直接说道:“那布行确是北周暗桩,你我明日便去杀了那几人,不能留活口。”
廖玉衡不解,问道:“为何要直接斩杀?若是生擒交于江阳守军,岂不是能拷问出更多消息?”
亦天航看了廖玉衡一眼,说道:“我要保下刘氏三人,所以布行不能留下活口。”
“好,这刘氏三人也算是忠义之辈,只要他三人不再为镇武司卖命便可。”廖玉衡寻思了寻思,答道。
“还要去杀几个流寇冒充,不然镇武司追查起来,得知被杀的江阳暗探人数不对,风石堡也得跟着他三人倒霉。”亦天航所想是天衣无缝,廖玉衡听完点了点头。
凌清霜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亦天航,心想:“亦大哥着实让人佩服,对敌人也是这般善良。”
这小妮子那会猜到亦天航真正的想法,是想将这刘家三兄弟留为后用。
二人拿定主意,即刻便动身了,先将刘家三人的替死鬼办妥,此时已是临近傍晚,凌清霜因有些疲累,被撵去歇着了。
亦、廖二人半夜时分回来了,带着三颗面目难辨的人头,尸身弃于汤廷山山脚,已焚毁,刘家三兄弟的断刀及刘伯礼的硬弓也一并丢弃在那,做的是滴水不漏,只待再杀了布行那几人,交上首级,引江阳守军收尸便可。
江阳伍氏布行。
亦天航、廖玉衡、凌清霜装作富家子弟选购布匹、衣物,已将这店内格局摸了个一清二楚。
掌柜的和两个伙计都在,又无其他客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亦天航踱步到掌柜的身前,佯装打听这店面租金,却突然说道:“行武使。”
那掌柜的正在柜上算账,一听这仨字,手里瞬间停了一下,算盘都打错了。
掌柜的抬头看了看亦天航,问道:“客官方才说什么?鄙人未听清。”
“行武使钟贺。”亦天航又重复了一遍。
这掌柜的盯着亦天航看了片刻,双手慢慢摸去柜下,这些动作岂能瞒过亦天航。
此时亦天航更加确信这人是北周暗探,不等那掌柜的摸出兵器,亦天航拔出背后长剑,一剑借势砍下。
廖玉衡与凌清霜见亦天航动手,也突然发难,直接将两个伙计砍倒在地。
掌柜的躲入柜下避过亦天航那一剑,手里已是握着两把短刀,开口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此处秘密的?”
“死到临头就别问这么多了。”
亦天航是铁了心要杀了布行三人,保下刘氏三兄弟,直接以混元功催动天势四象剑法,那掌柜的举刀来迎,哪是亦天航敌手,没几招便刀断人亡。
这三人明面上做的是布行正经生意,须有证据方能证明是北周探子,不然亦天航没法交代。
廖玉衡将门锁死,亦天航便在布行里翻找起来,找寻有无来往北周的文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柜下暗格里翻到一封密信,是数月前由镇武司飞鸽传书给钟贺的,看样子钟贺之前也曾藏身在此。
信中提到掳绑南齐官员的缘由及刺探蜀地各郡守备的任务。
这掳绑南齐官员的原因也太过荒唐,竟是因为数年前逃婚的北周驸马。
这驸马姓文名敬儒,因自身才学被北周一郡主看中,但文敬儒早已有家室,这郡主也是心狠手辣的角,竟派人毒杀了文敬儒的发妻,逼的文敬儒只身逃亡南齐,一直藏身于蜀地,更名改姓谋了份文官的差事。
去年年底文敬儒被人发现踪迹,因此那郡主之父,当今的北周王爷出面,托镇武司前来捉拿文敬儒,正好镇武司要到蜀地刺探军情,便做了顺水人情,谁知道天南四煞与王宣风那些人行事太过招摇粗陋,在蜀地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已是影响了刺探军情的大事。
亦天航三人即已得了证据,便割了这布行三人的首级,去府衙交差去了。
第二日上午,风石堡。
亦天航来到刘家老宅,一进门,刘仲义与刘季廉便迎了上来,二人抱拳说道:“亦少侠恩情,我兄弟三人铭记于心,这两日,我三人也深思熟虑过了,在镇武司的这十数年实是荒唐,我等以报恩之心投效,却与天南四煞、王宣风那种恶人为伍,到头来却只是镇武司养的三条狗罢了,幸得彭大哥不弃、亦少侠仁义,我兄弟还有这皤然悔悟的机会。”
亦天航闻言心中偷乐,说道:“两位刘兄言重了,三位皆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只是明珠暗投而已,今后在这堡子里安心生活便好。”
“这?我等早晚会被镇武司寻着,可不能在此连累堡中父老弟兄。”刘仲义说道。
亦天航就等着这句话了,故作淡然地说道:“在下已于昨日将城中暗桩灭口,另杀了三个流寇冒充你等,也与江阳府衙交代清楚,江阳六名北周暗探已尽数身死,往后你们莫要再提镇武司,只当是刚刚游历归来。”
刘仲义与刘季廉一听亦天航将他们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忍不住的激动,单膝跪地说道:“亦少侠大恩大德,我等难以为报,从今往后,我弟兄三人唯亦少侠马首是瞻,这三条命便是少侠的。”
床上刘伯礼方才便已苏醒,虚弱地说道:“在下这条命是少侠留的,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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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天航依仗流光剑之锋利击败风石堡刘家三兄弟,并成功将这三人降服,心情无比愉悦,但这江阳事了,不日就要离开。
彭桓、谯绪等堡内诸人尽皆不舍,可亦天航意在尽快了结暗探一事,好回青城继续修练武功,洗尘诀若是能练至大成,只去除经脉杂气这点就足够比肩混元功了,精纯的真气与内力是每个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