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智商只有9吗?”
冥界荒凉贫瘠的灰土上,死神询问着被上千怨灵缠绕住的巫妖。
在几小时前,汪铭欺骗巫妖,骗他把亡灵魔像的融合灵魂当成甜点全都吃掉了,为了以防万一,甚至给他准备了四人份。这些融合灵魂都被汪铭做过手脚,会吸附其他怨灵,并将它们的力量串联。数万怨灵的力量嫁接起来,足够把一只小小的巫妖送进冥界。
“你的智商只有9吗?”即使是万年不笑的死神,这一句中也带有几丝戏谑。
“主上,请再给我一个机会!”巫妖凌空磕头。
“可以,但你要先接受你应受到的惩罚。”
“不!请您饶过……啊!”
浅蓝色的火焰淡的几乎无法察觉,巫妖的魂火却在火焰中痛苦的翻滚嚎叫着。
就在这位智商不到两位数的巫妖受难的时候,遥远的主位面,更加遥远的黄昏山脉。
“来,尝尝这份蜜烤山鸡。”汪铭把一盘表面金黄酥脆,表面涂着琥珀色蜂蜜的烤鸡放到星涟面前。
“好吃是好吃,就是肉太少了。”
“怎么可能,这只鸡有五斤重诶!”
星涟擦了擦嘴,放下刀叉,面前的盘子里堆着十几根鸡骨头。
“吃……吃掉了!”
“你的嘴通向异次元吗?”
汪铭和羽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星涟,后者正在对付一头烤全猪,尽管距离吃下烤鸡不到三十秒。那只成为新目标的烤猪已经损失了一只前蹄。
汪铭赶紧解下围裙。抓起一只烤兔腿放进自己盘子里。免得被星涟全部扫空。
“好吃就多吃点。”望着鲸吞牛饮的某位少女,汪铭好心的提醒道。
“好吃……在海里……可没有这么好吃……的熟食……咕咚……”能够在不影响进食速度的前提之下开口说话,也算是一种天赋。
确实,海里没法生火,海族素来都是吃生的。
“海鲜不都是生吃的吗?”
“得了吧,水里根本没法放调味品,那些海鲜都腥的要死。何况,海鲜吃一次还好。天天吃,拉不死你。”
“那你们天天吃岂不是悲剧了?”
“所以我们的主食是各种海藻,皇室有专门负责培育优质海藻的部门。”
“听上去很神奇。”
“问题是最好吃的海藻也比不上大陆上寻常的烤肉啊!”
“不对,那是作者耸动你们发动侵略陆地战争,让我趁机争霸天下的设定啊!”
“只要我有美食就行了,世界毁灭都不关我事。”
“怎么过了一晚上你就从傲娇公主变成享乐主义的无节操了?”
“你才无节操咧,你全家都无节操!精致的少女,纤细的少年,让人醉心的风景,令人痴迷的美食。动人心弦的旋律……这些才是我喜爱事物!”
“那我算哪一种?”
“你?应该是精致的少女吧。”
汪铭蹲在墙角泪目。
羽凰拿起一串羊肉串走到墙角边,递给汪铭。
“谢谢。还是小凰知道疼人……”
“回来吃饭吧,星涟不是故意说你的,姐姐。”
汪铭一口老血喷在墙上。
午饭过后,汪铭和星涟躺在草地上联络感情,毕竟将来两人有可能会躺在床上联络身体。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星涟随意的问着,现在相当于是变相的相亲,要找点正经话题才行。
“我们已经和猎龙人杠上了,还惹了一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巫妖,这里不能再留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星涟呷了一口茶水。
“去人类世界玩玩吧,说不定在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可是要去哪里呢?”
“既然你是法师,当然是去大陆中央的彩虹城啦!难道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抱歉,绯月大人教我魔法,教我格斗术,教我魔物学,教我炼金术,甚至连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都有的教,就是没有地理。”
“地理?绯月敢教你敢学?”
“我当然敢学!”
“得了吧,绯月大人的战力排行是不是大陆第一没人敢说,但他绝对是世界第一的路盲。回大陆那天要不是我一直在导航,说不定现在我们正在魔界观光咧!”
“既然这样,你带我去彩虹城吧?”
“好处费。”
“你只是个战俘!还是个被祖国抛弃的战俘!居然和我要好处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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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忘记准备晚饭了。”汪铭盯着西沉的太阳。
“没关系,把中午吃剩下的热一热就行了,没必要再弄了。”
“问题是你中午什么都没剩下啊!不仅没剩下,你还吃掉了两个碟子三把餐刀。”
“……”
羽凰从树上飘下来:“不用了,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晚饭了。”
“是吗?赶紧去吃,我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了。”自称已经饿得走不动道的星涟施展了一个灵能闪现术,瞬移进羽凰的树屋。
桌子上摆着各种奇异的食物,比方说一只巨大的兽爪。
“这是什么?”汪铭觉得这东西看着很眼熟。
“哦,这个啊,就是前两章那只巨熊的爪子啊!”羽凰若无其事的说道。
“难道说……”汪铭掀开另一只碗的罩子,里面摆着一截树干。
“这就是救我出来的那棵树。”
“你好歹有点良心吧,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汪铭咆哮道。
“不能怪我,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被一棵树抓着。条件反射之下就扔了一堆魔法过去咯……”
汪铭掀开第三个碗。里面摆着一堆刻着符文的金属碎片。
“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动力铠甲。因为量太多了,所以我捡核心部分拆下来……”
汪铭上半边脸直接化为黑色,只剩下一对猩红的双眼。
“笨蛋!你难道不知道那具铠甲修修还能用吗!!!”
汪铭作势就要生撕了羽凰,星涟赶紧拦住。
“冷静,一定要冷静啊!”
“让我杀了她!别拦着我!我要送她下地狱!”
好不容易让汪铭平静下来……好吧,是星涟直接把他勒到休克。
羽凰眯着笑眼掀开星涟面前第四个碗,里面摆着巫妖残余的头骨。
汪铭:“……”
胃口被驱散的星涟:“让我杀了她!别拦着我!我要送她下地狱!”
汪铭把星涟也勒到休克,像一具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倒在椅子上。双手垂下。
“难道你没有准备素菜吗?我只要吃的清淡点就行了。”
“素菜?我有准备啊。”羽凰端出两碗汤。
汪铭闻了闻,一阵蘑菇的清香从汤中飘出来。
“放心放心,里面全都是蘑菇,此外我什么都没放。”
星涟狐疑的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
一道闪电贯穿味蕾,极致的鲜味从舌头的表面蔓延开,充斥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好吃!太好吃了!”
汪铭鄙夷的说道:“你也太假了,哪有那么好吃……唔!好吃!太好吃了!”
两人端起汤咕咚咕咚的灌下去,让人咬到舌头的美味让两人连呼吸都忘了。
被切成小块的蘑菇嚼都不嚼,全都进了肚。
汤很快就见底了。汪铭决定把剩余的汤料全都吃掉。
结果他在碗底看见几块五颜六色,宛若宝石般绚烂的蘑菇。
“这个不就是名为‘恶魔之魂’的剧毒蘑菇吗……”
汪铭和星涟苦笑着对望一眼。双双向后倾倒。碗相继摔碎在地板上,木质的地板被残余的汤汁烧出一片白烟。
第三纪1611年,七月十二日。
幻海大陆西部,著名的黄昏山脉一处密林中。
汪铭抱怨道:“还没到吗?我快走不动了!”
星涟:“谁让你带着那么多行李?”
汪铭:“我有什么办法,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
星涟从心理中掏出一颗布满裂纹的浑浊水晶球:“那你能不能解释下这颗看起来像是实验室垃圾的水晶球和生活必需品有什么关系?”
“这个是小凰的宝贵收藏品,不仅可以用来占卜、测试魔力、偷窥隔壁房间,还可以用凸透镜原理放火。”
“为了这么几个估计整部小说结束都用不着的技能,你就要带着这个二十磅重的水晶球跋涉三百公里?”
“什么啊,每天生火都是用这个水晶球生的好不好?”
“每天?我们出门才不到十分钟诶!”星涟转过头,羽凰的树屋在不远的身后。
“不要这么说嘛,我是个体弱的法师,本来就不适合搬太重的东西。”汪铭偷偷把一百公斤的巨剑藏到身后。
“总之赶紧想想办法吧,队伍里没有力量值高的职业终究是不行的。”
“难道说我还要造一个亡灵魔像出来?”
“你为了提行李专门造一个亡灵魔像?”
“要不叫我师父过来帮忙?”
“绯月现在生死未卜,是死是活都决定于读者的投票,你让他来客串客机?”
羽凰晃荡着两条细腿,从两人面前走过。
“等等,晃荡着腿……那不就是飘在空中吗?怎么还可以‘走过’?”
汪铭和星涟定睛细看,发现羽凰骑在一具三米高的全身板甲上。
这具板甲全身上下遍布着无数伤痕,头部明显是断掉再接上去的,而最显眼的是,这具板甲此刻像狗一样四肢着地,羽凰正骑在它的脖子上,背上压着小山般的行李。
“那个不是被巫妖和羽凰合力拆掉的动力铠甲吗?被小凰修好了吗?”
那具板甲的造型,完全是按照当年圣殿骑士的盔甲来设计的。而现在。这位圣殿骑士居然跪在地上挪动。看的两人额头拉下一排黑线。
汪铭抹了把汗:“这样真的大丈夫?”
星涟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应该没事吧,这年头就算是凹凸曼造型或者钢铁侠的盔甲装狗,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羽凰朝两人招了招手:“要上车吗?现在去罗兰帝国只要半票哦。”
“半票你妹啊,这具板甲可是我弄来的!”汪铭气的上蹿下跳。
“可是,你在前几天已经把它作为垃圾废弃了,我捡到了它,并且把它修复,所以这具板甲应该是我的财产才对!”
汪铭指手画脚的解释:“我哪有废弃?是星涟撤退。被爆出了装备,结果装备被巫妖打空耐久,我还没来得及捡回来,就被你抢走了!”
“我的就是我的,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
汪铭语无伦次的争辩:“靠,那真的是我的!”
“难道说上面写着你名字吗?”
汪铭翻开头盔,指着钢盔内部的刻痕:“上面还真写了我的名字。”
“抱歉,我文盲一个,不认识字。”
汪铭:“怒气值已满……”
“行了行了,这次让你免费坐行了吧?”
汪铭赶紧坐了上去:“早说不就完了?”
星涟:“你的这番争辩。究竟是为了要回铠甲还是要免费乘车啊!”
“……不要说这么多了,赶紧上来。反正等我推倒她,什么都是我的。”
星涟赶紧从汪铭身边挪开,小心的拉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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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龙人公会一共有一千多的战斗人员,以及数倍的后勤人员。为了应付教廷的任务,原本集结前往北方狩猎的主力狩猎队,不得不分出一百多人,和预备人员一起进入黄昏山脉。为了提高搜索效率,狩猎者们分为数十个小队,用魔法通讯装置相互联络。
前几天晚上,指挥所直属的小队通报说已经捕获了目标,结果集结的小队赶到发报地点一看,原地只剩下荒芜的死地,寸草不生的焦土上残留着黑暗魔法作用过的痕迹。
而且看这个暗能量的浓度,让人不觉怀疑这里是不是死神邀请亡灵七君王开宴会还是怎么的。
临时指挥所并没有立刻建起来,作为一个成立数百年的大型组织,内斗这种元素肯定是跑不掉的。没错,这个组织内部分为数个派系,而这几个派系都有人被分配到这一次的捕猎中。原本有团长心腹“掠食者之牙”来指挥,以团长的名义还能压一下这些相互看都不顺眼的家伙,现在这位德鲁伊一死,地下就乱成了一团,几个二线负责人谁都不服谁,因此他们都各走各的。
汪铭:“你是说,这个组织,平均二十人一个派系?”
星涟:“这么说也不对,猎龙人一共三个大派系,除了团长的嫡系,还有两个副团长的派系,此外,后勤部门似乎也有两个派系在相互争斗。而每一个派系里,又可以分划出几个党派,几个党派里,又可以分划成政见不同的几个小组……”
“能够乱成这幅德行,我真是为那位团长感到蛋疼。他们怎么会残存至今的?这么不安定的组织早就应该毁于内战才对啊!”
“内斗激烈是没错,不过在面对更高级别的外斗时,内斗就会暂时停止,比方说副团长派系里几个党派内斗的时候,团长的派系向其施压,那么副团长的几个党派就会暂时联合起来,抵抗团长的攻势,有点像西欧的分封制。”
汪铭:“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地球上的分封制的?”
“我就是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哎呀,既然连你一个大活人都能穿越过来,我知道点异世界知识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说的也是,不过总觉得非常不对劲。”
“这个世界上最不对劲的就是你好不好?”
猎龙人面对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森林,并没有相互抱团,而是以最小的派别为单位,各自走各自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洛兹是新加入的一位术士,术士这种职业和法师不同,他们依靠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施法,而不是死背咒语、符文。尽管初期容易练,后期就难以升级了,毕竟没有主角光环照着,想要感受到“血脉深处的神秘力量”还是很困难的。
而且术士学习新的法术也很困难,那些法术都要靠领悟,也就是从自身继承的血脉中挖掘出原本就存在的法术,另一种方法则是将现有的法术封印到自己身体里。这些方法有利有弊,好处是不用像法师一样一天到晚抱着法术书温习法术,坏处是身体里不能储存过多的法术,毕竟容量有限,而法师的法术可以记录在法术书上,再多都能记下。
作者沉思了半个小时愣是想不出合适的例子,大家凑合着看吧。
“布兰大哥,为什么我们不和别人一起走?现在的情况也许一起回去比较安全吧?”洛兹小心的问道。
作为一个新人,洛兹平时的话并不多,而且他生性不喜欢多说话,这个安静的小术士在加入数天之后就赢得了同伴们的好感。但现在的情况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这个小组的头目,也就是那位背着漆黑重剑的剑士提出了这个问题。
“组队?和谁组?如果和其他派系、党派的人组队,我们回去之后会被自己派系、党派的人当成叛徒做掉,而我们党派的小组间,最近正在冷战,前两天维诺那家伙不是刚和我们干过一架吗?现在去和他组队,你不怕半夜被他摘掉脑袋?”
“总好过被那群神秘的敌人干掉吧?”
“不,你错了,我宁可自己被巫妖或者巨龙叼走,也不愿意被那些惹人厌的家伙杀掉。”
四阶剑士布兰说完这句话,远在绯月山的某条巨龙和冥界的一只巫妖同时打了个喷嚏。
洛兹得到了这个并不令人满意的答案,只得哀叹着放弃了劝说,这个组织真的是一盘散沙。他取出腰间的酒囊,灌了一口满是药味的不明黑色液体。
布兰好奇的问道:“你喝的是什么啊,味道很难闻。”
“哦,这个是我的药,我的肺不太好。”
事实上,洛兹并没有肺病,他的病在腮部。
“没错,我并不是人类,而是用药剂和变颜术将自己伪装成人类的娜迦,我的种族在进攻月神殿的战争中失利,我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被俘获的,相比那些惨死在总攻晚上的同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洛兹灌了一口苦涩的药剂,冰冷的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