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平地,一了百当。
洛瑾煜将孟宏逸两兄弟全权地交给了孟浩文。
他将一件件的事情全部安置妥当,当下唯一需要去解决的那就是舒芷菡了。
那个女人身上的谜团,他想要亲自去解开。
孟浩文先是带着那两个兄弟来到了练兵场。
「各位兄弟,这两位是孟宏逸、孟宏遥,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偏将。
他们是我们兄弟两的远房亲戚。」
后面的那一句,他是故意地说给下面那些士兵听的,只是想要告诉他们,这两个兄弟你们招惹不得。
洛瑾煜坐在床沿上,手摸着大腿上原本应该有的伤口。
他依稀地好像听到舒芷菡说的那些话。
这一点迫使他想要立刻找到那个女人,当面问个清楚。
他还不知道的是,他想要找的那个女人,此时此刻已经回到了将军府,正准备打包走人。
舒芷菡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将军府,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芃羽在花园内看见她那般急切的样子,心中一阵忧,一阵喜。
那双腿已经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跟在她身后就跑着。
回到碧落院。
弥月看见她一进去就开始收拾东西,而且脸上写满了紧张。
「小姐,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她的认知之中,几乎没见过自己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难道是真的出什么大事了?
她仔细地在脑中思索着,突然一个很要命的念头冒出来。
难不成是洛将军嗝屁了?
弥月脸色突变,立马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衣物,「小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在照顾洛将军的时候,然而他不行了,你这是打算带着我逃跑吗?」
「啊?」
舒芷菡听着她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禁有些感到纳闷。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弥月,我现在有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必须立马回去。」
「小姐,你就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出来,或许我们一起商量之后,有不同的决定呢。」
舒芷菡听见她这么说着,手中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一下。
抬起双眸看向她,「弥月,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真的还有办法不离开吗?」
在她的心中,好像又燃起了一丁点的小火星,告诉她,即使只有一丢丢的希望,也应该努力去抓住。
她缓了缓神,立马拉着她往外跑去。
舒芷菡想着,不管哪一个房间,那都可能隔墙有耳。
只有在一个没有墙的地方,这才不可能身后多只耳朵。
她们跑出去的时候,经过芃羽的身边,但是好像并没有看见她似的。
芃羽看着这主仆二人,刚才风风火火地跑回去,这没多一会儿的,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嘴中暗暗念着,难不成她们是脑袋出了问题?
还是说,她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会儿想要逃跑?
但是也不对啊,她们是赤手空拳地跑出去的。
在她想着跟出去看看她们究竟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已经发现再也见不到她们的身影。
被她拉着一直往外跑的弥月,张大的嘴巴被风灌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痛苦的表情。
就那么一直跑啊跑,感觉双腿已经不知道怎么摆动的了,全凭着意念支撑着了。
她们到了那片大草原的时候,舒芷菡这才松开拽着她的手。
整个人直接软瘫在了草地上,双手展开,狠狠地躺了好一会儿的。
弥月双膝跪在地上,一屁屁坐在了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姐,你这是打算告诉我什么惊天大秘密吗?」
她环顾着四周,确定了四下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
以她对舒芷菡的了解,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肯定又是那句「隔墙有耳」了。
舒芷菡休息了一下之后,坐了起来看着她,「弥月,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小姐,你这么问可真的就是伤了我的心啦。」
她边说着边拍着胸脯,「小姐,我是谁啊,我就是你的小尾巴,你见过尾巴会出卖自己的身体的吗?」
舒芷菡看着她,明白她紧接着下来就是一通的表忠心了,便立马阻止了她。
「停,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日月可鉴。」
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有些担忧,而这份忧愁并非是对弥月的不信任,而是那件事情的本身。
弥月爬到了她的身旁,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舒芷菡眨巴了下双眼,那眼睛仿佛会发光一般。
「我,我哭了。」
「啊?什么意思?小姐,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只是,现在这里没有水呀。」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流眼泪了。」
弥月睁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小姐,你赶紧跟我说说,你是说眼泪吗?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她仿佛比当事人还要紧张一般。
从小到大跟在舒芷菡的身边长大,见过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过一滴的泪水。
弥月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小姐,你确定是眼泪吗?真的是从眼睛里面掉出来的,而不是什么茶水沾上去的呀?」
舒芷菡听着她的话,伸手就在她的脑门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难不成我还不知道眼泪是从眼睛里出来的啊。」
她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只不过,我的眼泪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眼泪还有什么不同的?难不成你的眼泪不是水,是金子?」
舒芷菡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解释,感觉这就是一团解不开的线团。
「我的眼泪有颜色,是紫色的。」
弥月听到这个话顿时紧张的小脸刷白,立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眼神来回看着,一再地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安心些许。
「小姐,话不能乱说的呀,这可是禁忌。」
弥月仔细地想了想她说的话,联想到她从来都没有哭过这一事实,不禁更加的紧张了。
关于鲛人的传说一直流传着。
众人皆知,只有鲛人是不会轻易哭泣,更甚至有些一生都不知道眼泪为何物。
但是,关于紫色眼泪,那是怎么回事呢?
「小姐,根据传闻中所说的,好像只有鲛后才会流出紫色泪珠。」
这个念头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这怎么可能呢。
舒芷菡抓住她的手,「弥月,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呢,你看。」
她将自己先前划破的手指伸了过去,上面还残留着碧色的血。
果然,弥月看见这个十分地惊讶。
却又看见舒芷菡掏出一把匕首。
「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啊,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凡事都会想到办法的,死是不能解决任何的,啊~」
弥月正担忧着喋喋不休的时候,就感到手掌心传出一阵的疼痛,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小姐,你干什么呀,难道是想要杀了我灭口吗?」
舒芷菡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拿着手中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另一个手指划了一道。
弥月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她将手指上流出的血滴在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上。
随后奇迹就再自己的眼前发生了。
原本是疼的不能自已的掌心,好像逐渐变得不疼了,而且那伤口也在愈合着。
弥月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小姐,这」
「你看到了吧,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假如被洛瑾煜知道了,他是不是就会嫌弃我了。」
「小姐,嫌弃你还是小事,我怕我怕他会将你送给圣上。」
她的话好像一下子就敲响了心中的警钟,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作为老臣子的家人,怎么会不知道当今圣上最重视长生,倘若知道身旁就有一个可能是鲛人的人,更何况还可能是鲛后,那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不过,小姐,你说假如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太师他是否知道呢?」
弥月的话好像字字扎心一般,令舒芷菡没有一个能够回答上来。
是啊,倘若自己真的是鲛人,那么父亲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呢?
就算是他不知道,那么,母亲应该是知道详情的啊。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及过呢?
「弥月,我必须回去,一定要找父亲问个明白。」
「小姐,你先冷静一下,你是圣上赐婚给安远将军的,这种情况,通常来说,没有圣上的传召是不得擅自回明京城的,那都是不被允许的。
还有,不然你仔细的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是你忽略掉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舒芷菡稍稍地冷静下来,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站起身往另一边走着,脑中使劲地想着,究竟有什么是被自己忽视的。
忽然之间。
舒芷菡突然想到在确定了出嫁的人选是自己的时候,他好像曾经说过。
离开或许是为了她好。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父亲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这些依旧是解不开的谜团,答案无从得知。
弥月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耐心地等着。